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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她這話,黎梨疑惑地抬起頭來。

先前在攬星樓門口,確實聽聞蕭煜珏說聖上準備設辦酬謝宴,但這與她的終身大事有何關係?

安煦美目中光芒流轉,掩唇笑道:“想必你應該知曉,金榜已出,三甲之中就數那位探花郎最為奪目——”

“據說那人年紀尚輕卻才情過人,還生得相貌堂堂,揭榜那日當場被你父親看中,舉薦為戶部司侍郎,一時之間風頭無二。”

她抬手捏了捏黎梨的臉頰:“他會出席此次酬謝宴,京中閨秀都期待著呢,你不去看看?說不定你們倆一見鍾情,自此造就一段風月佳話……”

“我當是什麼呢。”

黎梨聽完,懶洋洋撥開了她的手:“不過是位迂腐書生罷了,我沒興趣。”

安煦毫無意外地笑了聲,心中卻道那可說不準了。

關於那位新科探花郎,還有一點她沒說——黎梨的父親黎百鴻舉薦此人,恐怕不僅僅是因為惜才。

安煦眸光落到不遠的空曠處,悠哉眯起了眼。

兩年前,在黎梨的及笄禮上,雲承國師為她卜過卦,卦語預言了她的命中姻緣,此事曾在京中掀起軒然大波,但凡想要攀聖寵、結黎相的高門大戶,無一不在蠢蠢欲動。

然而那則卦語含糊,彼時京中少年英傑者眾,但也找不出一個合卦得令人心服口服的,久而久之,這事也就漸漸被人忘於腦後了。

直到這位出自遙遙邊關的探花郎一朝登京,黎家的長輩們敏銳地發現,此人這麼巧又那麼邪乎,竟然就合上了卦。

而且合得幾近完美。

黎家將此事放在了心上,今晨黎百鴻甚至破天荒地來拜見了他口中“荒淫無道,不足深交”的安煦長公主,好聲託她千萬盯著黎梨去參加酬謝宴,多少要與那探花郎見上一面。

按雲承所說,那二人是奇緣天定,情意極其深重……想必頭次見面就會對上眼緣吧?

“姨母?”見她走神,黎梨喚了聲。

安煦輕微垂眸看了眼身邊的小郡主。

黎梨一臉乖巧:“聽著無聊,我不去酬謝宴行不行?”

安煦:……什麼郡主,分明是個刺兒頭。

黎梨向來不拿雲承當一回事,一口一個“神棍”,安煦卻知道雲承算卦有幾把刷子,包括昨日的祭典祈雨在內,從未出過差錯。

此事關乎自家外甥女的姻緣大事,自然由不得她任性。

安煦:“必須去,多少去看個熱鬧。”

“一個探花郎算什麼熱鬧?”

黎梨不滿嘀咕道:“滿京城都是男人,他又不是長了三條胳膊四條腿,我稀罕他做什麼?”

聽見這堪稱幼稚的話,安煦咯咯笑了起來,又拿手指點她,語氣裡難掩曖昧。

“到底是年輕,往後你就知道了——寒士書生文氣體貼,最懂得溫柔伺候人。”

聞言,些許起伏重疊的光影片段劃過心海,黎梨羽睫顫了顫。

“依我看,未必要書生,習武之人也有懂得溫柔伺候的。”

此聲落地,殿內詭異地靜了一瞬。

黎梨後知後覺捂住了嘴。

那原是一句腹誹,不知怎的犯了糊塗,竟然說了出來!

安煦意外地挑起了眉,似在琢磨她這話語背後的含義。

黎梨心道不妙。

她目光飄移,趁著姨母未發話,悄悄鬆了手,挪著步子往門口去。

“好了姨母,我會參加酬謝宴的,那什麼,那我先回去寫功課了……”

然而——

“站住。”

安煦將她喝住,遠遠將她打量了一圈,視線停在她脖頸一側。

那幾道緊貼著脖子的髮辮,憑空多了些欲蓋禰彰的意味。

該不會是在遮掩些什麼吧?

她問道:“你昨日當真只是去聽書了?”

