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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運大巴緩緩行駛在神奇險峻的怒江大峽谷腹地。

雨絲撲打在車窗上凝珠滑落,雲千尋側身將頭依在車窗,眉首緊蹙,愁思徐徐。十年後再次回到這裡,看到家鄉脫貧攻堅後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再想想自己一地雞毛的破碎生活,心頭的那份濃濃鄉愁有著一種難以言說的複雜。

客車停住,雲千尋的思緒也被拉回了現實。

下了車,正彎腰取大巴車底部存放的行李,她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是雲千尋嗎?”

雲千尋循聲轉頭望去,只見她身後站著一個身形健碩的大男孩,身著獨龍族服飾,小麥色健康的肌膚,雕刻般稜角分明的俊俏臉龐,一頭齊肩的波浪捲髮。

“我是。你是……孔敢木西?”

“叫我木西好了。”孔敢木西一笑,露出兩個好看的酒窩來。

“走吧,我的車就在前面。”他二話沒說,接過雲千尋手裡的行李箱,轉身就走。

雲千尋有些懵地跟在他身後,發現他好高,自己要仰著頭才能看到他在微風中飄逸的長髮。

孔敢木西的車駛上了一條蜿蜒曲折的通村公路。

兩人寒暄說話間不到一刻鐘,雲千尋就看到了半山腰上的一院屋子,茅草屋頂,全木質構造,遠遠看去原始古樸。

車停住,兩人下車,雲千尋駐足望去,木質大門上掛著一塊牌匾,寫著“木西的小屋”五個字。大門前的一個觀景臺,可以將山下的美景盡收眼底。院子旁邊的一大塊草地上有兩根木樁,木樁上拴著一匹白馬和一頭獨龍牛。

孔敢木西朝雲千尋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請吧。”

雲千尋走進大門,見兩排屋子依山而建,大門正對面是個瀑布,山泉水從懸崖一瀉而下,宛若銀河落入凡塵。瀑布落處,形成一個月牙形的水潭。

“這簡直就是世外桃源啊。”雲千尋對民宿的環境非常滿意。

孔敢木西淡然一笑:“我只是享用了大自然的饋贈。”

雲千尋也笑了:“我對家鄉的風景向來有信心,看看客房吧。”不過,剛走進第一間客房,她的眉頭就皺起。

客房的窗戶有些小,窗簾陳舊,屋子有些昏暗。除了一張床、一個床頭小櫃、一臺小尺寸的液晶電視外,沒有其他任何物件。她走到床邊,看到床單和被套的材質老套又單薄。

輕嘆一聲,她又轉而走進第二間客房,發現這間客房居然沒有衛生間!

孔敢木西似乎看出了雲千尋的失望,勉強笑了笑:“這屋子原本是私宅,以前我偶爾回來住上一段時間,兩個月前才改成民宿。”

“這樣的條件,客人的體驗肯定不會滿意。”雲千尋連連搖頭。

兩人走到水潭邊的石桌前剛坐下,雲千尋立刻從包裡拿出一份策劃草案:“木西,我們先交流一下想法吧。”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獨龍族馬褂的老伯匆匆走進小院,徑直走到他倆面前,臉色鐵青地瞪著孔敢木西:“你明天就給我回北京!”

孔敢木西望著老人的表情既有些懼怕,又有些倔強:“不去。”

“敗家子!”老人大吼一聲,抓起石桌上的茶杯就狠狠摔在地上,“砰”的一聲,杯子摔得粉碎,嚇得雲千尋直接跳了起來,驚恐地望著青筋暴漲的老人。

孔敢木西也嚇得站起身,倔倔地低著頭。

“鄉里的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你放著中央歌舞團的工作不要,偏要回來開什麼旅館!”老人似乎不懂民宿這樣的說法。

孔敢木西壯了壯膽:“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回來除了開旅館,還要蒐集我們的民族音樂,我要寫、要唱我們自己的歌。”

老人聽完更加怒不可遏:“好!這塊地是我的,你不回北京,明天我就找人把這裡的房子都拆了!”

雲千尋大吃一驚,孔敢木西也驚愕地望向老人:“爸!你怎麼……這麼不講理!”

“我不講理?”老人黝黑的臉都振紅了:“你在北京一個月可以拿一萬多工資,開個小旅館一個月五千都掙不到,本都賺不回來,是你不講理還是我不講理?”

孔敢木西似乎自覺理虧,轉頭望了雲千尋一眼:“這個姑娘從上海來幫我經營,生意會好起來的。”

老人這才望向一旁被嚇懵了的雲千尋,上下打量了她幾眼:“一個小姑娘能幫你什麼?”

他一臉不屑的表情瞬間激起了雲千尋的倔勁,她昂起頭直視著老人:“木西爸爸,我是專業做旅遊的,有信心讓木西的民宿越來越好!”

老人怔住一秒,轉而又是一臉輕蔑:“小姑娘,你可不要說大話。”

雲千尋一股氣血衝上頭:“只要你同意木西留下來,我保證,三個月之後,民宿每個月的收入達到兩萬!”

