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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知鳶好奇的盯著院子裡的人,仰頭“少爺哥哥,他們在幹什麼?”

封沉掃了一眼在自己院子裡的情況,淡定的繞開兩人著勒著蘇知的肚子往裡面走。

“不知道”聲音裡裝滿了漠不關心和冷沉。

直到順子提著書箱跟在兩人身後離開,老爺子拿著荊條的手揮的更加有勁了。

學堂裡夫子對兩人缺課的行為視而不見,蘇知鳶卻拿著紙筆舞到了元婁面前。

小人兒趴在元婁面前的桌子上,睜開一雙水靈靈的眸子“夫子,你為什麼不看我的課業?”

少爺哥哥的看了,沈立少爺的看了,方青少爺的看了,所有人的都看了,為什麼就是不看她的?

是把她忘了嗎?

元婁瞅了一眼她手上的捏的東西,是他不想看嗎!是他看不懂。

那四不像,自創一派的字就是靠猜也猜不中。

小人撅著屁股見夫子不理人,臉蛋子就跟摔在地上的麵糰子似的啪嘰黏在桌子上。

一張小嘴就跟剛上岸的魚似的,張張合合可憐的不行。

所有人都得了優,少爺哥哥的字兒還得了甲等,是她不夠努力嗎?

努力不夠怎麼考狀元,回家還怎麼光宗耀祖,什麼時候才能吃到狀元蛋,眼淚啪嗒啪嗒的滾下來。

元婁盯著桌子上的腦袋,在心裡幽幽嘆氣,瞥了一眼她手上的“課業”,用紅筆寫了一個大大的甲字。

蘇知鳶雙手捧著自己的課業,彷彿在捧聖旨,小心展開放在封沉桌子上。

順子嘴角微抽,從書箱裡翻出一張乾淨的宣紙遞過去,大字不識一個還考狀元。

坐在最後面的方青盯著蘇知鳶若有所思,也許他的帖子應該重寫。

父親早亡,母親在村裡的日子並不好過,如果能把他們能請到家裡去,大姐去了夫家的日子會好過一些。

所以這段時間他在請帖上很是費了一番功夫,怎樣寫才能把這些人請到家裡去。

隔天蘇知鳶捏著一張請帖欣喜不已,就連牙花子都笑出來了。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請她吃席,小手在請帖上摸了又摸,這樣的東西他只在父親手上看到過。

封沉把手上的請帖放在桌子上“你想去?”

這請帖是在下學的時候送來的,每個人都有,他沒有想到她會那麼激動。

“去,少爺哥哥去,我也去”揪著封沉的手指望著他的眼睛,裡面的期待都快溢位來了。

忽然就變成了能收到請帖的大人,蘇知鳶都要高興死了,恨不得立馬飛回家把請帖拿給阿孃看。

在她眼裡請帖就只有大人能收到,而且還要像父親那樣厲害的大人才能收到。

收到請帖=大人=厲害的大人。

“哥哥去”厲害的大人不認路,一個人去的話會有點害怕。

封沉拿起她的請帖看到上面的同窗蘇知鳶幾個字點頭,兩張請帖除了名字都是一樣的。

這樣的帖子府每個月都會收到好幾封,平常最多也就是封紅送過去,全了面子也不會太難看。

方青只不過是元夫子帶過來的一個學生,因為小公子要去府裡自然重視起來。

封毅特意讓週迴過來叮囑幾句,還給了兩人十兩銀子上禮。

安寧郡主讓芳嬤嬤悄悄把蘇知鳶單獨抱到東院去“知知記住了嗎?”

蘇知鳶臉上沾著糕點碎點頭“哥哥打架要躲開,哥哥摔碗我摔筷,,,”如果能吃飽在摔就更好了。

蘇知鳶只覺得腦袋被郡主娘娘給的糕糕糊住了,為什麼郡主姨姨每次說的都不一樣。

昨天還說哥哥打架要攔著,哥哥摔筷要勸著。

安寧郡主看著面前還沒有她小腿高的小人愁的直嘆氣,這還是沉哥兒第一次出門社交。

又是這樣一個犟脾氣,她真怕他把人家的婚事攪黃了。

“郡主不必焦思,小公子聰慧必定應付自如”芳嬤嬤忍不住寬慰,日子定在下月初一,還早著呢!