黎梨感覺脖子旁邊涼颼颼的,下意識捋了下辮子,卻不知這動作叫人看著更覺心虛。

她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安煦冷笑了聲:“那你來同我說說,你是怎麼知道習武之人……”

就在這時,幾道尖叫聲從窗邊炸響,將房內二人嚇了一跳。

安煦擰眉望去,三五位裁弄花草的侍女正在窗外上躥下跳,鬧得不可開交。

有內侍匆匆上前回稟:“殿下,是林間山貓闖了進來,外頭正在驅趕呢。”

此處行宮背靠宗繼山脈,花草豐美,偶爾有些山野靈獸誤入,倒也不算什麼稀罕事。

安煦頷首示意她知道了,正想繼續盤問她的外甥女,誰知一轉頭,面前早已空蕩蕩一片。

某個鬼機靈趁這一陣騷亂,早就帶著自己的侍從們跑了個沒影。

安煦頓在原地,好氣又好笑。

*

黎梨來時還悠悠然的,此時卻快步跑出了長公主的院落,穿入花園裡的長廊。

紫瑤等人追在後面:“郡主,慢些!”

黎梨回頭道:“慢不得!我發現了,但凡出門就要倒黴!想必是這幾日黃道不吉,還是快些回院子吧,不然……”

後面的紫瑤臉色忽變,青瓊失聲叫道:“郡主——”

黎梨不明所以,還未來得及回頭便猝然撞上一道溫熱胸膛,踉蹌幾步就要跌倒。

手臂處傳來一道託力,有人穩穩攙住了她,少年鬆快的嗓音響在頭頂:“不然怎麼樣?”

黎梨揉著撞疼的肩,懵然抬頭:“……雲諫?”

“你怎麼在這?”

雲諫“啊”了聲,隨口應道:“我去找你,你院子裡的人說你來長公主這兒了。我想著你出去一夜,不知能否應付長公主的盤究,便趕了只山貓進去,果然——”

“就看見你逃命似的跑出來了。”

山貓是他放進去的?

黎梨心下一慌,方才她在前廳口出狂言,可未曾收著聲量。

她悄然打量對方的神色,有些踟躕:“你有沒有聽見……”

雲諫:“什麼?”

少年面色如常,不像撞見了狎暱之言的樣子。

黎梨默默壓下了話頭。

後面的紫瑤等人撲了上來,拉著她上下確認有無受傷。

人多了起來,她更不出聲了。

雲諫瞟了眼圍成了圈兒的丫鬟們,往後撤了幾步。

“你隨我來,我有東西給你。”

青瓊知曉自家郡主與他打小就不對付,本就氣他撞疼了郡主,聞言更覺不快:“雲二公子,還請您自重,若真有什麼東西,在這給就行……”

一旁的紫瑤不知想起了什麼,看清那二人說話的模樣,忽然拉住青瓊,朝她搖了搖頭。

青瓊正不解著,就見小郡主略微沉吟,回身低低吩咐了句:“你們在此等我吧。”

她著實吃了一驚,與紫瑤對視了一眼。

黎梨心中有鬼,慢吞吞地跟著雲諫來到稍遠的長廊拐角,做賊似的避開了心腹們的視線。

“給我吧。”

雲諫從身邊拿出個竹質圓筒,碗口大小,稍一晃便有水聲在內撞響。

“你要的避子湯,我已經煎好了,”他囑咐道,“你待會趁熱喝。藥師說了,服藥後五日不可飲冰,不可受涼,不可貪食寒性瓜果——”

“知道了。”

黎梨伸手去拿竹筒,小聲嘀咕道:“比宮裡的陳嬤嬤還要嘮叨。”

雲諫話語被噎住:“我嘮叨?”

他不樂意了,手腕一轉就收回了竹筒。

“沒良心!為了這藥,我被藥堂掌櫃當作見不得光的姦夫,躲後廚煎藥又被廚工們懷疑隱疾,擔心你受為難還去捉了只山貓……我這般費心勞神,到你跟前就得了句‘嘮叨’?”

黎梨不服氣,伸手去搶竹筒,雲諫仗著身量高,故意舉起了手不肯給她。

黎梨連探了幾下都夠不著,氣急敗壞地揪著他袖子就往下扯:“給我!”

“不給!”

