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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三月剛想開口,卻忽見秦國錫和史彌遠交換了一下眼色,他雖不知這眼神的深意,卻感受到了一絲詭詐的氣息,於是想要開口嚇一嚇他二人:“我師父和龍王關係最好,”他想起了秋秋給自己講的《西遊記》,開始了信口胡編:“當年師父帶我出山,就是和龍王借了定海神針金箍棒,從此再也沒有人敢惹我們,就連山上的豹子精和黑熊怪,還有……”他細想了想,“還有黃袍怪和青毛獅王,都經常給我們送來野果和野味,我們一起上天庭,下地府,各處遊玩……”

秦國錫和史彌遠正想套取西門三月的話,見他開口,都屏息凝神聽著,卻聽他一本正經說出這令人啼笑皆非的胡話,不由得面面相覷。“胡說,”秦國錫喝道,“哪裡來的這些成精成怪的鬼話。”西門三月道:“你不信就算了,你背上現在還趴著白骨精呢。”他鄭重其事用小手往秦國錫身後一指:“她說她有冤屈,要找你呢。”

秦國錫被西門三月不容置疑的眼神嚇住了,竟緩緩回頭想要看上一看,被史彌遠扯了一下。西門三月見秦國錫似乎快信了,忙乘勢進擊道:“她還說,血債血償,要你給她償命。”秦國錫喉頭動了動,對史彌遠悄聲道:“丞相,會不會是秋蟬?”“糊塗!”史彌遠斥責道:“一個小兒的誑語,便把你嚇住了?”說罷憤然起身,要教訓西門三月,卻忽聽山下有人呼喚找尋自己,只得對兩個禁軍說道:“把這個胡言亂語的小瘋子看住了,不要讓他到處走動。”說罷負手而去,秦國錫連忙跟上。

西門三月伸直脖子衝著他二人背影大喊:“她說今夜三更要扒你的皮!”話音未落,便見秦國錫在平地上磕絆了一下,西門三月捧腹大笑起來,兩個禁軍也偷笑起來,輕聲說:“沒想到大將軍也怕鬼神之說。”另一個禁軍問西門三月道:“你方才說的,是哪部話本,再講幾個給我們聽聽,解解悶吧。”

西門三月靈機一動道:“我記不清了,但我知道一個地方,全是這樣的話本,我去給你們找幾本讀讀。”他二人對視一眼,笑道:“你這鬼機靈又耍什麼把戲,罷了,不聽了。只是這外面這樣冷,先找個暖和的地方去吧。”說罷,便帶著西門三月,往上山的路走去。

眼見得天色越發暗了,整個江南山莊已是燈火通明。蘇夢棠被軟禁在房中,已梳妝完畢,靜坐鏡前,愁眉緊鎖。忽聽得有人道:“那四個紫衣丫頭,功夫都極高的,丞相吩咐了,要先將她們關在別處,免得待會兒出什麼差池。”又有人道:“那誰來攙扶新娘拜堂。”有人道:“這個看身段是不會武功的,叫她進去伺候。”說話間,有一人被推搡了進來。蘇夢棠睜開眼睛,看到是海涯被推了進來。

此時房中無人,但門窗外都有看守,蘇夢棠對海涯說道:“來日你回了貴妃那裡,若能見到雲華,一定要替我解釋一番。”海涯點點頭,坐到了蘇夢棠身邊。忽聽外面敲鑼打鼓,兩個人同時吃了一驚。海涯道:“姑娘,快拜堂了。”蘇夢棠點點頭,蓋頭落下,再也看不到面上的悲喜

蘇夢棠知道,從此她便被史彌遠盯住了,他與他的同黨活一日,自己便要恪守有夫之婦的身份一日,她和雲華,就再沒任何機會相伴。就算他們能跳出史氏的法眼,罔顧世俗的聲討,自己又該如何取得張家其他長輩的首肯,名正言順地嫁進張府呢?即使雲華不在意她與邵瘦鐵拜過堂,不在意親族的反對,願意迎娶她,那又要將昨日仗義相助邵瘦鐵置於何地呢?他那樣風流灑脫的人,若是在江湖上背上被妻子背叛的名聲,又該如何自處。細想之下,竟是再無半分可能與雲華重逢,只苦得肝腸寸斷,又想起昨日在兵法堂,自己捏碎信物時曾說‘終身不嫁’之語,當真窘得無地自容。

