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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亨醒來的時候,牛車外頭外頭吵吵嚷嚷的,還時不時的有嗩吶奏樂的聲音響起,抹著眼睛仰頭一看,太陽已經升的老高了。

也就是說,他們差不多早上五點半從牛角灣衚衕出發,到恭王府所在的鐵獅子衚衕,從南往北一條直街,差不多大半個內城的距離,走到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九點多了。

這該死的速度。

而德亨和納喇氏正在離王府大門還有很遠的距離等著排隊下車,德亨頓時就明白為什麼會這麼慢了。

人多了,不管做什麼都會很慢。

如果沒有一個得力的領頭人發號施令,這群阿哥王爺貝勒們各自為政,速度就更慢了,說不定光讓誰先進門誰後進門都要在門口唇槍舌劍上半天呢。

他們這些人家踩都不樂意踩上一腳的小嘍囉,在後頭等著吧。

夏日的太陽太烈了,半絲風都無,德亨熱出了一身的汗,但他對此早就已經習慣了。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跟納喇氏黏糊道:“額娘,我想尿尿。”

納喇氏立即吩咐陶大道:“去找你家爺,讓他帶德亨去尿尿。”

陶大答應一聲,很快去將葉勤找來,葉勤將德亨從牛車裡抱出來放在臂彎裡,發愁道:“這裡都是人,去哪兒尿呢?”

陶大道:“找個牆根尿不就行了?”

葉勤踢了他一腳,斥道:“去你個驢糞蛋子,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來的人不是王公貝勒就是皇子皇孫,能隨便找個牆根尿嗎?”

德亨重重點頭,教陶大道:“不能隨地大小便。”

陶大被自家小爺認真模樣逗的咧嘴笑了一回,也開始發愁:“......那能去哪塊地兒尿呢?”

他們誰都沒想過去王府裡面找茅房。

德亨眼尖,指著前方道:“阿瑪,那邊有個排水溝,你和陶阿爹擋著我,我就在那尿。”

葉勤見德亨指的地方是一處空曠地,停的也都是騾子牛馬,等著伺候的也都是下人,就抱著兒子走了過去。

嗯,可能來的人跟德亨一個眼光,覺著這裡是個適合開閘放水的地方,所以一走近了,空氣中就有股子蒸騰的尿騷味,理所當然的,吸引了很多的蒼蠅蚊子過來打轉。

挑了一處“風水寶地”,放下兒子,葉勤道:“尿吧,要阿瑪給你脫褲子嗎?”

德亨躲開葉勤的手哼哼道:“才不要。”

麻利的掏出小鳥,開閘放水,一面放一面控制角度,精準的呲進了排水溝渠的石蓋縫隙中。

葉勤嘖嘖讚歎道:“你小子能耐,有老子當年一半的雄風。”陶大在旁掂著腳嘿嘿嘿的奸笑。

德亨:......

德亨吹了個長長的口哨,引的葉勤和陶大笑的更大聲了。

放完水,舒服的長嘆一口氣,一抬頭,就見到一個戴著瓜皮小帽身著麻衣腰繫麻繩的玉雪可愛的小男孩,他這身裝扮,看的德亨都替他熱的慌。

小男孩一臉的汗水,在周圍嗡嗡嗡自由飛舞的蒼蠅蚊子堆裡瞪著難以置信的大眼睛微微張著粉嫩的小嘴盯著他看。

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半大孩子和一個十幾歲的丫鬟,半大孩子指著德亨腰都笑彎了,那個十幾歲的丫鬟則是一臉嫌棄的扭過頭去。

德亨揮了揮圍著他亂飛的討厭蒼蠅,拉上褲子藏起小鳥對這男孩咧嘴一笑,笑的男孩眼睛硬生生又瞪大了一圈,才讓葉勤抱著回去找納喇氏。

德亨摟著葉勤的脖子問道:“阿瑪,那小孩是誰?”