黎梨怒了,握拳捶他的肩,誰知雲諫反應更快,轉手就扣緊了她的腕。

見她想掙卻掙不開,他得意地笑:“還說不說我嘮叨?”

黎梨惱得雙眼要冒火:“你不僅嘮叨,你還缺心眼!”

“買藥煎藥就不說了,單說捉貓之事——你直接把藥交給我院裡的下人不就好了?跟著我過來,弄那麼多虛的做什麼……”

她說著說著忽然想起了些由頭,聲音逐漸小了下去。

雲諫似笑非笑,攥著她的手腕將她拉近:“弄那麼多虛的做什麼?”

“我倒是想丟了藥就走。但某人早些年立了規矩,說她的院子一不接待姓‘雲’之人,二不接納姓‘雲’之物,害得我人和藥都進不了門,只得兜兜轉轉想盡辦法找你!”

黎梨自知理虧,仍犟著不願落了下風:“你不是身手很好嗎?不讓你進門罷了,你不會翻牆進去?丟我桌上不就好了……”

雲諫氣笑了:“自古偷歡的才翻牆,你不願與我成親,只想叫我翻牆入院?”

“你胡說些什麼!”

黎梨氣得跺腳,羞惱地去掰他的手。

她這力道像小貓撓癢癢似的,雲諫不甚在意地瞥了眼,卻被一枚齊整牙印驀然闖入視線。

就在她食指側邊,輕輕淺淺的一道。

潮汐漲起,薄薄的浪花將幾幕回憶拍上心礁,莽野叢草被澆灌得蓬勃橫生。

黎梨正惱著,腕間的力道卻倏然鬆了。

她還未反應過來,那裝著湯藥的竹筒也被乖乖塞進了她手裡。

黎梨狐疑地抬起頭,卻見方才還囂張猖狂的少年莫名紅了耳根。

二人稍靜片刻,輕緩廊風從身側穿拂而過,將他們的衣袂揚起幾分。

黎梨偏了偏腦袋,忽然往雲諫那邊湊近了些,仔細聞了聞。

這香氣……

她細嗅幾下,他身上有澡豆的香味,分明是沐浴後才來找她的,怎麼還有隱約的花香?

那酒裡到底是什麼花,為何如此奇異?

該不會是她聞錯了吧?

雲諫垂下眼,看見她兀自走著神,彩絲纏繞的烏黑髮辮悄然劃下肩頭,就著廊風拍到他的軟玉腰帶上,一下又一下的。

他喉間輕微一滾,正覺不自在,身前的少女卻順著他的衣襟,踮起腳要聞他的脖頸。

雲諫往後退了一步。

黎梨眼裡困惑猶在。

雲諫面無表情,只道:“不對我負責就別聞我。”

黎梨:……

滿腹的疑慮即時去了個乾淨,黎梨咬了咬牙。

雲諫以為她又要笑話他古板了,誰知下一刻,小郡主甜甜地揚起嘴角,一雙春意盎然的桃花眼裡綻放出笑意。

“負責是吧?”

似被明光晃了眼,雲諫神色微動,黎梨卻轉頭喚起了遠方的侍女:“青瓊,把我的書卷拿過來!”

沒心沒肺的小郡主笑得狡黠:“雲二公子這麼喜歡負責,不如幫我把功課寫了吧?”

“你話說得那樣好聽,我卻辨不清有幾分心誠,不若你先幫我把功課寫了,叫我看看誠意?”

廊外的日光燦然,映入她的眼底,隨著她的話聲輕盈細閃,像一潭粼粼碧水。

雲諫垂眸看著她,不言不語。

黎梨得意之色更盛:“怎麼不說話了?覺得為難了,你又不願負責了?”

面前的少年緘默幾息,冷不丁開了口。

“我當然願意。”

黎梨一頓。

她臉上的戲謔笑意還未消融,就見他稍微低頭,俊秀面容湊到她眼前。

雲諫不緊不慢端詳著她顫動的眸光,微微彎起嘴角。

“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畢竟——”

促狹的笑意隱入呼吸裡,少年的嗓音低緩:“我雖是習武之人,但也懂得溫柔伺候人呢。”

猝不及防,前殿的曖昧狂言回落耳旁。

黎梨後頸一緊,瞬間漲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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