史彌遠深信蘇夢棠的身份並不單純,他逼迫蘇夢棠和邵瘦鐵成親,並將此事宣揚出去,一是為了為了驗證西門三月的身份,消除疑慮;二是為了向外營造一種與邵、蘇二人很密切的假象,離間蘇夢棠與她身後同夥的關係;三是建立了往來,將來既可以更便利地拉攏邵瘦鐵,又可以為探聽訊息、觀察破綻鋪路,實在是一舉多得。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是達不成這些目的,對自己亦是沒有任何損失,有利無害的事情,何樂而不為。

卻說張雲華與趙清州攜碧湖和武德司五十幾人尚在江上,行至此刻,已到鬼愁澗。雲華雖心急如焚,起初卻仍坐著,此刻見到了鬼愁崖下,卻忽起身,向甲板走去。清州與碧湖便也跟了出來,船內眾人只當快到江南山莊,也紛紛立起,只看他二人示下。張雲華仰頭向前方看去,只見船隻正前方兩崖之間,正是他昨夜繫馬的軟浮橋,向橋頭看去,那匹馬還被栓繫著,不得走動。

雲華指著那馬道:“清州你看,那匹馬是我昨夜所騎,系在那裡的,咱們得將它的韁繩解下,不然不知何時才能再在此處停留了。”趙清州聞言看去,果真見一匹紅鬃馬靜立橋頭,便道:“那便靠岸停船罷。”碧湖忙道:崖下必有暗石,不必停船,小人鳧水過去,將它放了便是。話音未落,船艙中走出一人道:“大人只是放馬?”雲華道:“正是,想來老馬識途,放了它,它自會尋路還家。”

那人笑道:“大人溫厚,這樣的急差,還記掂著馬。不必停船了,待船至橋邊,我一箭射斷它的韁繩就是了。”說著,將身後所背的弓箭,順至手邊。雲華不放心道:“你可有把握,切勿傷了它。”那人笑而不語,只將劍搭在弓上。旁邊有人道:“大人儘管放心,他自是能百步穿楊。”說話間,船已到了軟浮橋前。

此處是河道最窄處,水流最急,浪聲滔天,船速猛然提進。眾人只覺向後一仰,忙站定了,卻見一支利箭直直向橋頭飛去,紮在了繫馬的木樁子上。那馬驟然受驚,前蹄騰起,將韁繩拽得筆直。眾人未來得及開解,船頭已過了浮橋,只見那人向左回頭,反身又是一箭,這一箭,只將那筆直的韁繩,一箭射斷。那馬前蹄騰空卻忽然失了力,只向後趔趄了一下,重摔在了地上,繼而翻身立起,逃命般地竄遠了。

清州與雲華大為驚歎,忙問他姓名,眾人都答此人叫做杜充,有一身百發百中的射術。杜充謙和,聽眾人交口贊他,忙也將船上其餘弟兄看家本領一一道出。雲華知他五十人都身懷武功,心中更添了幾分安穩。繞過兩道水灣,便遠遠看到那十五艘大船,早將江南山莊山門前的渡口鋪滿,再無停船靠岸之處。守門的人,早就喚作了史彌遠帶來的禁軍,都在石階上坐著,遠遠見來了船,都紛紛立起,按劍高呼:“來者何人?”

碧湖最知這一帶的地形水文,命人將小船在一處深入水中的坡地前停靠了。清州和雲華利川等俺,與舉劍前來的禁軍通稟了身份。這些禁軍向來與文官無涉,見了趙清州,雖放下了兵刃,卻並不忌憚,可因他們都歸在殿前親軍司和侍衛司這兩個機構之中,比武德司低了幾等,因此見了武德司的人馬從船中走出,都像見了頂頭上司,無不恭敬,只迎著這五十餘人上了山。

有好事者,見武德司諸人只聽趙清州示下,忙上前將山中情形告訴趙清州道:“各位大人來得正巧,丞相昨日給這裡的莊主做了媒,今日便在這山莊中成了親,正在裡面拜著天地吶。您各位去了,剛好有才上桌的好酒好菜。”清州一驚,不忍看雲華面色,只叱道:“豈有此理,我等來奉命來此宣詔,是為了酒菜?速速停了,聖詔在此,不得衝撞。”

