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糾纏之野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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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彬，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
面前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拿著宋文彬的資料，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宋文彬坐在椅子上挪了挪屁股，有點尷尬。跑了三家銀行，這還是第一家銀行的信貸員說他的名字有點耳熟的。
老實說，自從極地特輯拍完後，如今的他是一點也不想被別人認出來，那極地發生的一切，他那醜態畢露的時刻，即便是他回憶起來，也會感到內心的刺痛。
但好在對方的年紀看起來並不在非凡旅途的輻射範圍內，信貸專員也只是想了想，就沒有更深入的追究這淡淡的熟悉感。
“宋先生，你的資料呢，我們都看過，還是比較優秀的。老實說，能在S市拿到5萬一個月的高薪，足以說明您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人。但是我還是不太理解，為什麼你來這裡辦理貸款業務呢。”
“只要還是因為之前因為疫情的關係，家裡的廠子週轉不過來。”宋文彬說道：“現在已經沒有資金來進行採購和進貨了，所以……沒辦法，只能來銀行，想看看能不能先讓廠子重新運轉起來。”
“我明白，這你給我們的資料裡都有。”
專員說道：“但是我們評估的並不是過去，我們評估的是未來，老實說，這種家庭承辦的小型企業在如今這個時代已經非常難以生存了，我想這些話，我即便不說，您也可以理解，不是嗎？”
“是的，我知道。”宋文彬嘆息道。
“老實說我評估過你們的生產模式，非常落伍，如果依然延續之前的路線的話，我想我們很難把錢貸給你們。”專員遺憾道。
“是的，這一點我也看到了，所以我決定終止之前的生意模式，然後轉向網路帶貨銷售，但是這一切也需要一筆啟動資金，一來是把之前的虧空給償還掉，二來轉型也需要資金，但是這並不多，只需要一百萬就夠了。”宋文彬說道：“請你相信我的償付能力。”
“是這樣的，宋先生，我並沒有不相信您的償付能力。老實說一百萬並不多，但是據我過往的經驗，我們向直播公司進行貸款的時候都是非常非常謹慎的，因為很容易就會造成壞賬的風險，畢竟現在不是18，19年，風口已經不在了。我們不僅要考慮到當下的償付能力，也必須要考慮到穩定性。”
“這……”
宋文彬有些為難。
老實說他跑了好幾家銀行，這些銀行的說法都差不多，雖然很看好他，但是並不願意給他貸款。
不死心的他為難道：“我只需要把這段時間撐過去，尋找一個合適的盈利模式，完成這次轉型。”
“那何必不等你完成轉型之後再來尋求貸款服務呢，我們隨時歡迎你的回來。”專員非常專業的略帶歉意的說道：“抱歉，我暫時還沒有看到穩定且長期的盈利模式，請你理解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
宋文彬收起資料，伸手和對方握了握，“多謝您抽出時間。”
“沒事沒事。”
專員很熟練的和宋文彬握了握手。
”話說，我好像真的在哪裡聽過你的名字，你在海豹公司擔任什麼職務呢？”
“我名字很大眾。”宋文彬說道：“和我的工作一樣，沒什麼特別的。”
……
離開銀行，宋文彬坐回自己的比亞迪裡，有些鬱悶的點起一根菸，抽了起來。自從旅行之後，因為工作的時候過於集中注意力，導致他有時候忙的都忘記抽菸了，但這會兒他還是忍不住點了根。
真的好難。
想要問銀行貸個一百萬。
他在S市的房子還沒還完貸款，不能用做抵押，家裡的老房子他更是萬萬不敢拿去做抵押，這他媽萬一生意沒做成家裡房子還沒了，他的父母就得去S市跟他同居。
那樣的結局即便只是想一想也會覺得太過悲慘。
可是，如果不能抵押的話，就要拿出一些切實有效的方法來讓信貸專員相信他的確可以盈利並且還款，可是連續的碰壁又讓宋文彬產生了自我懷疑。
說好的鼓勵創業呢？難道帶貨真的不能構成長期且穩定的盈利模式嗎，為何這些專員都這麼不看好他呢。
正抽著煙，電話響了，宋文彬接通電話。
“小宋。”
原來是老張頭，他為難說道：“原材料廠那邊說要我們匯款過去給他，你現在和銀行談妥了嗎？”
“他們什麼時候要？”宋文彬問道。
“現在就要，說是急著用，咱們已經拖很久了。”
“那些不用的生產線你們賣了嗎？”
宋文彬又問。
“按你說的，賣了十萬塊錢。”老張頭說道：“已經匯過去了，還差六十多萬呢。”
靠…
他媽的只賣了10萬，太賤了吧！
宋文彬內心呻吟。
“好的，我知道了，錢的事你不用考慮。我晚點會給你答覆的。”宋文彬說道。
聽宋文彬聲音平靜，老張頭放下心來，他說道：“那我和那邊人回覆去了。”
電話結束通話，宋文彬扔掉菸頭，坐在車裡揉起了腦袋，這一天天的，過得簡直不是人的生活。他雖然工資很高，可畢竟工作時間很短，還沒來得及攢下足夠的積蓄，之前給工人補償工資就花了他七萬多了，現在他上哪兒弄這六十萬去……
現在的他開始懷念非凡旅途第一季的時候，那時候他每拍完一集都有錢拿，不像這一季，每次拍完的獎勵都是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六十萬
六十萬
六十萬…..
