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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珊神情微僵,隨即笑笑,“你別多想,傳言紀總不近女色,突然結婚了,我只是好奇而已。”

桑淺點了下頭,不再言語。

吃飯的時候,桑淺才知道黎靳言竟然是黎修潔的哥哥,能成為紀承洲的私人醫生,醫術定然不一般。

她以為黎修潔會是醫藥世家的公子哥,沒想到他哥哥竟然是個商人,這有點出人意料。

飯桌上,男人們聊的話題,桑淺插不上嘴,又不想和向珊說話,也不好一直低頭乾飯,見桌上有蝦,閒來無事,便戴上一次性手套開始剝蝦。

不知不覺剝了一碟。

“嫂子這是給承哥剝的吧,嫂子對承哥可真好。”不知誰這麼說了一句。

桑淺剝蝦的手頓住,抬眸見桌上的人幾乎都看著她。

她,“……”

真不是給紀承洲剝的。

可這麼多人看著,不是也只能是了。

但紀承洲平日裡連話都不願和她多說,而且小築說他有潔癖,她剝的蝦,他會吃嗎?

桑淺轉頭看向紀承洲,男人穿著乾淨挺闊的白襯衫,大概和朋友聚會比較隨意,他領口釦子解開了兩顆,露出兩痕凹凸有致的鎖骨,袖子捲起,隨意推在手肘處,空氣中的小臂緊緻結實。

他彷彿沒聽見那人的話,握著筷子正夾了一塊牛肉慢條斯理地蘸著醬汁。

桑淺將放著蝦仁的碟子往紀承洲那邊推了推,“吃蝦。”

他偏頭看她。

對上他漆黑深邃的視線,桑淺心跳莫名有些加快,總感覺他今晚情緒有點不對勁,可具體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他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拒絕她吧?

他淡淡“嗯”了一聲。

桑淺悄悄鬆了一口氣,總算給她留了點面子。

“陸詞安沒事吧?”向珊的話突然在身旁響起。

桑淺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去看紀承洲,他彷彿沒聽見向珊的話,偏頭和一旁的人在說話。

“陸詞安怎麼了?”有人問。

陸家是做建材生意的,雖然不是什麼大家族,但在桐城也有些名氣,有人知道他很正常。

“今天下午片場出了點意外,陸詞安為了救桑小姐被廣告牌砸傷了。”

“你說他救了嫂子?”

向珊點頭,下一秒似乎意識到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忙看了紀承洲一眼,之後低頭吃飯不吱聲了。

雖然在座的有人知道陸詞安,但並不知道他和桑淺的往事,不過,一個男人不顧自身安危去救一個女人,這意味著什麼,不用說大家也能猜出一二。

餐廳霎時安靜下來,大家視線似有若無地朝紀承洲身上瞥,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僵硬。

桑淺不敢去看紀承洲,低頭脫手上的一次性手套。

“吃完飯玩牌嗎?”黎靳言問紀承洲。

黎靳言起頭打破沉默,明顯是在圓場,立刻有人接腔,“承哥,好久沒一起玩了,玩幾局?”

紀承洲淡聲開口,“手生了。”

“手生才好,不然我們哪是你的對手,之前你不知道贏了我們多少,也該讓我們贏點回來了。”

紀承洲懶懶抬了一下眼皮,“就怕你們沒那個本事。”

大家知道紀承洲這是同意了,開始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來。

桌上的氣氛霎時又活躍起來。

吃完飯,大家嫌包廂有菜味,又在隔壁開了一間一模一樣的包廂,轉到隔壁開始打麻將。

紀承洲和黎靳言都上了桌,沒打的就圍在桌旁看牌。

桑淺在旁邊站了一會兒就去了大廳,剛在沙發上坐下,向珊過來了,“抱歉,我就是想到下午的事有些心有餘悸,沒想那麼多就開口了,你不會怪我吧?”

“怪你有用嗎?”

向珊噎了一下。

“我去透透氣。”桑淺起身去了陽臺,不管向珊是有意還是無意,她都不太喜歡和她相處。

剛才飯桌上紀承洲好像沒生氣,但他這個人喜怒不形於色,桑淺也摸不準他是真不生氣,還是將所以情緒壓在心裡。

她轉身,背靠著欄杆,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紀承洲的側臉。

他摸了一張牌,沒看,只是大拇指在牌面上摩挲了一下,就將牌打了出去,顯然他知道那是一張什麼,且自己不需要。

眉目淡然沉靜,一身氣度,從容不迫。

桑淺發現他打牌就像他做事一樣,有種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感覺。

愣神的功夫,他又胡牌了。

大家起鬨說著什麼,突然有人朝她喊:“嫂子,承哥找你。”

桑淺微怔,就見紀承洲轉頭朝她看了過來。

她以為他真的找她,抬腳進屋,來到牌桌旁才知道,是大家覺得紀承洲牌技太好,輸慘了,想讓她來打,輸點錢給他們。

桑淺擺手拒絕,“我不會打。”

她之前在這裡看了,他們玩得很大,桌上沒有現金,都是籌碼,一會兒功夫就是好幾萬的進出。

她可不敢打。

“不會打才好,會打就不叫你了。”

“就是,你再不幫忙,我們輸得連褲衩都沒了。”

眾人笑。

“說話沒個把門的,嫂子在,你們收斂點。”黎靳言撣了撣菸灰,看向對面的紀承洲,“讓嫂子上?”

紀承洲看向站在人群外的桑淺,“過來。”

桑淺搖頭,“我真的不會。”

紀承洲驅動輪椅,退到一旁,立刻有人搬了一把椅子過來。

“嫂子來吧,可憐可憐我們,我們也不想贏承哥的錢,你將他贏的,輸一半出來就行。”

椅子擺好了,紀承洲也退位了,話又說到了這個份上,桑淺只好硬著頭皮上。

第一把就點炮了。

桑淺轉頭看向紀承洲,想說她真的不行,讓他來。

但他低頭在看手機,手指在螢幕上快速飛躍,很忙的樣子,她便沒打擾。

有人看出了桑淺的退縮,笑著說:“嫂子,你這才輸了一把就想下去,那可不行,來來來,繼續繼續。”

桑淺只好繼續打。

幾圈下來,不是點炮就是別人自摸,幾乎把把出錢,桌上的籌碼轉眼就快輸光了。

桑淺輸得手都是抖的,偏偏紀承洲在她打第二把牌的時候就去接電話了,這邊太吵,他去了茶室。

有人見桑淺頻頻朝茶室那邊看,安撫道:“嫂子,承哥多的就是錢,就我們這個打法,你即便輸個通宵,對承哥來說也只是九牛一毛。”

桑淺心說,紀承洲隨便怎麼輸都行,可她不行,這不是她的錢,她和紀承洲之所以還維持這段婚姻,是因為她想報仇,而紀承洲是不想違背陳秋容的意願,僅此而已。

財產共享對他們來說,不存在的。

她真的擔心,回去後,紀承洲找她要輸的錢。

又打了幾把,桑淺見紀承洲總算從茶室出來,就像見到了救星,“老公快來,我快輸光了。”

紀承洲心口微微悸了一下,這是他第一次聽桑淺喊他老公,聲線自然清脆,有種直扣心扉的魔力,彷彿他們是恩愛多年的老夫老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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