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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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雷哥，有話好說。”張遠舉起雙手，來了個法式軍禮。
“高導和我說，這場戲是你設計的，你讓我淋了好幾個小時？”孫洪雷此刻的狀態簡直就是劉華強附體。
“都是為了藝術……一會我自罰三杯。”張遠直接討饒。
“三杯不夠，至少九杯！”
張遠知道對方是在和他開玩笑呢。
正所謂“熟不講理”，倆人關係要是不熟，說話做事必定很客氣。
而要是熟了，成了哥們兄弟，行為舉止肯定會逐漸不著調。
“想法不錯，就是費人。”孫洪雷吐槽了一句。
吃過午餐，高導安排拍攝了另一場張遠提出增加的內容，一下午順利完活。
一整天李景翔都沒有出現，直到晚上8點，他才一瘸一拐的回到了賓館。
“摔啦？”
“嗯，還賠了人家200修車錢。”現在的李景翔臉色不像昨晚那般愁容滿面：“不過算是學了個大概，應該能應付過去。”
張遠慶幸，幸好今天練了一天，要是拍攝的時候摔了，傷著的可不止他一個。
就他這水平，拍完戲基本告別摩托車了。
“張遠，謝謝啦，以後只要有用得上我的地方，直接開口，義不容辭。”李景翔表情認真的對他說道。
原本他讓張遠幫自己想招，他以為最多找個糊弄表演的方法。
哪兒知道張遠竟然憑一己之力調動整個劇組來給他讓路，這能力和魄力都是他沒想到的。
他算是徹底服了！
這朋友他算是交定了。
“行，這話我可記著了，以後有事找你可別不接電話。”張遠的眼神中露出了一絲狡黠。
“哪兒能呀……”
李景翔不知道的是，張遠故意賣了個大人情給他，一方面是為了薅屬性，另一方面嘛……嘿嘿。
待到日後他拍《盲井》的時候，張遠還真有事要找他幫忙。
第二天一大早便是這場騎車戲。
張遠在旁邊看著，手指緊扣著褲子，緊張的只冒冷汗。
所幸一遍過，也沒出什麼岔子。
下了戲的李景翔也算夠意思，又給他刷了一波屬性點。
中午吃飯時，李景翔還特意提了杯酒，感謝他的幫助。
“艹，你就是為這事讓我淋了幾小時的雨啊！”孫洪雷都快傻了。
關鍵你說他做的不合理吧，這戲沒問題。
從導演到演員都覺得挺好，還白嫖了老天爺一場雨。
可你說合理吧，這小子也太能整活了，把整個劇組弄的團團轉，翻手之間改變了這個劇組的拍攝計劃。
“罰，必須罰酒！”
氣的孫洪雷給他一通灌。
不過這幾周他在酒桌上可薅了上百點酒量屬性，酒量大增。
原本孫洪雷還能穩壓他一頭，如今倆人已經能戰個旗鼓相當。
接下來的幾天繼續拍攝，白天演戲，晚上和演員們吃吃喝喝交流感情，順便刷一波屬性，張遠樂的自在。
幾天後的晚上。
砰！
“彪哥，彪哥！”
一輛計程車旁，飾演封彪的王得寶手捂著大腿上的血窟窿，面色痛苦不堪。
就在剛才，劉華強的手下故意製造車禍，帶槍GANK了帶著小弟們出門瀟灑的封彪。
張遠飾演的高二林作為頭號馬仔，第一時間護在了老大身前。
可對方打完就跑，不給他絲毫報仇的機會。
“站住，我艹伱大爺的，別跑！”張遠從腰間抽出一把砍刀，揮舞著指向前方已經落跑的兇手，想追，又不敢。
“這小子進步很大，演技比剛來時更精湛了。”
“有進步不稀奇，但速度這麼快就很少見了。”導演高群舒在監視器前說了句，一旁的孫洪雷點頭表示認同。
的確，張遠的進步速度讓這位男一號咋舌。
