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初聞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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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大師，在國術裡就是暗勁強者。
明勁，暗勁，化勁，三大外功境界，每一重境界戰力都是跨越式的差距。
明勁者，爆發時手腳都有兩三百斤之力，普通人面對明勁高手，一拳一腳就會要了人性命。
暗勁者則可以將巨大力量在方寸間爆發，看似輕飄飄一掌，但是在這掌內的力量怕是可以爆發到七八百斤，所以剛剛吳蚍蜉和虎爪練家子只是一觸，其虎爪直接被扭曲，這力量其實相當於衝撞錘打在其手上一般，別說是人肉人骨了，便是甲冑鋼鐵都要被打得凹陷。
唯一的缺陷是，這種爆發力量不可持久，現在吳蚍蜉因為身體基礎素質的提升，相當於競技全能奧運冠軍的身體素質，也最多一場戰鬥爆發十次上下，再多就要傷及根本，體內有大量暗傷了。
化勁者則近乎返璞歸真，一拳一掌不用爆發，渾身上下都有暗勁爆發之力，綿綿不絕，可以持久，甚至有蚊蟲不可落的說法，任何蚊蟲一旦觸及化勁者的面板，直接就被震死了，這就沒了暗勁的不可持久缺陷了。
明勁是武者，武行裡的高手，而暗勁則被稱為大師，往往某些勢力的頭領，紅花雙棍就是暗勁，至於化勁則神龍見首不見尾，往往都是帶著傳奇色彩的當世頂級強者，當世估計也就只有四五人而已。
至於更高階的內功三階，丹勁，罡氣，見神不壞，這就是屬於超越凡人的神話等級了，比如傳說中佛陀釋迦穆尼就是見神不壞的存在，這都是多少年才出一個的陸地神仙。
知道了吳蚍蜉是暗勁大師，這十幾個教民，紅衣女，兩個被廢了一半的練家子，包括那之前趾高氣昂的公子哥都是低眉順眼，各自是問什麼說什麼，一點隱瞞都不敢有。
“我奉我爹之命，此來宣化府是與紅燈會大師姐會面，商談扶清滅洋之大計。”公子哥許榮宇還是帶著一些得意的說道。
扶清滅洋，這是義和團的對外宣傳口號，家國情懷，對於這些黑得不能再黑的馬匪黑幫，確實是一次漂白的機會，特別是現在清廷正是與義和團蜜月期，若是順利，他們甚至可以被清廷收編，吃上皇糧。
吳蚍蜉對此確實不屑一顧，他冷笑著道：“若是林黑兒，那我還高看一眼，你算什麼東西？你爹又算什麼東西？算了，和你說這麼多也沒意思，現在把身上的錢全部拿出來。”
許榮宇臉色漲紅，平日裡只有他帶著人打家劫舍的，現在卻被人打劫了，不過人在屋簷下，他還是乖乖拿出了身上的銀兩，銀元，還有一疊銀票，連同那兩名練家子和幾個紅衣女身上的碎銀也都被搜刮了出來。
光是這裡估計就有幾百兩銀子了，不過吳蚍蜉，亞瑪黛，徐詩蘭都是面色淡然，絲毫不以為意。
收下銀子，吳蚍蜉單手提起了許榮宇，他就對練家子，紅衣女道：“人我綁了，贖金限你們五日內送到，一口價，萬兩白銀，若是五日內沒收到錢，那我就撕票。”
許榮宇一句話不敢說，兩個練家子遲疑了一下，虎形武者就道：“我們何處尋大師呢？”
吳蚍蜉就想了想，問向了許榮宇道：“你覺得什麼地方成你的葬身之地為好？”
許榮宇又驚又怒，終於忍不住道：“你想要訛詐！？”
吳蚍蜉就笑著搖頭道：“不，只是覺得他們估計不會捨得萬兩白銀，所以提前說好罷了，說吧，你想要什麼地方葬身？”
許榮宇死死盯著吳蚍蜉，他就對兩名武者道：“託兩位先生回稟我父，就在城外三十里官道側旁的義莊處，我若死了，就死在這義莊裡也是省事！”
兩名武者彼此對望，都是作了個揖，鶴形武者就對吳蚍蜉道：“大師，你堂堂大師，也不至於說話不算，且留下少主性命，我們必會將話帶給大當家。”
說完，兩人卻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十幾個教民則是傷的傷，殘的殘，這時候都各自跪倒不敢說話，唯有那幾名紅衣女的態度倒不似許榮宇或者兩名武者那樣激烈，皆因為剛剛吳蚍蜉說若是林黑兒來了，他還高看一眼的話。
一名紅衣女就做了個教團內的手禮道：“大師莫非和大師姐有舊？還是團裡的兄弟姐妹？”
吳蚍蜉就擺手道：“我和她有什麼舊，無非是看她之後英雄英烈，死都不懼，雖然路線是錯誤的，但是這等一以貫之的英雄之氣，著實是讓人佩服，若是有暇，見上一面也不錯，行了，你們去吧。”
幾名紅衣女都是不懂，但都牢記在心，為首紅衣女就託手道：“必會將大師的話帶給大師姐。”
說完，幾名紅衣女也都去了，只剩下十幾名教民各自發抖。