各種預想郡主都想過了,就連小公子強搶新娘這樣亂七八糟猜測都有。

也不知道是那個小蹄子又揹著她給郡主買話本子了,小公子才幾歲!

封府小公子要去,沈立,王川自然也要跟上,他們到封家來讀書可不單單是為了讀書那麼簡單。

吃席的日子就在蘇知鳶掰著手指數了兩遍的情況下終於到了。

頭上的兩個花苞頭被範苗合在一起,戴上了上次郡主送過來的紫色小花冠。

後面墜著兩根紫色的花穗子,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很是好看。

封沉挑了根纏了絲帶的禁步壓在水藍色的裙子上,範苗站在一邊

她發現在蘇姑娘的穿戴上,小公子比她還要認真甚至可以說是謹慎。

大到衣服配色,小到鞋襪上的花色。

短胖的手指上還給她套了一個淺紫色水玉戒面,手腕上掛了一條披帛。

昨天還是觀音座下的鯉魚童子,今天就成了百花林裡的精緻小仙女。

為了應景,範苗提筆沾了紫色顏料在蘇知鳶額頭上畫了朵風鈴。

封沉黑眸掃過她額間的花朵,拉著小人兒出門,範苗收到順子塞過來的賞錢,知道小公子滿意了。

她也沒有想到她在封府的收入會比在銀樓裡還要高,沒有打罵,沒有磋磨,甚至沒有勾心鬥角。

只要伺候好主子日子比外面還要鬆快,心裡面居然生出伺候一輩子的想法。

捏緊手裡的二兩銀子,短短一月居然比她在外面累死累活半年還要掙的多。

安寧郡主站在門口望著消失的馬車愣愣發呆,一眨眼的功夫沉哥兒已經到了可以出門應酬的年紀了。

也不知道順不順利,會不會被人欺負。

芳嬤嬤扶著人回去,她覺得郡主應該擔心其他人才是。

馬車裡沒有大人,蘇知鳶瞄了一眼封沉,轉身跪坐起來在掀開簾子看出去。

扛著紅豔豔的冰糖葫蘆小販在人群裡異常顯眼,明明沒有吃可嘴巴里已經被一股酸甜味佔滿。

還來不及回味,冰糖葫蘆已經消失,蘇知鳶還來不及可惜,空氣裡又瀰漫著燒餅的味道。

饅頭,豆飯,大糖人兒,,,炸肉,糖卷,大豆包,,,。

(●千U千●)​」

封沉捏著帕子盯著那雙水光閃動眸子出神,帕子落在嘴角上反反覆覆,怎麼也擦不乾淨。

直到出了城,那決堤的口水才關上閘“知知,喜歡這裡嗎?”

蘇知鳶望著關在城門裡的糖人兒,糖卷,糖瓜吸溜口水“喜歡,喜歡”

ฅ(●´ω`●)ฅ

聽她說喜歡,封沉眼底閃過一絲暗光,捏捏她手上的肉窩窩,就連空氣都瀰漫著愉悅。

早早等在城門口的沈王兩家馬車見封家馬車出來,趕忙駕馬跟上。

封沉在學堂一向冷漠,他們說十句也得不到一句回應,有時候他們都覺得他是木頭人。

腦子是裝滿漿糊的傻子,可夫子紅筆上一個又一個的甲等又做不得假。

只能說明人家不想搭理他們,在青山書院傲視群雄,左右逢源的人在封家連個出門時間都討不到。

只能用這樣的辦法求一個“同行”

王川捏著妹妹的手“舒兒,哥哥等會兒帶你認識一個小妹妹,你要,,,”

他敗了,他還有妹妹這張底牌,手帕交也不比“同窗”差。

王舒躺在軟榻上,睡的四仰八叉,小小年紀的她還不知自己承擔了什麼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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