宋文彬糾結的拿出手機，翻起了自己的通訊錄。
首先他翻到了馬強的頭像，停了下來。
問馬強借？
宋文彬倒不介意。
可是這數目太大了，要是隻有五六萬，他肯定不帶任何猶豫的就開口了，可是六十萬，馬強上哪兒弄這些錢去，人家二手車生意才回暖沒幾天呢。
宋文彬又翻了翻好友名單，發現之前認識的人都是些窮哥們，混的還不如他呢，不問他來借錢都燒高香了，哪裡還能借他六十萬。
突然，宋文彬的手指在一個GTR頭像上停了下來。
霍雨……
她應該很有錢吧。
龍場的收益，海豹的工資，還有拍第一季的錢……
如果問她借六十萬……
念頭一起宋文彬又胡亂的將她的頭像給划走了，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燒的厲害。
太羞恥了，問霍雨借錢。
肯定會被她看不起的。
神使鬼差的，他的手指又停在另一個白髮卡通頭像腦袋上。
蘇緹娜……
按理說她也很有錢吧……
第一季拍完她拿了最終的大獎，這傢伙看起來又不像胡亂花錢的人，身家應該上百萬吧。
可是念頭一生，他又想到了那極地車廂上極度曖昧的時刻。
“…要我幫你一起還嗎….”
宋文彬差點沒ptsd犯了。
他一下扔掉手機，坐在車廂裡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身上直冒冷汗。
不行不行！
在想什麼。
已經夠複雜了，不能更復雜了。
好不容易才緩過來，他拿了張紙巾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咬咬牙，一路把車開去了隔壁的農業銀行。
十分鐘後。宋文彬又從農行裡出來，面色頹喪坐進車裡。
毫無疑問，四大行都跑過了，卻沒有一家願意貸款給他。
頹然的又冒了一會兒煙，他自言自語道，“宋文彬啊宋文彬，你這麼多銀行都跑了，還能拉不下來臉問同事借點錢嗎？你越不好意思不就越說明你心裡有鬼嗎，要我說就當霍雨是銀行再借一次，反正你清清白白，怕什麼呢。”
自言自語嘀咕一陣子之後，宋文彬內心平靜下來，他深吸一口氣，再次拿起手機，用顫抖的手指點選了霍雨電話下的語音通話按鈕。
沒一會兒，電話接通了。
“嗯？”
那邊的霍雨用最簡練的語氣發達了自己的疑問。
“你……”
宋文彬卡殼了。
寂靜無聲。
“嗯？說話啊。”沒等到宋文彬說話的霍雨問。
宋文彬光速結束通話了電話，坐在車裡喘息起來。
失策了，完全說不出口。
難怪馬強每次問他借錢都是先發一個“在嗎”然後用文字問他借錢。
“你現在有空嗎？”宋文彬發文字問道，果然舒服多了。
“幹嘛？”霍雨回答。
“我想找你商量點事。”宋文彬說道。
嘟嘟嘟。
電話響起來了。
是霍雨打過來的，看起來她並不想要打字。
帶著萬分的無奈，宋文彬只得接通了電話，硬著頭皮喂了一聲。
“說話，我在擼鐵。”
霍雨簡短的說道。
“我…我…那個我最近…”
“要借錢啊。”霍雨很乾脆。
宋文彬差點沒哭出來，太離譜了，自己的意圖有這麼明顯嗎。
“是的。”他汗顏道：“我最近…有點困難。”
“哈哈哈。”
對面笑了起來。
宋文彬感到很尷尬，這傢伙！馬強問他借錢的時候他可不會笑，太無良了！！
伴隨槓鈴沉重的落地聲，霍雨愉快道：“厭女主播問女人借錢啊。”
“是的。”宋文彬咬著牙痛苦無奈承認。
“哈哈哈哈。”霍雨又笑起來。
“你笑什麼！？”宋文彬忍不住，有些生氣。
“瞧你這樣。”電話裡的霍雨嫌棄道：“第一次見你下班給人打電話就是借錢，好意思嗎你？”
宋文彬：……
“的確…很不好意思。可是……”
“龍場在舉行釣魚比賽，有獎金哦，你想要嗎？”霍雨問道。
宋文彬：……
“想要錢，自己過來拿吧。”不等宋文彬回答，霍雨便說道。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