吳蚍蜉卻是理都不理他們，依然提著許榮宇，帶著兩名新人就往城中走去，三人都已經是餓得很了。
雖然是府城，但以這個時代，特別是清廷的水準，其實也沒什麼繁華的，三人提著一人，隨意找了一家看得過去的酒樓就走了進去，然後在樓上雅間裡坐定，就等著食物端上來。
這時亞瑪黛就問道：“你好像對這裡很熟悉的樣子？”
徐詩蘭也看了過來，吳蚍蜉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他直接點頭道：“對，我是二十一世紀冷凍的未來者，這裡距離我所處年代不遠，學校裡都有學，所以我自然知道許多。”
亞瑪黛和徐詩蘭都是一愣，然後各自臉上的神色都複雜了起來。
吳蚍蜉心中一咯噔，他又看到了那讓他疑惑的表情。
在他甦醒的這一百五十六天裡，才甦醒時可還有七八名前輩，當他說起自己是二十一世紀的冷凍未來者時，這些前輩們也都是露出過同樣表情，而他多次詢問都是無果，這實是成了他的一塊心病。
就在這時，店小二和幾個九樓幫工開始了上菜，因為三人都是餓極，特別是吳蚍蜉與亞瑪黛都是大肚子漢，所以這些菜餚有二十多道，還都是大魚大肉的那種，為此吳蚍蜉甚至是先行付了三塊大洋壓在了櫃檯。
看到菜餚來了，亞瑪黛打了個哈哈就道：“吃飯吃飯，都餓得很了。”
徐詩蘭也是沉默的點頭，唯有吳蚍蜉心中越發的感到不妙。
之前是面對前輩，那些前輩幫襯了他許多，也保了他好幾次性命，不然他早在進入的前幾次夢世界裡就死了，別人不願意說，他自然不可能強迫，但是這兩人可都是新人，現在可是他在保他們的命啊。
吳蚍蜉就臉色一沉，伸手在桌面上彈了一下，一股暗勁迸發，兩人去拿筷子的手彷彿觸電一般被彈開，這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兩人都是嘆了口氣，徐詩蘭看向了亞瑪黛，亞瑪黛就點點頭道：“那行，我說了你可別後悔啊……所有的三戰前未來者，他們在甦醒沒多久，呃，差不多一年左右就會發瘋而亡，無一例外……所有的，三戰前的未來者全部如此。”
吳蚍蜉滿心冰涼，他看向了徐詩蘭，徐詩蘭也是點頭。
吳蚍蜉立刻說道：“為什麼？憑什麼？我的疾病不是全部都治好了嗎？還是說人類統一政府在我體內安裝了什麼？比如微型炸彈之類！？”
兩人都是搖頭，亞瑪黛就用無奈和悲傷的眼神看向了吳蚍蜉道：“是瘋了，而不是病死炸死什麼的……你知道夢境網路製造出來的最初目的是什麼嗎？”
吳蚍蜉就說道：“是因為冷凍休眠狀態下五十年後，意識就會初步甦醒，那怕是在冷凍狀態下也無法……”
說到這裡，吳蚍蜉頓時說不出話來了，徐詩蘭就溫柔的為吳蚍蜉倒了一杯酒液，同時說道：“答案其實你早就知道，只是你不敢面對罷了。”
“三戰時，科技才有了虛擬實境手段，所以從三戰開始的冷凍未來者，他們都有屬於個人的意識虛擬實境，當意識復甦時，可以在虛擬實境中繼續沉睡，而不必被關小黑屋，但是在此之前……所有未來者都被困入到了小黑屋中百年，兩百年，五百年，甚至是如你一樣的七八百年，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吳蚍蜉沉默著拿起酒杯，一口飲盡，徐詩蘭又款款伸手，為他夾菜，又為他斟酒。
亞瑪黛這時候也說道：“普通人被關在什麼感知都沒有的黑暗中，恐怕十幾個小時就崩潰了，那怕心志堅韌的人，也會在幾天後瘋掉，這是最可怕的酷刑，而你們……恐怕在其中待了幾百年之久，你知道嗎？在我誕生成長的那個年代，你們這些很久遠的未來者其實全部都被視為死人，或者說某種披著人皮的‘東西’，意識上的怪物，因為誰都不知道你們的意識到底變化為什麼了，幾百年時光的小黑屋，說你們變成了某種非生物都有可能。”
徐詩蘭接過話道：“我在的那個年代，倒是有十三個奇點科技公司解凍了二十一二十二世紀的未來者，這個實驗一開始的目的是追尋生命意識的極限，但是甦醒的你們卻恍若常人，就有學者認為這是一種大腦的自我保護機制，也就是將那無法形容的痛苦徹底遺忘，所以你們才可以表現常人模樣，但是……所有的三戰前未來者都在一年左右的時間裡變得瘋狂，然後死掉，無一例外，那時候我們才知道。”
“你，你們，其實早就已經瘋了，或者意識死了，現在的你們不過是某種表象，你甚至可能都不是原本的吳蚍蜉，而是吳蚍蜉的意識碎片組合而成的表象，那數百年虛無累積下來的酷刑折磨其實一直都在，無非就是還沒爆發而已，但是隨著甦醒，這些恐怖折磨就會一點一點浮現，一年時間……一年之後，你就會沒了。”
“無一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