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龍吟山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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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牛癟火鍋的到來打斷了兩個女生的一百零八次爭端，她們的注意力被鍋中那一盤綠了吧唧的玩意給吸引了過去。
說是霍雨自己吃，可三人來都來了，這會兒也沒吃飯，食物端上來沒有不吃的道理。宋文彬抱著填飽肚子的心態，舀了一小勺嚐了嚐。
好傢伙剛入口他便差點沒噴出來，這玩意吃起來就和藿香正氣水似的，又苦又辣。
同樣，只抿了一口，兩個女生就停住了，默默的看著宋文彬。
宋文彬汗流浹背，若是沒有攝像頭，他肯定站起身就走了，可是在鏡頭前，他卻不得不表現的虛偽一點。
“浪…浪費，不太好吧。”
“你衝馬桶的時候會覺得浪費嗎？”蘇緹娜十分真實的厭惡這盆綠色的玩意。
“從這一集開始，我覺得你越來越毒舌了。”
霍雨說道。
蘇緹娜變臉，可憐兮兮的說道：“那…人家不想吃…再說，賭約明明是沒找到的人吃。”
霍雨哼了聲，真的舀了一碗，面不改色的喝了下去。那模樣看得宋文彬心驚肉跳，這傢伙擱古代高低得是個將軍呢。
她不僅吃，甚至還要了瓶加多寶，就著鍋底涮起了草魚。
見她如此，宋文彬心神搖曳，不忍讓她獨自承受，自己也舀了一碗，陪著她吃了起來。
見兩個同事都吃了，蘇緹娜沒了辦法，即使不想，她也啃哧哈哧沒好氣的撕開塑封包裝，強忍胃中翻湧，吃起了這頓滿是草藥味的黑暗料理。
充滿折磨的一餐結束後，三人下樓結賬。老闆又迎了上來，熱情的詢問他們味道如何。
“很綠色，很有機，很獨特。”宋文彬挑著好詞說道。
“你們是外地來的，不習慣正常，多吃幾次，習慣了，你們就覺得很好吃了。”老闆信誓旦旦的說道。
“是是是。”宋文彬連連點頭，心裡卻發誓再也不吃這玩意了，貴州美食那麼多，他可不想再折磨吃粑粑。
霍雨並不在意食物的味道，她拉開宋文彬，再次詢問道：“不過老闆，吃的是開心了。可是我還是很在意你先前說得有關龍吟的事。啊，我這人好奇心比較強。如果你能把你上次聽見龍吟的位置告訴我們，那就太好了。”
“哎呀。”老闆一聽這話叫苦不迭，道：“這龍哪有固定一個地方出沒的呀，我就算告訴了你們也沒用，你們去了也不一定聽得到。”
“你怎麼知道龍不固定一個地方出沒？”
蘇緹娜在一旁冷不丁的問。
“這個，我也只是隨口說說。上次我聽見龍吟是在烏江附近，具體的時間位置我那天喝了很多酒，也記不太清了，你們可以去附近問問其他飯店老闆，不過，如果你們在這邊多呆一段時間，想必總能聽到它的。”老闆說道。
“這樣嗎？”蘇緹娜眉頭微皺。
“是的。”
老闆想到什麼，又從櫃檯後面拿出一張票券遞給宋文彬：“對了，我們家除了牛癟火鍋外，還有其他很多特色。下次你們可以拿這張券過來，滿三百減五十，很划算的！”
宋文彬看著那張寫有龍吟山莊的代金券，連連點頭。出了店門之後，他卻感覺自己像個冤種，五百多塊吃頓飯當然沒什麼，可是五百多吃牛胃裡的糞前產物著實一言難盡。
霍雨全然沒有將方才的感受放在心上，一個老闆吹的牛逼看起來不足以使她感到盡興，接著，她又去了附近其他家名字帶龍的飯店問了問，得到的說法都差不多，附近有龍，而且人們不定期會聽到龍吟聲傳出，只不過這位置各家都不太一樣，有說溶洞裡有聲音，有說在河邊聽到的，還有說在山谷裡聽到的，什麼說法都有。
回到酒店後，霍雨拿著小本本，將影片裡記錄的線索還有龍吟發生地全都記下來，然後，她挨個挨個的在地圖上標記，把房間弄得和破案現場似的。
蘇緹娜毫無興趣，霍雨幹這些活的時候，她要麼拉著宋文彬外出拍風景，要麼就在酒店裡下象棋。言辭之中，多有司馬昭之意。
次日，霍雨黑著眼圈，拿著那張標著一堆圈圈叉叉的地圖找到了下棋的宋文彬和蘇緹娜，說道：“我們要去這些地方！”
蘇緹娜不情願，說道：“霍雨，我不相信你看不出來，這些都是那些商家搞出來的噱頭，是不能相信的。”
霍雨已經懶得和她爭辯了，直接問宋文彬：“你去不去。”
“去啊。”
宋文彬理所當然的站了起來，他才不管蘇緹娜臉上的不高興，這是工作，無論有沒有龍他都要去找。
又是一週過去。
幾人把霍雨地圖上標註的地區全部跑了一趟，然而無論是龍吟山莊老闆說得地方，是龍騰飯店老闆說得地方，還是三太子火鍋店老闆說得地方，都沒有任何存在龍的跡象。
霍雨似乎還能繼續，但如此漫無目的的亂跑已經讓蘇緹娜難以忍受。
“有完沒完。”
又跑了個滿是雜草的荒山之後，她煩躁的抱怨道：“我真的跟你們講不通，都說了不存在不存在，你們怎麼就不信呢。”她痛苦的呻吟：“為什麼我們不能去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