禁軍聽了,忙諾諾應了,跑去前面報信。進了江南山莊的大門,趙清州雖未來過,可只略一掃視,見沿路花圃皆是樹倒草亂,迎面院落中也是一片狼藉,已知道昨日江南山莊遭遇了何等浩劫。一行人快步前行,連武德司的將士都納罕:這二位大人看似文弱,走起路來,卻是飛也似地,就連這身量嬌小的隨從,女娃似的,也走得迅疾如奔,實在不可貌相。

走了半里,全是山路,張雲華抬眼望去,見天上濃雲絮雪,好不淒涼,只有松香齋的燈火璀璨,又聞絲竹管絃的聲音,從樓宇中穿出,可見一派喜慶歡快的景象。清州在旁小聲問他:雲華,成親是怎麼回事?張雲華亦是不知,只搖頭,恨不能一步邁上松香齋。忽而,樂聲停了,想來是禁軍進去稟明瞭史彌遠,說武德司的人馬來了。

方才,邵瘦鐵在秦國錫和李楷的伴隨下,抬著盛聘禮的幾隻木箱,去到蘭澤軒,將蘇夢棠請出閨閣,迎至了松香齋中。史彌遠為造聲勢,早將禁軍中的會吹拉彈奏的人匯在松香齋,命他們各顯本領,高聲奏樂;禁軍各路人馬除了各處當值的,也都藉機圖個熱鬧,聚在松香齋內外,喧鬧圍觀;又有江南山莊的用人,來往端茶佈菜,或是被禁軍將士支使著去取酒取肉、添粥添飯,忙得旋風一樣毫無空閒。當真如民間嫁娶般,好不熱鬧。

此刻,一雙“新人”已拜過天地,眾人正藉著酒勢起鬨要看他二人當眾飲合巹酒,邵瘦鐵一面暗護著蘇夢棠,下面與人說笑逢源。忽見有在外守門的小校闖入,眾人都不以為意,卻見他徑直跑到了史彌遠身邊,說了句什麼,史彌遠顏色一變:“當真是武德司的人?”四下漸漸靜了下來,只聽那禁軍小校道:“確是武德司的人馬,都穿著金邊黑甲,跟著一位大人前來宣旨。”史彌遠又問:“哪位大人,可問清了?”“許是……”

“史丞相,是下官。”趙清州已站在院中,長身玉立,擲地有聲,頗有威儀。眾人聞聲都急急回頭,見門外站著兩位身披長袍、面如冠玉的官人,他們的身後,確是官家身邊武德司的將士。“原來是趙大人!”史彌遠大笑著起身相迎:“清州,你來得正巧,快請上座,與老夫共同見證一段姻緣修成正果。”眾人原本都圍在堂中,此時自覺散向兩側,為史彌遠留出一條前行的路來。

未等史彌遠走至近前,清州已道:“官家親筆所書御詔,命臣來轉交給丞相過目。”他將詔書雙手遞上,史彌遠忙躬身來接,傳遞的一剎那,趙清州在史彌遠耳畔輕聲道:“史丞相,這裡人多,下官便不當眾宣讀了,您看過之後,速速回朝。”

史彌遠眼中閃過一絲矯飾的惶恐,忙展開聖旨一觀,身後秦國錫等人趕緊低頭窺地,不敢斜視一眼。只見聖旨中趙與莒親筆所書五行字跡:敕史丞相彌遠,朕聞大理寺與刑部之案,均含疑據,故水匪之亂,恐為黨禍之由,並非實據,亟待三司審慎深查,以懋聖朝律法。史公巡訪富陽匪黨之事,理宜暫緩,故茲詔示,見旨速還,不得遲慢。冬月初九。

史彌遠看罷,當真憂懼起來,口中喃喃道:“官家如此信不過老臣,實在教我面上無顏,亦不知當如何自證。”趙清州開解道:“官家自是信得過丞相,只是如今朝中恐有黨禍,官家甚盼丞相回去,主持公務,還幾位含冤受屈的大人清白。”史彌遠明白趙清州這是在安撫自己,一笑道:“有勞趙大人開解,既是官家有令,咱們也不宜在此多耽擱了,明日便班師還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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