她這話不僅讓老人再次怔住,連孔敢木西都吃了一驚,不過他努力掩飾住情緒,轉頭望向父親:“爸,你再給我三個月,如果我們做不到,我就回北京。”

老人掃視兩人一眼,沉默片刻,餘怒未消地扭頭走了。

望著他走出大門,孔敢木西惶然地跌坐到石凳上。冷靜下來的雲千尋也不安地坐下。

“讓你見笑了。”孔敢木西有些尷尬地擠出笑容。

“沒事,父母的觀念都是這樣的,都希望我們有個安穩的工作。”她轉而一笑:“不過,你和我好像都挺倔的。”

“我們的血液裡多少都帶點風。”

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惆悵地笑了。

雲千尋收住笑容,正色道:“不過,你的客房住宿條件太簡陋,完全沒有體現出民族特色,不夠藝術氛圍,需要做一番大改造。”

她停頓一秒問道:“木西,除了組委會提供的三萬經費,你的自籌經費應該沒問題吧?”

“你覺得大概還需要多少?”

雲千尋思忖片刻:“至少……還需要二十萬到三十萬。”

孔敢木西似乎有些驚詫,面露難色:“這……我最多隻能拿得出……五萬。”

“五萬?”雲千尋臉色大變:“那你還報名參賽?”

孔敢木西居然“嘿嘿”一笑:“你先別急,我會想辦法籌錢的。”

雲千尋無奈地長嘆一聲,又氣又急,還有些沮喪。

她轉瞬又露著一絲愧色:“按說我也應該出一部分經費,但……我手頭有些緊張。這樣吧,我們確定一下比例,我負責籌五萬,可以嗎?”

“你不用出一分錢。”孔敢木西卻果斷搖頭。

“這哪能行!”

“改造後的民宿,會留下來,我們能繼續享用,營業額提高了,受益的也是我們。所以,經費當然由我來出,你只需要用你的專業提供創意方案就行。”

“這……”

“這事不用商量了,就這麼定!”孔敢木西的態度很堅決。

“那你準備怎麼籌措資金?”

孔敢木西遲疑幾秒:“我聽說鄉政府有創業扶持專案和資金,明天我就去問問。”

望著他完全沒有把握的表情,雲千尋又無奈地嘆了一聲:“好吧,那我先來說說我的想法。”

孔敢木西卻站起身來:“不急,你先四處看看,我還要去放牛種草果,回來一起吃晚飯,到時候我們再細談。”

雲千尋一臉驚詫:“你去放牛?還要種草果?”

“當然,我把下半年大部分的演出都推了,民宿生意又不太好,不幹活吃什麼?”孔敢木西淡淡一笑,沒等她回應,轉身就走。

望著扛起鋤頭、別上砍刀、背上揹簍走出大門的孔敢木西,雲千尋鎖緊眉頭,心頭不禁有些失落。

黃昏時分,天色即將暗下去的時候,孔敢木西回到了民宿,他剛在水潭邊洗淨手上的汙泥,就被雲千尋焦急地拉到石桌前坐下。

“木西老闆,看你這麼悠然自得,你不知道民宿今天除了我,根本就沒有一個客人嗎?”雲千尋有些沉不住氣地盯著他問。

孔敢木西卻笑得雲淡風輕:“沒關係,你就當是自己回家鄉旅遊好了。”

“我是來參賽的!”雲千尋急了:“就這樣的入住率,我們拿什麼獲獎?三個月後怎麼實現對你爸的承諾?”

“這你不用擔心,即使拿不到獎,你的報名費我也會全額退還給你,大不了我回北京就是了。”

雲千尋怔住一秒,臉色變得傷感起來,眼裡泛起了淚光,孔敢木西瞬間一臉錯愕地望著她。

“木西,你還有退路,但我在上海已經一敗塗地,我必須靠這次比賽重新站起來!我一定要拿獎!一定要拿到一百萬!”她提高聲調,含淚露出了慣常的倔強表情。

“你錯了。”孔敢木西的表情也不好受:“我如果被迫回北京,也算是輸了。”

雲千尋忍住眼淚:“所以我們必須要贏!”

孔敢木西輕嘆一聲:“我提醒過你,獨龍江交通不便,常年雨水多,峽谷地形經常會發生滑坡和泥石流,旅客來一趟可不容易。”

“可是,你是名人,完全可以靠你的影響力做宣傳,要想和旅遊公司達成合作協議,由他們提供客源也不難啊。”

孔敢木西卻突然一臉嚴肅望向她:“我參加青歌賽為什麼會得獎?是從小全村的父輩們教的。我怎麼能拿自己的名氣去做廣告,去拉旅遊公司合作呢?”

他這番話瞬間讓雲千尋再次怔住:“你……你這想法倒挺獨特。”她眼珠子一轉:“不過,生意就是生意,你總不能等著客人找上門來吧?這都什麼時代了。”

孔敢木西又露出一絲不安。

望著他突然露出的不安,雲千尋雖然難以理解,但也有些惻隱:“好吧,我理解你。”

孔敢木西看著她焦慮的表情,又笑了:“你知道獨龍江為什麼常年都是藍色的嗎?”

“為什麼?”雲千尋忍不住問道。

“藍色代表憂鬱,因為她收下了所有人的憂愁。”

雲千尋怔住一秒想了想,“噗哧”笑了:“不愧是搞藝術的,你可真能聯想。”

“你看,你笑了,而且笑起來很好看啊。”

雲千尋臉頰稍稍一紅,確實覺得心情愉悅了不少,不過想想面對的糟糕狀況,眉頭卻又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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