不光演技增長奇快，酒量增長也很驚人……孫洪雷暗自想到，隨後心中一虛。
自己要不了多久可能就喝不過這小子了。
表演還在繼續。
“大哥，彪哥，你沒事吧，彪哥。”
張遠情緒飽滿，一邊猶豫要不要追擊，一邊關心自己老大的傷勢，將一位魯莽的混混演繹的活靈活現。
“我艹你……不許跑，誰幹的！”
那年頭的臺詞帶勁，髒話隨便說，最典型的便是《雍正王朝》，這部大製作正劇的臺詞還有“田文靜，我XXX”呢。
“喂，你們幹嗎呢！”表演正酣，忽有幾道大呵傳來。
眾人回頭，只見幾位穿著警服的大哥疾步上前，面色嚴肅：“都不許動！”
這幾位提著警棍，邊說邊從腰間掏出了亮閃閃的“銀手鐲”。
小劇組拍戲沒人淨街，晚上找了個無人小道便直接拍攝，哪兒知道招來了真警察。
飾演周國權的何鐵紅是現場製片，負責片場的拍攝秩序，趕忙上前陪著笑臉解釋。
“兩位警官，不好意思，我們在拍戲呢。”
“拍戲？”兩位警察看像滿臉殺氣的張遠和他手中的道具刀，用力搖了搖頭：“看著不像。”
“您看那邊。”順著何鐵紅的指點，警察這才發現一旁角落裡的攝像組，這才恍然大悟。
“演的跟真的似得……”兩位警官依舊滿臉不信的看向張遠，用眼神不斷上下打量，跟審犯人似得。
解釋了好一會，還塞了點菸，對方這才悻悻離開。
“張遠，你瞧瞧，人家把你當真流氓了。”孫洪雷一臉壞笑的說著。
“這不都跟你學的嘛。”張遠說的是實話。
“我去你的……”
拍攝被打攪，只能重來一遍。
這回沒出現任何意外。
“卡，完美！”導演高群舒一聲令下，劇組收工。
“兄弟可以啊，不熟的話我還真以為你要砍人呢。”
飾演封彪的王得寶起身，剛才張遠眼珠子通紅，太陽穴青筋暴起，渾身肌肉緊繃，扶著他的手掌跟老虎鉗似得，夾的他生疼。
別說不瞭解情況的警察，就是作為同組演員的他都有些害怕。
“大家注意。”此刻導演拍了拍巴掌，引得全場關注：“這是張遠的最後一場戲，恭喜他正式殺青！”
一時間鼓掌聲連連，不少劇組成員面露不捨之色。
特別是那幾個大老爺們，之後少了個酒搭子，遇到事的時候也少了個可以出謀劃策的兄弟。
“走，給你訂了一桌送行酒，今晚不醉不歸。”孫洪雷李景翔他們幾個大哥以左右為男之勢勾著他的肩膀，直奔飯店。
還是熟悉的包間，就是之前拍攝宋老虎設宴的那間，基本成了劇組專用。
“來，大家一起提一杯，祝張遠前程似錦！”眾人落座後，高導帶頭提了杯。
推杯換盞聲不絕於耳。
這場宴席的主角是張遠，他自然不可能少喝，其他人也興奮，都喝的不少
待到大家全都滿臉通紅，開始哼著小曲吹牛逼的時候，張遠提著杯子來到了導演高群舒身旁。
“高導，我聽說，您最近在忙活咱這片子的售賣一事？”
“恩？”高群舒原本已經七分醉，聽到他這話後醒了兩分。
這事扎他心了！
其實高群舒在圈裡圈外也有不少人脈，他拿著粗剪的片段找了不少人，可結果讓他非常絕望。
“拍的什麼玩意？”
“畫面不像電視劇，也不像紀錄片？”
“這片子也太粗糙了吧。”
都是諸如此類的評價，自然也沒人願意出錢。
“高導，反正我也殺青了，要不我去跑跑關係，找找銷路。”
“你？”高群舒搖了搖頭，苦笑一聲。
“行，你去試試吧。”
他不否認這位年輕人的能力，畢竟在劇情和人物的理解上，高群舒承認張遠的過人之處。
可拍片子是一回事，賣片子是另一回事！
多少好片子因為沒有門路，沒有背景被埋沒。
高群舒說著讓他試試，其實也就是一句玩笑話，壓根沒抱任何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