第124章 編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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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仁用手稍微搓了兩下,立刻就興奮了起來。
確實是一個字,不,準確地說應該是半個字,露出來的部分,看起來是一個“弓”字。
但是這個“弓”字明顯比較細,根本不像是一個完整的字,何仁很快就想到了,這是一個人名款,這個人應該姓“張”。
元末明初,姓張的雕漆工匠,手藝不錯的只有張成和張德剛兩人,他倆是父子關係。
按照鑑寶眼提供的年份來看,這個剔黑盒子,應該是張成所作。張成此人雕工圓潤,藏鋒清晰,堪稱一代雕漆巨匠。
張成的作品頗受明成祖朱棣的賞識,還將他的兒子張德剛招入營繕所做官,算是子憑父貴了。
這裡面還有一個故事。
張成的雕漆水平,在元朝算是最頂尖的。而小日子的人特別崇拜中國文化,所有便有小日子的使臣,到張成家裡採購了一批雕漆,準備作為貢品,進獻給中國皇帝。
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這批貢品送過來的時候,元朝已經覆滅了,輾轉到了朱棣手中,朱棣看過之後驚為天人,便想將張成調入御用漆器作坊果園廠任職,結果一找才發現張成已經過世,這才輪到張德剛入朝為官。
張成最擅長的是剔紅,不過存世作品極少,價值數十萬到數百萬不等,剔黑的作品是一件都沒有。
所以何仁才這麼激動。
而且“弓”字是明顯的陰刻,還特意藏在盒子內部最外圍,肯定有說法,何仁已經開始在腦海中編故事了……
故事可以慢慢編,先把東西拿到手才是最重要的。
何仁把印章和盒子都放在地上,“老闆,我都要了,請個價吧?”
老闆直接明牌了,他覺得以何仁的眼力,沒什麼忽悠的必要,“印章是晚清民仿的,價值五千,印泥也是晚清的,但是我沒儲存好,也就幾百塊錢。這樣,印泥跟盒子算我送你的,你直接給我五千吧。”
何仁強心按捺住心中的激動,給老闆掃了五千塊錢過去,然後拱了拱手就準備離開。
“東西也買了不少,我們就先撤了,生意興隆。”
老闆也拱了拱手,沒有追問何仁的看法,在他的視角,這兩件東西真不是漏。
可是熟悉何仁的人就不會這麼想了。
張諾替寶友發問,“買櫝還珠?”
何仁一怔,“你看出來了?”
“我看出什麼了?”張諾也愣了,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壓低了聲音,“這盒子是件好東西?”
何仁一拍腦門兒,他讓張諾給套路了,不過他很快就釋然了,“算是個好東西吧,不過還不能確定,我們找個地方看看。”
魏瑞祥和週轉也驚了,他們根本沒看出來這個盒子有什麼特別的,不過現在也不好問,只好跟著何仁找地方先歇歇腳。
不多時,幾人就在二樓找到了一個剛開門不久的茶館。
說是茶館,其實也是一家古玩店,專門賣書籍字畫的,可能是生意不太好,也可能是店面實在太大,老闆想要分攤一下成本,就在屋裡擺了七八張桌子,順便賣賣茶水和糕點。
現在還不是高峰期,茶館裡面沒什麼人,幾人找了一張角落裡的桌子,又點了一壺碧螺春和幾樣茶點。
等東西上齊,何仁才把手裡的盒子放在桌面上,魏瑞祥忍不住低頭檢視,可看了半天,還是沒看出什麼東西。
何仁樂了,把裡面的印泥都倒了出來,又從包裡掏出溼巾,開始小心翼翼地擦拭起來。
邊擦何仁邊腹誹,那個老闆是真不會儲存印泥,都化了。不然何仁才不捨得用溼巾擦呢……
七百多年前的雕漆,真不一定能經受得住。
好不容易清理乾淨,那半個“張”字,也露了出來。何仁此時才看清,原來是合理裡面的漆掉了幾層,不然這半個字也不會露出來,看來張成當時藏得很深吶。
因為雕漆可不是簡單刷一層漆就行了,而是要在胎骨上反覆刷上多層漆,少則一百多層,多則兩三百層,必須形成非常厚的漆膜,才方便雕刻。
製作雕漆的“火候”非常難以拿捏,如果幹透了就雕不動,如果不太乾,又容易沾刀。所以必須在既不沾刀又不脆的時候迅速製作而成,因此給工匠留出的時間並不充裕。
而張成這個人名款看起來是在多層漆的中間位置,雕刻起來就更加麻煩,說一句鬼斧神工一點都不為過。
“啊!這是……”
魏瑞祥驚訝地拿起盒子,差點把腦袋都塞了進去,半晌,才試探性地問道,“張成?還是張德剛?”
何仁微微一笑,“看雕工,我認為是張成。”
“他做過剔黑?”魏瑞祥愕然,又拿起來端詳了半天,“還真像是張成的雕工,這可不是個了不得的發現。何老弟,你又撿大漏了!”
寶友們自然是一頭霧水。
“張成是誰?劉羅鍋的管家?有個兄弟叫劉安?”
“撿大漏?又是黃花梨的?”
“主播怎麼老能撿到大漏?難道是天選之子?”
“主播還老能遇見很刑的大哥呢,你見過這樣的天選之子啊?”
好像混進去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魏瑞祥也是一個博聞強識的人,他將張成的生平和小日子買他的雕漆獻給朱棣的故事給寶友們講了一遍,聽得大家嘖嘖稱奇。
估價的時候,魏瑞祥又給何仁助了一攻,“這個雕工,應該是張成的巔峰作品,賣到百萬不成問題……”
沒等寶友們感嘆呢,魏瑞祥又補充道,“如果真能確定是張成所作,那可能是他唯一一個存世的剔黑雕漆,價格怕是要翻倍。”
何仁真想握住魏瑞祥的雙手,跟他說一句“謝謝啊”,但是還在直播,他不能這麼沒溜。
魏瑞祥問道,“何老弟,你是怎麼判斷的?”
何仁清了清嗓子,他的故事已經編好了。
“魏老闆,你認為當時小日子找張成買雕漆的時候,會不會向他透露這是獻給皇上的貢品?”
魏瑞祥琢磨了一下,“應該會,不然張成不一定會用心雕刻。”
“我也是這麼想的。那你認為小日子會不會允許張成署名?”
“自然不會允許。”
“那就對了。”何仁打了個響指,“所以張成就想了這麼一個辦法,把自己的人名款夾在漆的中間。但凡有朝一日有人發現,他就能名垂青史……”
魏瑞祥陷入沉思,何仁的故事好像有點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