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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膩？油膩是什麼滋味？”
她還沒體驗過什麼是油膩的滋味，這個完全想象不出來，怎麼會有人覺得烤鴨油膩呢？
“如果油水吃多了，人就會感到膩味，無法下嚥。”
“啊，那樣的嘛，真好。”
小姑娘低喃道：“好想試試。”
“今天……是你的生日對嗎？”
餘澤想起了之前李唯美和她媽媽發生的對話。
凌晨一過，小姑娘正式滿十歲了。
“是的，我滿十歲了！”
李唯美驕傲地仰起脖子，“我離變成大人又進了一步。”
“你這麼想變成大人？”
“嗯，只有變成大人才能有保護媽媽和自己的力量。”
李唯美面對這個問題，毫不猶豫地給出答案。
但這個答案過於天真了，成為大人也不代表有著保護自己的力量，不過，至少比一個才十歲的孩子好多了。
才區區十歲，太小了，不要說保護自己的力量了，就連掙扎的力量都很難擁有。
“你媽媽剛才……那樣對伱，你還想保護她？”
餘澤偏頭看向她。
一提起這個，李唯美罕見的沉默了，剛才因為又成長了一歲帶來的期待轉瞬消失。
她又一次埋著頭在膝蓋裡面，好一會兒後，當餘澤以為她會繼續保持沉默時，她才抬起頭，勉強擠出笑容：“媽媽她害怕，她很害怕才那樣的……”
可才說出這段話，她哇得一聲哭了出來，哇哇大哭，就像一個真正的十歲孩子：“媽媽、我、我沒有媽媽了……”
她任由眼淚鼻涕橫流，猶如一隻小花貓：“幽靈、幽靈叔叔，我想要媽媽，我想要爸爸，我、我也想吃烤鴨，我也想去遊樂園，我還想吃爆米花……我好想，我好想向媽媽撒嬌。”
這些看似很普通的願望，可對她來講，好像真的很難實現。
餘澤也幫不了她，他只能默默陪著她坐著，不，連這個也實現不了了，整個記憶空間的震盪強度已經無法再繼續停留，幾乎來不及告別，轉眼就去了下一個記憶的畫面。
……
“唯美，快，快叫爸爸。”
重新收拾打扮了的女人，散發著從未見過的耀眼靚麗，只有從這一刻才能看出，李唯美的媽媽這麼漂亮。
更難得的是，以前那種死心了的痛苦似乎都從她身上消失了。
原因，彷彿就是來自於她面前的一位男人。
男人微微一笑，半彎著身軀招手：“唯美，第一次見面，我姓李，是你的爸爸。”
李唯美躲在媽媽的背後，悄悄打量眼前的男人。
“唯美，還躲在後面幹什麼？你都多大了，還不懂事嗎？”
聽到媽媽不耐煩的聲音，李唯美不敢再躲藏，手足無措地走到前面，囁嚅地喊了聲：“爸爸。”
“很好。”
男人滿意地摸了摸李唯美的頭，向女人說道：“隨便收拾一下吧，車子就在下面，動作快點。”
“好的，其實也沒什麼可以收拾的，都是些垃圾了。”
男人並不想走入房內，髒兮兮逼仄的房子讓他皺眉，他說了這話後，便下樓去等待了。女人拉著李唯美去收拾東西，邊收拾邊對她囑咐：“你爸爸來自大城市，以後我們就要去大城市享福了。”
“媽媽，爸爸不是不要我們了嗎？”
李唯美疑惑不解。
“怎麼可能不要我們？誰告訴你的？”
女人沒好氣地回了句。
“那為什麼……爸爸現在才來找我們？”
“別問那麼多……”
女人還是沒忍住，面色冷峻又慶幸：“佛祖保佑，都是那個女人下地獄去了，你爸爸才能來找我們，我們才能去享福。”
李唯美聽不懂，女人也不會給她進一步的解釋，收拾完一些簡單的東西就拉著李唯美下樓，反正以後有錢了都可以買，許多東西她都當做垃圾處理不要了。
下了樓之後，在圖書館看過許多書籍的李唯美，甚至認出了停放在樓下的車輛品牌，那好像是一輛賓士的邁巴赫。
這應該是名牌車子，但具體多少錢她不得而知，可卻知曉媽媽所言不假，她的這位“爸爸”好像很有錢。
甚至還有一名司機動手幫忙存放媽媽和她的行李。
就在這時，李唯美斜眼望見了什麼，她一愣之後，在女人和男人猝不及防之下，朝著遠處跑去。
“唯美，你跑哪兒去？”
女人大聲喊道，卻止不住小姑娘狂奔的步伐。
她越跑越快，跑得越來越快，就像風兒成了她的雙腳一樣，眨眼消失在盡頭。
儘管累得氣喘吁吁，滿頭大汗，走一步要歇一下，但她還是堅持跑上了山，來到了那處雕刻名人名句的大石頭處。
“幽靈叔叔！您跑那麼快乾什麼？”
用衣袖擦拭了下額頭的汗水，小姑娘彎著腰，累得用雙手撐住自己的膝蓋。
餘澤轉過身來。
“我來向你最後告別，我要走了。”
“啊？”
李唯美呆住，脫口而出：“為什麼？我們明明才見面，我們都一年沒見面了，我過13歲生日的時候，還以為又能見到您……”
“沒有為什麼。”
餘澤抬起頭，凝望已經逐漸支離破碎的記憶空間，知曉再繼續幹涉下去，只怕會對李唯美的人格與精神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那我們……以後還能見面嗎？”
李唯美惴惴不安，她想到了幽靈的存在是很可能消失的，就像書中說的那樣。
“以後……”
餘澤笑了笑，又搖頭，他不知干涉了李唯美的記憶會有什麼後果，但總之現實中兩人是認識的。
而且按理說，這都只是記憶而已，雖說干涉的行為導致記憶出現了真實向的演變，可終歸還是記憶，是虛假的演變。
但為什麼，第一次還好說，後面他還是忍不住繼續幹涉了呢？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餘澤只能給出這樣的回答。
“那好吧……幽靈叔叔，您沒事對吧？”
眼看少女一臉擔憂的模樣，餘澤啞然失笑：“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會好好存在下去的。”
“太好了。”
李唯美大鬆口氣，又眼睛一亮：“幽靈叔叔，忘記告訴您了，我的爸爸來找我們了……”
她還是振作精神，給餘澤講了最近發生的事。
比如爸爸找來，媽媽精神變好了等等。
“幽靈叔叔……我好像……”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