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捉鱔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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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什麼吃，兩隻大雁貴的嘞，今天讓你二哥拿去縣城順便賣了。”

他們這種人家哪捨得吃這麼好的東西，還是換幾個銅板更實惠一些。

吃過飯，蕭長河分配了今天的任務。

蕭松、徐正香還有楊鳳跟他一起下地，蕭沐去衙門改婚書順便賣大雁，蕭景去學堂，至於葉洛欣，暫時留在家裡養病。

“我也能幹活。”

葉洛欣在大家動身前搶著說。

“你這個小身板下地能幹多少活，在家好好養著吧，免得回頭病重了，還得多花錢。”徐正香道。

蕭長河也應和道：“咱們家人手多，不差你一個，聽你孃的，在家裡養著吧。”

“你留在家裡吧。”

蕭沐面無表情道：“倉房裡有曬草藥的扁筐，一會兒太陽出來，你把筐都搬到院子裡，裡面的草藥再曬兩天就幹了。”

“好！”葉洛欣聽了趕緊點頭。

“我們中午不回來吃飯，你要是餓了，就自己熱兩個饅頭吃，廚房缸裡有鹹菜，蓋簾下的盆裡還有昨天剩下的肉菜，你想吃就熱一下。”楊鳳也囑咐道。

“好！”葉洛欣應了下來。

沒一會兒，家裡人全都走了，熱鬧的院子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太陽還沒出來，葉洛欣先去廚房把早上用過的碗筷洗了，又找了一塊抹布，把廚房徹底收拾一下。

給她煮的藥已經放涼了，她端起藥碗，幾口就喝了個乾淨。

……

田間路上，蕭長河對徐正香說：“一會兒老二去把婚書改過來，那洛欣丫頭可就成了咱家真正的兒媳婦了，這事兒沒有迴旋餘地，你也別再想其他的了。”

“我想什麼，”徐正香氣哄哄的說：“我之前就是覺得葉家欺人太甚，咽不下這口氣。再說，不是你專門挑的兒媳婦嗎？對方說換就換，你就不難受？”

“昨天老二和我說了，讓咱們別為難她。我是想給他選個好媳婦，可也得尊重他的意思，畢竟他可是……”

蕭長河有半句話沒有說出來，徐正香卻聽明白了。

她說道：“我也不是那不能容人的，再說昨天夫子不是說了嗎，這丫頭是有福之人，只要她好好過日子，我沒話說。”

“你辦事我哪有不放心的！”蕭長河笑了笑，“這些年，咱們家多虧了你。”

他嘆了口氣：“日子好不容易好過一點，這又欠了20兩的外債，少不得還得再緊一緊，爭取明年年底前，把債都還上。”

提起外債，徐正香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二十兩銀子呢！就算賣了秋糧，也頂多能剩下十兩，老二家的還得看病抓藥，老三還要讀書。老二能挖到一些貴點的藥材還好說，不然真得勒緊褲腰帶了。”

“船到橋頭自然直，且走著看吧。”蕭長河安慰老伴。

說話間就到了地頭。

正是農忙季節，村裡人早早都來到地裡。

和離得近的打過招呼後，蕭家幾人也不再說話，每人兩壟地，悶頭就開始幹了起來。

……

晌午過後，蕭沐從縣衙趕了回來。

他剛進院子，就看見葉洛欣正拿個耙子，正在細心的收拾晾曬的草藥。

陽光照在她的臉上，被細密的汗珠折射出幾點光暈，將兩鬢細小的絨毛都映的清楚起來。

幾顆汗珠慢慢滾到一起，沿著眉梢和臉頰一路向下，順著白皙的脖頸往更深處流去。

蕭沐忽然覺得今天的太陽太大，曬的人渾身燥熱。

他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兩聲，然後抬腿繼續往裡走。

葉洛欣抬頭，看見蕭沐之後，趕緊站起身來：“你回來了！”

“嗯。”

蕭沐沒有多話，目光倒是盯在葉洛欣的手上沒有離開。

“我是看到川芎裡面混著木香，便想著把木香挑出來。”葉洛欣有些無措的解釋。

“你認識草藥？”蕭沐擰眉。

“不，不太認識。”葉洛欣立刻意識到自己露了破綻，原主不應該認識草藥的，

“小時候娘教過我，我只記得一點。”

蕭沐心中有數，能準確的認出川芎和木香，恐怕不只是認識一點而已。

“你既然認識，就把木香都挑出來，單獨放到一個扁框裡。”

這次是徐正香幫著曬的草藥，把木香和川芎混到了一起。

他原本想著等晾乾了自己找時間挑出來，現在有了葉洛欣，他倒是省去了很多麻煩。

想到這裡，他又不由的多看了葉洛欣幾眼。

葉洛欣低頭抬筐，結果動作太猛，她只覺得眼前一黑，就要向前栽倒。

蕭沐趕緊扔掉手中的東西，上前兩步，將人給接住了。

閉眼之前，葉洛欣還在心裡想著，完了，不會摔個大馬趴吧，太丟人了！

沒想到下一刻，她的身子就落到了一個寬大的懷抱中。

摟著她的臂膊十分有力，穩健的心跳就停在耳邊，讓她不自覺的紅了臉。

眩暈感散去後，葉洛欣趕緊站了起來，解釋道：“我就是蹲的太久了，有些頭暈。”

“嗯。”蕭沐臉上依舊看不出什麼表情，說道：“不著急挑，回屋歇著吧。”

葉洛欣站在原地沒有動。

蕭沐看向她，見她盯著地上的自己剛剛扔下的東西，過去將袋子撿了起來，心虛的往身後藏了藏：“沒什麼，都是家裡用的。”

“哦！”葉洛欣點頭。

她剛剛只是看到了一個漂亮的木釵，多看了幾眼而已。

蕭沐把東西送進堂屋，轉身出來，看見葉洛欣還站在院子裡，於是說道：“我去河邊起地籠，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聽見這話，葉洛欣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去！”她聲音清脆，眼含笑意，看的蕭沐愣了一瞬。

兩個人一前一後來到河邊，走到蕭沐下地籠的地方。

他讓葉洛欣站在岸邊，自己則脫了鞋襪，捲起褲腿，走到河中央。

他循著記號找到壓住地籠繩子的石頭，抬起地籠的頂端，很快便將一條用竹篾編成的地籠往岸上拖去。

葉洛欣以前也見過別人起地籠，但那都是別人家弄的，她從來都是遠遠看著。

這回終於能夠近距離接觸了，她抑制不住好奇，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地籠口，彷彿裡面會鑽出什麼寶物一樣。

蕭沐回到岸上，找了一處平地，抬起地籠的中間部分，將地籠口朝下，然後不斷抖動的，將裡面的東西抖出來。

先頭出來了幾條巴掌長的小魚和幾隻小蝦，葉洛欣趕緊伸手去撿。

正撿的高興，一條又黑又長的鱔魚像是蛇一樣滑了出來，落在地上還不斷扭動，嚇了葉洛欣一跳。

緊接著兩條、三條、四條……等蕭沐停下動作時，地上已經有了八條胳膊一樣長度的大鱔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