葉勤回頭看了一眼,隨口道:“不認識,看著非富即貴,應該是哪個府上的阿哥吧。”

德亨:“哦。”

德亨沒有很在意,四九城裡王孫貴族多的是,來的又是恭王府,像他這樣姓愛新覺羅的小孩更是多不勝數,著實無需太過在意。

回到納喇氏身邊,很快就等到了他們進府的次序,恭王府門口站了一溜的孝子賢孫,不認識誰是誰,俱都面帶哀色客氣的迎接所有上門的人,來者不論富貴貧賤都是客,都要認真的相互道一聲惱,然後客人們在門房前擺著的至少六個文書先生那裡交上奠儀。

進了府門之後男女分開,葉勤和陶大在額爾赫布的帶領下去他們該去的地方,納喇氏帶著德亨和哈拉嬤嬤跟著額爾赫布的福晉烏蘇氏去往內院,去跟恭親王福晉納喇氏道惱。

沒錯,恭親王福晉也姓納喇氏,但是,恭親王福晉是鑲黃旗的納喇氏,德亨的舅家則是正藍旗的納喇氏。兩家往上可能是一個祖宗,但也很可能不是一個祖宗,只能算是一個發源地出來的吧。

他們第三佐領裡還有好幾個納喇氏,等自報出身,輪到他們第三佐領的時候,納喇福晉還是和第三佐領的太太奶奶們多說了好一會話,尤其見到眉清目秀的德亨,更是叫到跟前柔聲問了許多話,最後送上一個荷包做表禮。

所有一起來的小孩當中,只有德亨得到了表禮,其他小孩都沒有。

屋子裡圍坐了一堆的女眷,鬧哄哄熱烘烘的,一眼望去都是差不多的治喪妝容和穿著,也就分不出哪個是王妃那個是皇子妃了。

聽說凡是在京的皇子今天都來恭王府了,可惜德亨一個也沒見著。

因為他年紀小,隨納喇氏走的是特地隔出來給女眷們走的路,唯三見到的男人,也很可能是內務府派來的太監,其他見到的人,一律都是女人女人女人,要不就是像他這樣差不多大的男孩子。

見完禮,德亨跟著納喇氏去到挺繞遠路的一個偏廳等候,給後頭新來的人騰地方。

還沒走到他們該去的地方,德亨周圍就圍滿了小孩。

這個道:“快拿出來,看看荷包裡有什麼?”

那個道:“別磨嘰,快給我我看看。”

另一個更是揮著小拳頭威脅道:“快點,拿來!”

有明白一些道理的就道:“別搶,又不是給你的。快快快,德亨開啟看看裡面是什麼?”

德亨:“......”

德亨大喊一聲:“就不給你們!”然後登登登跑到納喇氏身後躲了起來。

納喇氏對其他太太好笑道:“小孩子就是離不開娘,”又問德亨,“頭一次出門,嚇著了吧?”

德亨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重重點頭,大聲道:“德亨好怕哦~~”

其他太太們:...!!!

這小孩小小年紀就學會不要臉了。

納喇氏嘴上謙虛面上得意對眾人道:“嗐,這孩子長這麼大還沒出過門呢,膽小的很。”

眾人:“呵呵。”

聚在這邊的眾位太太奶奶們差不多都是一個身份,有王府的僕婦們拿來了麻布麻繩給她們,然後就離開了。這些太太奶奶們也不在意王府沒有派專門的主家和僕婦來伺候她們,她們坐在麥草堆裡,先捉著自家孩子縫治喪的麻鞋、披上代表孝子賢孫的麻衣,然後再在腰間繫上一根麻繩。

就跟德亨尿尿時見到的那個小男孩一個裝扮。

拾掇好孩子,婦人們也一面聊天一面相互幫襯著披麻戴孝,德亨就靠在納喇氏身上,和幾個虎視眈眈的小孩對峙,還有兩個小格格一左一右跟左右護法似的護著他,半點不落下風。

德亨對對面的眾小孩重重哼了一聲,然後背對著他們,拿出來那個錦繡荷包,招呼兩個小格格來看看裡面有什麼。

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就是打造的一對金花生一對金棗子一對金蓮花。

造型別致不說,關鍵是,這是純金的。

德亨很沒出息的將一個金花生放入嘴中咬了一下,一個清晰的小米牙印印在了上頭。

德亨頓時眼睛跟八千瓦探照燈似的放光芒。

一個小格格驚呼道:“哇,是金子哎!”