“那你去做好了啦，又沒人不讓你去！不幫忙還說風涼話，以往工作可沒見你這樣。”
“以往工作可沒這麼無聊，再這麼找下去我估計又得夢遊了！！”蘇緹娜悲慼戚的說道。
又夢遊？
宋文彬害怕起來。
畢竟他是蘇緹娜兩次夢遊的直接受害者，一次在他家把他嚇一跳，另一次則在北極差點讓他掉進冰窟窿。
蘇緹娜一說夢遊，霍雨不吭氣，若是能有一些進展的話，她或許還能反駁一二，但有關龍的事情似乎幾千年也沒有取得任何實質性的進展了。
宋文彬真的害怕蘇緹娜夢遊，趕緊說道：“其實我本人是覺得有點奇怪的。”
“怎麼奇怪？”蘇緹娜短暫的脫離了煩躁。
“你想，如果附近有很多人聽見過龍吟聲。那麼為什麼沒人把聲音錄製下來發在網上呢，我如果在網際網路上搜尋有關龍吟的訊息，出來的不是遊戲就是遊戲裡的裝備，壓根沒有和這個地方有關的訊息，就連投資人的那個影片，也是私人傳送的，並未出現在網路上。”
“這種和迷信造謠有關的影片怎麼也不是能過審的。”蘇緹娜立刻說出了自己的看法，並重新變得煩躁起來。
“所以投資人是怎麼釋出資訊找到影片的呢？”宋文彬說出了自己的困惑。
“我不知道，你去問她好了。”蘇緹娜煩躁的說道，她對宋文彬關注的點並不在意。
宋文彬想了想，決定還是不去問申屠嘉，一來他並沒有申屠嘉的好友，如果要和對方聯絡只能透過白狩，二來他並不想多接觸這個傢伙，去年在遊艇上發生的事情即便他現在想起來也心有餘悸。
“你對網路世界是最熟悉的。”霍雨心不在焉說道，“應該有什麼門路吧。”
“唔……”
夜晚，宋文彬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說出那個疑惑有刻意製造懸念轉移蘇緹娜注意力的心思。可蘇緹娜的注意力有沒有被轉走他不知道，他自己的注意力倒是被轉開了。
申屠嘉究竟是從什麼渠道弄來的影片呢，按理說家大業大的她肯定不是傻子，不可能不知道這期節目的荒唐。可她還是弄出了這期節目，況且，從這一整季節目來看，他們每集都要去找點什麼，而且都要去見一個嘉賓，嘉賓的咖位也是一集比一集大，是她已經找不到更重量級的嘉賓了，所以才整出龍這種神話裡的東西嗎？
輾轉反側，思量良久，他從床上爬起來，開啟了筆記本，思考片刻，在網上輸入——懸賞，龍吟，中國境內這些關鍵詞。
首先他使用的是現在年輕人常用的一些影片軟體，如嘀哩嘀哩，抖音之類的，不過這些影片軟體上並沒有這種型別的訊息。
隨後他又使用百度檢索了一下，百度上的訊息異常龐雜，其中充斥著大量廣告，虛假宣傳，還有一些無意義的訊息，看得宋文彬頭疼。
他不認為申屠嘉那樣的人會使用這種東西釋出訊息。
沉思良久，他更改了關鍵詞——懸賞，推廣軟體，神秘，小眾。
好傢伙他加了推廣之後各式各樣的訊息都出來了。但其中大多數內容都和神秘小眾無關。宋文彬點選按時間排行，優先看最新發布的資訊。
這時，一條來自去年三月份的貼吧資訊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跪求神秘影片分享，任何內容都可以，有償。
宋文彬關注到這條資訊並非是因為它的內容好似和他檢索的內容相關，而是因為這條資訊的高度重複，在關鍵詞檢索的下方，有十幾條相似的需求。
不同的貼吧，不同的群體。
求神秘影片，求不可思議的遭遇，求難以解釋的事件。
類似的訊息反覆出現，時間卻都集中在去年的三月份。
宋文彬點開那些貼吧裡的連結，底下有問要什麼影片的，有說自己見過鬼的，有說自己見過ufo的，還有說自己見過外星人的，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
盯著這些內容看了會兒，宋文彬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時間好像有點對不上，去年三月份，那會兒他記得自己應該還沒去墨西哥，可能還是蘇緹娜上太空那會兒。
申屠嘉給他們影片是年後二月份給的，中間時間差了整整一年多，這令他感到困惑。
想了想，他又找到了一些其他的小眾論壇，艾澤拉斯國家地理，天涯，直接把這些論壇的頁數調到了999+，來到了去年三月。
一晚上通宵的搜尋，他發現去年三月這些小眾論壇上居然也有一些有關神秘事件的搜尋內容。
坐在電腦前的宋文彬不能理解，如此大規模的搜尋，要說沒有錢來推動，他是不信的，可時間又有些對不上，難不成投資人很早就開始準備這期節目了嗎？
況且，投資人要找的是龍，出現在網上的卻是神秘事件。龍按理來說也是神秘事件的一種，但神秘事件包含的東西遠不止龍。
紛繁複雜的網路世界猶如深不見底的湖水，讓沉浸其中的宋文彬無比困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