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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垣雀聽著女人的講述，眉頭皺得幾乎可以夾死一隻蒼蠅。
林家這一窩變態，老天爺應該把雷降到林家去！
林老爺突然做出強暴女兒的舉動，跟他之前的一些反常行為應該是有聯絡的。
一開始聽女人的講述，梁垣雀還以為林老爺是因為到了年紀的緣故。
雖然梁垣雀在醫學方面的涉獵並不多精通，但他曾經恰好跟一位中醫聊到過這方面的話題。
很多人，到了中年後期，都會進入一個精神不穩定的階段，失眠多夢，易怒，以及體溫失常都會出現。
這種現象出現的時間因人而異，持續時間也各不相同。
但總的來說沒有大礙，早晚會過去，如果讓中醫治療的話，他會開一些比較溫和的安神藥材。
但後來，梁垣雀越聽越覺得不對勁，林老爺的表現，明顯已經超出了正常狀態的範疇。
梁垣雀心裡隱隱有猜測，林老爺的表現很像是被藥物控制了。
能控制人精神的藥物不多，但每一個效果都非常恐怖。
如果說林老爺是逐漸變成了最後的模樣，那說明這個下藥的過程是循序漸進。
推測又回到了最初，幕後兇手果然是出自林家內部，並且潛伏了很久。
控制精神的藥物在累積到一定劑量之後，就會讓被下藥人精神徹底失常。
而精神失常的一種表現，就是會變得對身邊的人充滿懷疑，進而引發怨恨。
林老爺本來就討厭大小姐，當他的情緒堤潰，第一個攻擊物件就是大小姐。
真是個可憐的女人。
梁垣雀輕嘆了一口氣，把問題的重點暫時放在大小姐身上，
“你說林老爺討厭大小姐，是為什麼？她從前看到過什麼秘密？”
聽到他順著自己的講述發問，女人臉上有些得意，彷彿在用表情說，“你看，我這兒還是有你不知道的吧？”
“這事兒我敢跟你保證，除了在我這兒，別的地方你絕對打聽不到！”
梁垣雀看著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下來，不想再多浪費時間，就故意擺出不悅的神色，
“我說了，我不想聽廢話。”
“是是是，”梁垣雀的氣場很壓人，女人不敢招架，立刻就說重點，
“大小姐其實是林老爺年輕時，跟別人的老婆生的，老夫人嫌丟人，就抱在了當時的一個良妾名下，這事兒被瞞得很死，很多人都不知道。”
好嘛，林老爺這一輩子，除了會找女人幹荒唐事兒，其他是一件正事兒不做。
“林老爺這個人混蛋得很，我估摸著是當初是強上的人家，明明是自己甩了籽兒，但孩子生出來又嫌棄。”
女人邊說，邊嫌棄地撇嘴。
“既然瞞得很死，後來才進林家門的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梁垣雀不會掉入“故事性”陷阱，對這個故事本身之外的一些細節非常在意。
女人反正沒有說謊，所以表現的一點都不慌亂，
“這可不就是巧了麼，因為那個女人我見過，我上街的時候她攔住了我，以為我是林家新娶的太太，讓我求求情，看在孩子的份兒上給她點錢。”
女人邊說邊嘆氣，“當時看她的樣子，應該是快揭不開鍋了，結果誰能想到，現如今老孃也過上了這種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
也就是說，大小姐的生母其實是有自己的丈夫，但是當年被林老爺強迫生下了大小姐，所以林老爺一直懷疑大小姐的血脈。
至於說，大小姐看到過林老爺的秘密，梁垣雀根據之前看到的她的情況就猜過，她應該是看到了林家人是怎麼迫害生產後的莫大小姐。
對於此，女人沒有說出個怎麼樣來，但她的講述中有一個梁垣雀沒有意料到的細節。
那就是，女人堅稱林夫人，也就是當年的莫大小姐，就是在給林老爺生小少爺時離世的。
她認為，是大小姐正好撞上了屍體，留下了心理陰影，而大夫人是林家不能談起的禁忌，她又見過她的死，可不就是知道“林老爺的秘密”麼。
梁垣雀不知道她是怎麼產生如此神奇的理解，但非常在意她為什麼會肯定莫大小姐生的孩子是林老爺的，而非林老太爺。
在老夫人的講述中，那位“小少爺”是老太爺跟莫大小姐意外創造出的孽種。
站在這個角度思考，似乎林家害死孩子跟莫大小姐的行為才能解釋得通。
如果這是林老爺的孩子，林家一直期盼著大夫人能生個少爺，那好不容易“少爺”出生，幹嘛要害死？
解釋不通，真的解釋不通，林家人的思維不能用平常的思維的角度去考慮。
當然，也有可能是女人不清楚其中的秘密，理所當然的覺得夫人生的孩子當然就是老爺的。
梁垣雀斟酌再三，還是決定親口問問，
“我聽你這意思，是很確定夫人當年是給林老爺生孩子而離世？”
“你這不廢話麼，難不成夫人的孩子還能是別的人？”女人白了他一眼，“而且這是林老爺親口告訴我的，要不然我還以為孩子沒生下來就死了呢。”
林老爺情緒逐漸失控的那段時間，也不能說是時時刻刻都在暴躁。
偶爾在夜深人靜睡不著的時候，他的情緒會變得非常低迷，整個人的精神都是恍惚的。
女人一直睡在他身邊，一開始還以為他是困迷糊了，後來才發現他的不正常。
林老爺情緒低迷的時候，會認不出人來，迷糊之間把女人當成了自己老母親，開始絮絮叨叨過去的事情。
這其中就提到，自己當年的小兒子。
他說他雖然想讓大人死，但是想讓孩子活的，畢竟是他的親生兒子。
可當時他去晚了，孩子已經死在老夫人懷裡，雖然老夫人解釋一生下來就是個死的，但他並不怎麼相信。
在恍惚中，他把女人當成林老夫人，一個勁兒質問孩子到底是不是她害死的。
對於他的話，女人是有些害怕的，怕自己知道的太多，之後會被林家給“處理”掉。
但萬幸的是，清醒過來的林老爺完全不記得自己之前的狀態，也不知道自己講過什麼話。
這就讓女人鬆了一口氣。
後來林老爺又有幾次在深夜出現這種情況，女人就放心大膽的聽了，時不時還出言接個話，都沒被發現。
在跟林老爺同床共枕的日子裡，林老爺在無意中像女人傾吐了不少該說，不該說的話。
但女人很注重自保，從來沒有說出去。
要是老夫人知道這情況，估計就不敢輕易放她離開，而是讓她無聲無息的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