德亨立即將六個小金子塞進荷包裡,拉好繫繩,鄭重交給了納喇氏。

納喇氏以及其他太太奶奶們也都看到了,納喇氏面上很端的住,笑嘆道:“這下好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禮了。”

烏蘇氏笑道:“福晉賞給孩子的,用不著你回禮。”

納喇氏故意調侃道:“倒也是,王府不缺我這破落戶的三分禮,倒是我們家,下月的開銷可算有了。”

另一個太太就道:“你好歹也是納喇氏,怎麼說的好像明天揭不開鍋了一樣,也不嫌寒磣。”

納喇氏微微笑:“我們家本來就寒磣的很,窮苦宗室日子難過哇,不像你們家,老爺(公爹)有份差事,能吃公中的俸祿,也有門下人孝敬,我們家葉勤有什麼呢?就宗人府裡每月二兩銀子,連給德亨做身體面衣裳都難。”

納喇氏一說日常過日子的難處,其他太太們也紛紛開始倒苦水了:“誰家不是這樣過的?外頭人瞧著咱們姓愛新覺羅的好像有多麼尊貴,實際上呢,就剩這麼個姓了,不當吃不當穿的......”

“誰說不是呢,哎,你們聽說了嗎,隔壁佐領家的格格,他阿瑪要將她嫁給江蘇富商呢。”

“你從哪聽來的,好歹是宗室格格,得等皇上指婚的吧?他阿瑪這是不要腦袋了?”

“不是正經的格格,庶出的,又不用上玉牒,悄悄兒的,報個卒逝......”

“那還不是被你知道了?”

“......這不是賣女兒嗎,日子也沒苦到那份兒上吧?他阿瑪這是圖什麼?”

“還能圖什麼,圖女婿口袋裡的銀子唄......”

德亨聽了隔壁佐領一耳朵的八卦,終究坐不住,被兩個小格格拉著出去玩去了。

恭親王府大的很,說不清到底有多少重院落,多少間房子,到處都掛了白色,四周都是嗩吶聲鼓聲等哀樂,他們更是分不清現在是在哪一座院子裡。

其他小孩也一窩蜂的出來了,德亨對他們揮揮小拳頭,有幾個小孩當即就擼袖子想要過來打架,其中一個長的最高看著年紀最大的不知道跟他們說了什麼,他們紛紛扒眼睛吐舌頭的對德亨三個扮了個鬼臉,然後轉向跑走,不知道去哪玩去了。

德亨對自己的人身安全非常在意,為了不走丟了,他就和兩個小格格在院子內的一處海棠花樹下撿海棠花玩。

當然,是兩個小格格在樹下撿海棠花,德亨則是撿了一把小石子兒向花樹上扔,將花朵一簇簇的打下來。

惹人厭的調皮熊孩子就是他這個樣子了。

“你再打花樹就要禿了。”

德亨停下扔石子兒的動作,循聲望去,哇,是那個被他當街尿尿嚇著的小男孩。

德亨往他周圍看了看,只見到他一個,沒見到之前跟著他的那個少年和丫鬟。

德亨問道:“跟著你的人呢?”

男孩:“......我自己出來的,沒帶人。”

哈,離家出走啊這是,這小孩真敢。

德亨見他噌亮的腦門被太陽曬的閃閃發亮,就跑過去拉著他的手將他帶到樹下陰涼處,一手摘下他頭上還規規矩矩戴著的鑲嵌著美玉的瓜皮小帽給他扇風,笑問道:“我叫德亨,正藍旗,你呢?”

男孩一手被德亨拉著有些不好意思,另一手抹了一把頭皮上的汗,嘴裡回答道:“我叫弘暉,鑲白旗。”

德亨一瞬間睜大了眼睛,扇風的動作都停下了,繼續問道:“你阿瑪是誰?”

弘暉:“四貝勒。”

德亨:“哪個四貝勒?”

弘暉反問:“這京城,還有哪個是四貝勒嗎?”

德亨一想,還真是,皇族貝勒本就不多,而且貝勒爵位之前還要加封號,直接以數字排名的,除了康熙家那幾個,還能有誰呢?

四貝勒!

眼前這個乖寶寶,就是四大爺胤禛的嫡長子弘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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