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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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氣的又尬聊了幾句，蔡勻就趕緊溜了。雖然對這位也叫碧雲的姑娘有種天然的親近感，但是多年的性子，還是有些適應不了對方的熱情。只是碧雲顯然對他很感興趣，硬是拉著他留下了聯絡方式，還約好下回接著練。

可惜，蔡勻沒想到這才只是開始。沒過兩天他就見識了什麼叫社交悍匪。

這次參加面試的足有上千人，雖然分散各地，路途時間有區別。但在這麼一艘直達白骨星的客船上，碰到的機率並不低。

很快蔡勻就知道了，在這艘船上一起去面試的足有三十七人。因為碧雲很快就和所有人搭上了話，甚至組織了幾次聚會。就連蔡勻這樣的社交恐懼症，都被迫參與了兩回。

和碧雲一樣參加測試員面試的只有兩人，絕大部分都是和自己一樣的科研人員。簡單一介紹，雖然來自不同星球，但出身無不是叫得上名號的名校。果然是窮文富武，讀書是最低成本改變命運的途徑啊。

文人相輕，交談間也就難免有些針鋒相對的火藥味。畢竟大家都是直接競爭的對手，誰都不願錯失這麼一個進入集團的機會。幾番交流下來，蔡勻本因為所謂命運有些膨脹的信心，很快冷靜了下來。

他不承認比人差，畢竟也是個學霸，這點傲骨還是有的。但卻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沒比他人強。能走到這一步的，哪個不是擠掉無數人，走過獨木橋的強者。無論是學識，意志，經驗都沒什麼明顯的差距。

旅途的後面幾天，蔡勻就沒再參加這類聚會了，通訊器直接開了免打擾。他意識到要想在這麼一群水平相當的人中脫穎而出，自己必須有個拿的出手的閃光點。學校的那一套肯定不行，畢竟大家都差不多。唯一能引起實驗室注意力的，恐怕只有那幾篇論文了。只要能在實驗室的研究方向上有一個微小的突破，效果應該可以事半功倍。

想法雖然有點滑頭，但沒辦法，誰又不想進集團，從此成為人上人？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適當的手段也是必須的。

只是那些論文已經研讀很多遍了，別說創新了，理解都成問題。很明顯其中涉及的理論和技術和自己學校學到的存在代差，自己能理清科研方向就已經算是基礎紮實了。

苦思冥想之際，突然一抹靈光閃動。只是這抹靈光並非源於他自身的學識，而是夢中記憶裡一抹最深的恐懼。

夢中的世界，骷髏山白骨洞並非石磯娘娘獨有，而是兩人共享。另一位自稱一氣仙馬元，此人對蔡勻來說，就是恐懼的來源。因為他看向他們這些童子的眼神，完全是在看食物。

娘娘偶爾也提及過這位的來歷，根腳可比娘娘這塊頑石成精強多了。說起來這骷髏山可不是什麼善地，盤古大神開天前，曾與混沌魔神大戰一場，斬殺大量魔神。其混沌本源雖被抽走用於開天，但大量屍骨堆積，開天后就化為了這骷髏山，成了一塊極陰煞地。

正是藉助這極陰煞地的滋養，石磯娘娘才幸運的由一塊頑石化形成精。而一氣仙馬元同樣也是，只不過他的原型可要強上太多，乃是某不知名的魔神一條斷臂所化。

只不過兩者雖同為極陰之地所育，本質卻有著極大不同。石磯娘娘頑石所化，分屬精怪之流。而馬元魔神肉體所化，卻屬陰屍之流。性喜食血肉，尤喜人心。心臟屬火，心頭熱血對這些陰屍之流宛若甘甜美酒，最是暖身。

兩人一開始也曾以兄妹相稱，關係不錯，畢竟同為天生地養，生於一處也是緣分。只是後來娘娘入了截教，漲了見聞，有些不喜馬元殘暴無道。而馬元也嫌棄娘娘根腳淺薄，實力低下。漸漸的兩人就疏遠了。

不過這些不重要，這馬元到底根腳深厚，天生神通，為了打造洞府，結合自身神通自創了一門小法術，名曰控骨術。用來操控這骷髏山累累白骨打造洞府。後傳於石磯娘娘用以開府，蔡勻他們這些童子也被傳授，用以洞府日常的收拾打掃。

這門法術雖然品階不高，作用不大，卻也不是蔡勻現在有資格使用的，起碼也要到人仙境，體內真氣完成昇華，進階為法力才能使用。

但這門術法卻給了他一絲靈感，也是他當初對白骨實驗室研究方向的一個誤判，生物變形。骨頭為什麼不能變形？

似乎已經形成了刻板印象，骨頭就該是硬的，用以支撐軀體。所以他們生物強化方向的研究，一直都是如何進一步堅韌骨骼。甚至有些激進的，乾脆嘗試用金屬替代骨骼。

蔡勻一直是原生主義者，他信奉的是進化和變異，那種試圖用金屬和機械代替肉體的歪門邪說，是崑崙重工那些機械狂人的信仰。

但有時候卻也不得不承認，機械在某些方面確實極具優勢。尤其是奈米技術成熟後，雖然要想完全掌控需要極強的念力修為，但隨著人工智慧的突飛猛進，控制越來越容易，也就更容易完成一些匪夷所思的功能。

相比而言，蓬萊生化這邊的生物技術，這些年似乎有些陷入瓶頸了。技術雖然還在發展，卻已經很久沒有那種劃時代的重大突破了。

雖然技術看不懂，但是研究了這麼多天白骨實驗室的論文，蔡勻突然意識到了他們陷入的一個誤區。

隨著擴張腳步的停止，人類的戰鬥更多轉為內戰，大艦巨炮的時代就終止了，應運而生的是更為輕便靈活的機甲時代。這方面崑崙重工確實領先了一步，有著天然的優勢。

當然了，蓬萊生化也沒吃虧，畢竟機甲對駕駛員的要求極高，更為看重個體能力。在駕駛員培養方面，蓬萊生化有著絕對的優勢。

而白骨實驗室的野心，似乎是想從生物角度打破機甲的壟斷，開發某種足以對抗機甲的生物兵器。這類生物兵器對蓬萊生化而言並不是難事，其實早就有了。只不過白骨實驗室把重心放在了極速催生上，目的顯而易見，應該是為了便攜。

雖然不清楚他們用什麼技術來實現瞭如此不可思議的速生，但其遇到的瓶頸蔡勻卻能明白，這是生物學的基本知識。極速分裂的細胞很難減緩下來，所以他們開發的生物兵器極難持久，成型後僅能維持數秒，就迅速崩潰了。

想要自如控制細胞分裂速度，顯然不是蔡勻的能力範疇。他的靈感就是既然控制不了，那減少這類急速細胞的使用，尤其是核心支撐的骨骼，是不是就能大幅延緩生物的崩潰了。

也就是說，如果骨骼部分不用這種急速細胞，而是可以摺疊堆砌，那也可以不佔用太多空間，但能相對穩定。只要支撐的骨骼不崩潰，那些血肉就算崩潰了，也能透過不斷的造新大幅延長整體崩潰的時間。

不過這些都只是設想，從技術角度蔡勻根本不知道如何實現。但他清楚自己的斤兩，也沒打算解決。他需要的只是把這種設想，儘可能用自己的學識，寫出一篇前瞻性的理論論述。

一篇裝點門面，引起白骨實驗室興趣的短篇論文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