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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我回來啦！”
沈若星推開院門雀躍喊了一聲，結果沒看到老太太出來，而是聽她在屋裡喊：“燦燦回來啦！
隔壁趙奶奶過來了，你過來陪你趙奶奶說會兒話。”
趙氏就住在隔壁院子，她兒子是個縣衙的書吏，給媳婦在縣衙找了一份灑掃的活計，家裡兩個孫子都在書院讀書，平日裡就老太太一個人在家，孤單得很，偶有一次苗老太買菜回來跟她在門口遇上，兩人聊了幾句，自那以後趙老太便三不五時來宋家閒聊。
宋家孩子多熱鬧，為人也敞亮，雖是鄉下來的，但一點兒不小氣，趙氏便越發喜歡過來閒坐。
沈若星聽到自家老太太的招呼，揚著一張笑臉走進來：“趙奶奶您來啦？
我這幾天在外面忙生意上的事情，都沒找到時間問您，那個泡腳的方子可還好用？”
趙老太聞言笑得見牙不見眼：“好用，好用得很！
我用你那方子泡腳之後，身上暖烘烘的，沒一會兒就睡著了，我還跟你奶奶說呢，真是多虧你了，不然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之前看了大夫吃了藥，但晚上就是睡不著，這會兒才知道，原來是用錯方法了。”
趙老太頭髮花白，看著慈眉善目，說話也溫聲細語，沈若星對這個老太太印象還不錯，倒也樂意在一旁陪著閒聊。
她在旁邊做捧哏，聽著兩個老太太聊前後鄰居的八卦，時不時問個問題，或者做個驚訝的表情，讓那倆人說得更熱鬧了。
臨到中午，廚房傳來炒菜的香味，趙老太才提出告辭，沈若星將人送走，正準備將奶奶和宋婉幾人叫到一起說個好訊息，結果卻被老太太拉去房間。
老太太壓低聲音一臉神秘地問：“燦燦，你可知道你趙奶奶今天來做什麼？”
“不是跟您閒聊嗎？”
“不是，她想給二郎說親！
她說她有個外孫女，今年十四歲，跟二郎的年歲正相當，見二郎也沒有定親，便想將兩人湊成一對。”
老太太說起這事兒還挺開心：“趙氏的大女兒就嫁在縣城，女婿是個木匠，如今自己開了個木匠鋪，帶了兩徒弟，日子也還過得去。
她說她孫女長得水靈，性格也好，如果我不信的話改明兒就將孩子叫來家裡玩，讓我過去坐坐，順道相看一下。
反正眼下我聽她說的條件還挺合適，那姑娘是姐姐，下面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挺會照顧人的，幹家務活也是一把好手。
二郎這情況，以後多少得照顧三郎和六郎，所以我一直想給他說個懂事的媳婦兒，這樣家裡才和睦。
我就想相看的時候帶著你一起去，咱們看看那姑娘到底適不適合二郎。”
沈若星想到除夕夜的事情，覺得這事兒夠嗆。
二郎一顆心早就許出去了，雖然沒表明心思，但是一雙眼睛幾乎粘在采薇身上，每天想法設法地找人說話，這種情況下，他幾乎不可能跟趙老太的外孫女議親。
“奶奶，要不您先問問二郎的意見，他今年都十六了，大小夥兒一個，可以為自己的事情做主了。”
這話讓老太太有些犯愁：“你以為我沒跟他說過？
自打來縣城，我提過不下三回，結果每回說起這事兒，他就說他現在只想專心做生意賺錢，讓我先顧著三郎。”
沈若星一下看破二郎的小心思，她給老太太支招：“下回您換個說辭，就說他年紀大了，必須要議親，現在給他兩個選擇，要麼自己找個心上人回來，要麼就聽您的安排，看看他怎麼說。”
老太太從這話裡的聽到了一些別樣意味，她擰眉問：“燦燦，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沈若星雙手一攤，趕緊裝傻：“沒有，我什麼也不知道！
我是想著哪個少男不懷春，二郎十六了，說不定就揹著咱們悄悄看上哪家姑娘了，但不知礙於什麼原因不敢對咱說，這才推脫婚事，所以我就想個法子試探一下。
但如果他還是堅持不成親，那就緩緩再說吧。
他這麼大個人，會想事兒了，也該為自己的選擇買單。
以後真打光棍也怨不得咱們，這都是他自己選的。”
說完這話她又補充一句：“再者說，成親是他的人生大事，咱們得尊重他的意見，別搞逼婚那一套，萬一把人逼抑鬱了怎麼辦？”
老太太仔細一想，好像也是這麼回事兒，她一心為二郎好，但如果這不是二郎想要的，那這個“好”是不是真的好，還得打上個問號。
“成，那就聽你的，晚上我找二郎單獨聊聊。”
此時的沈若星還不知道，她給老太太支招，結果卻給自己招來一個麻煩任務。
這會兒她不知情，正樂呵呵地跟老太太分享好訊息：“奶奶，我給婉兒她們找到師父了。
明天她們就可以去芙蓉繡莊當學徒。”
老太太聞言很是意外，她驚喜道：“那這可太好了，她們可算有了個去處。”
但很快她又問：“燦燦，我聽你趙奶奶說繡莊基本不招學徒，他們一般都是買人，自己培養自己用。
你這是怎麼回事兒？”
沈若星便將今天在繡樓遇到莫太太的事情說了一遍：“……莫太太聽說我去繡莊是為給三個姑娘找師父，她便讓掌櫃收了婉兒姐妹，只是說以後婉兒她們若是做繡娘，或者賣繡品的話，都得優先考慮芙蓉繡莊，如果她們不要的話，才能去別處。
我覺得這個條件也不算苛刻，就答應了下來。”
“對對，是得答應下來，莫太太為你破例，你也不能讓人家難做，這樣來往才能長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