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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端和又不是傻子。
他渴望戰爭，渴望封侯，但是他更清楚逞強的下場，一旦他做了這個第三人，戰爭失敗將會被朝廷問責。
恐怖的算力，絕非一般武將能夠做到的，楊端和甚至於懷疑，如今的蒙恬都未必能夠做到。
普天之下，也許只有廉頗，李牧以及王翦能夠做到了，當然，已故武安君白起肯定綽綽有餘。
心中念頭轉動，半晌之後，楊端和搖了搖頭：“趙將軍，你的想法很好，但是如今的軍中缺少一個這樣的武將。”
“居中調動大軍，以一己之力強行糅合南北兩路大軍，讓兩路大軍的進攻，趨向於一致。”
聞言，辛勝也是點了點頭：“將軍說的是，如今的軍中不管是將軍，還是桓齮將軍，亦或者李信將軍，恐怕都做不到這一點兒。”
“況且就算是做到了，也無法讓其他人支援信服，除非是王上詔命，亦或者兩位上將軍親至。”
趙術的目光一直落在地圖上，語氣幽幽，道：“根據王上的戰略部署，上將軍蒙恬根本不可能出現。”
“與此同時，上將軍王翦作為大軍統帥，需要帶領主力大軍對峙趙國武安君李牧。”
“沒有上將軍牽制李牧，李牧就是出了山的猛虎，將會對於我軍造成恐怖的殺傷力。”
說到這裡，趙術語氣肅然：“所以，這一戰，必須我們自己說了算。”
“若是南北兩支大軍無法協同，強攻邯鄲的話，我軍的損失太大，得不償失，就算是勝利了，到時候追責下來，也沒有多少戰功。”
突然，趙術朝著楊端和來咯，道：“將軍，要不末將來試試？”
“你？”
這一刻，輪到楊端和驚訝了，他沒有想到趙術想要試一試，一時間，他有些愣住了。
楊端和與辛勝對視一眼，然後語氣肅然：“趙將軍，先不說你有沒有這個能力，就算是有，雙方大軍都不可能服從你。”
“縱然北軍有我在，可以聽令而行，可南軍呢？”
這一刻，辛勝也是看著趙術，眼前的少年太瘋狂了。
手中長劍緊握，趙術冷聲，道：“至於我有沒有這個能力，來一次試探進攻，就可以檢驗出來。”
“至於聽令而行，既然我無法號令全軍，那便假借以上將軍蒙恬之名，號令三軍。”
“勝利了，戰功是諸位的，失敗了，我拔劍自刎，以死謝罪。”
在軍中，大多數都是瘋狂之輩，只要是有機會勝利，他們根本不害怕事後追責。
特別是上了戰場，只要戰爭勝利，很多禁令對於戰爭都沒有用，作為軍人，無所不用其極的勝利才是關鍵。
沉默了很久，楊端和抬頭看了一眼趙術，冷冷，道：“若是如此，你有多少把握？”
“將軍，我軍本身就可以強攻邯鄲，只不過傷亡會增加，達到我軍不願意承受的地步。”
趙術指著地圖，道：“一道進行兩次佯攻，南北兩軍磨合一下，至少可以提升三成。”
“而且傷亡應該在可控的範圍之內，具體情況，我需要南北全軍的情況與資料，推演之後才能得知。”
這一刻，辛勝與楊端和也有些動容，只是他們也有些遲疑，畢竟假借蒙恬之名行事，事後必然會得罪蒙恬。
蒙家在軍中的影響力，絕對不下於王家，至少在目前，還在王家之上。
“兩位將軍可是在擔心蒙恬將軍事後發難？”趙術輕笑，道：“戰敗之後，自然會發難。但是那個時候，我已經死了，一切恩怨都將煙消雲散。”
“可若是勝利了，只要我等向上將軍說明情況，向其賠罪，自然會安然無恙。”
楊端和搖了搖頭：“本將乃軍中主將，豈能讓你一人承擔責任，此戰若是勝利，是所有人的戰功。”
“若是失敗，本將會自請責罰，如今的你，還不到承擔責任的地步，等什麼時候，你成了一軍主將再說。”
楊端和深深地看了一眼趙術，語氣幽幽，道：“我會為你製造蒙恬的軍令與筆跡。”
這個時候，楊端和拍了拍趙術的肩膀：“加油，若是這一戰勝了，你名揚天下……”
楊端和走了，辛勝也是走過來拍了拍趙術的肩膀：“好好幹，別讓我與將軍失望。”
“諾。”
這一瞬間，趙術有些感動，他心裡清楚，這樣做，楊端和與辛勝承擔的壓力到底有多大。
可他們還是承擔了。
其實趙術清楚，他們不光是為了戰功，也是為了減少將士們的傷亡，畢竟同袍浴血廝殺，他們見慣了生死，也更為珍惜戰友情。
壓下心頭感動，趙術繼續俯首案牘翻看情報，既然楊端和與辛勝如此信任他，他就要做到完美。
……
幕府之外。
楊端和看著天色，沒有說話，辛勝走出幕府，朝著楊端和：“將軍，你就這樣任由他了？”
撇了一眼辛勝，楊端和輕笑，道：“正如趙術所言，無論如何我軍必破邯鄲，最後傷亡如何先不說，這是一次歷練的機會。”
“你，我，桓齮這一生也就這樣了，資質所限，最多隻能成為鎮守一方的大將。”
“但是，趙術不一樣。”
“從武安君之後，軍中名將輩出，但是統帥只出現了上將軍王翦一個人，如今的蒙恬只能算是半個。”
“假以時日，蒙恬成長起來，也許會成為一名合格的統帥，放眼軍中，也就只有李信有這樣的潛力。”
“但是李信劍走偏鋒，缺了一絲大氣，趙術這小子不簡單，既然他有信心，我就幫他一把。”
“就算是蒙恬和李信成長起來，成為統帥級別，但是趙術比他們都年輕，如今才十四的趙術，是大秦銳士的希望。”
楊端和語氣幽幽，道：“放心吧，以王上之愛才，就算是這一戰的戰果不理想，也不會問責趙術的。”
“若是趙術這一戰大獲成功，未來的趙術，極有可能會成為大秦銳士的扛鼎者。”
“我們都已中年，需要為大秦，為這支大軍留下一份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