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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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林言適應眼前的光線之後，他發現自己正站在擺放零食區域，四周擺滿了貨架，頭頂的燈光慘白，但四周的牆壁完好無損，沒有崩碎的跡象，彷彿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覺一般。

但林言知道，那不是幻覺，因為此刻他手中還緊緊抓著那隻白山羊，白山羊被他壓在身下，發出“咩咩”的慘叫聲。

隨著四周場景變化，原本整齊站著的紅毛屍體已經消失不見，眼前只剩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盒子有粉筆盒那麼大，材質像是玻璃，又像是絲綢，

林言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材料做的，因為林言從未見過這種材料。

商場裡的貨物擺放很整齊，白色的地板上一塵不染，這樣的商場出現在廢墟里，顯得有些詭異。

林言嚥了口唾沫，看著手中的白山羊，以及眼前的“玻璃盒”，還有貨架上的物資，有些不知所措。

“咩咩咩！”白山羊發出慘叫聲，四蹄亂蹬，漆黑的眼球中人性化地閃過一絲驚恐。

林言深吸一口氣，看向手中的白山羊，又警惕的看向玻璃盒。

因為他是從這隻玻璃盒裡走出來的，如果白山羊不出現，他死了也不會想到自己竟然被困在盒子裡。

林言看向白山羊，沉聲道：“這是什麼東西？”

白山羊人性化的翻了個白眼，別過頭去，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樣。

“不說？”林言冷笑一聲，“不說也行！”

白山羊發出一聲慘叫，人性化的用兩隻前蹄捂住眼睛，一副害怕的模樣，但它卻沒有開口說話。

林言皺眉，將白山羊提了起來，右手牢牢握住唐橫刀，左手掐著白山羊的脖子，時刻保持防禦狀態，畢竟誰也無法預測這詭異的商場裡會有怎樣的危險。

“這些都是你的？”林言問白山羊。

“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羊，請你說人話，還有，如果我發現你說謊的話，我不介意把你做成烤全羊。”

林言拿著唐橫刀在白山羊的毛髮上比劃威脅道。

白山羊渾身一僵，羊臉之上人性化的出現一抹討好的神色，它的兩條後腿互相搭在一起，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林言看的一陣無語，這他媽還是羊嗎？

“咩~”白山羊輕輕叫喚一聲，聲音清脆，但吐字模糊，林言只能隱約聽見“是”的音節。

林言皺眉道：“請說漢話。”

白山羊聞言，漆黑的眼睛轉動，偷偷看了一眼林言，沉默了幾秒，隨後張開嘴，吐出人言，“大哥，別殺我，我說，我都說！”

聽見白山羊開口說話，林言眉頭一挑，眼中並沒有太多驚訝。

狗都直立行走了，會說話的羊並不奇怪。

“大哥，這商場是我的，只要你別殺我，這裡的物資你隨便拿！”白山羊諂媚道。

“會這麼好心？你自己說的話，你自己信嗎？”林言懷疑的看了看白山羊，眼神真誠，看它不像是在說謊。

但林言知道，當你覺得羊沒有說謊的時候，其實它已經開始說謊了，所以這種時候絕對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不對，是任何羊！

“大哥，千真萬確啊，我發誓，只要你不殺我，這裡的物資你隨便拿走。”白山羊舉起一隻前蹄，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嗯，很真誠，但我怎麼相信你呢？萬一你是騙我的怎麼辦？”林言笑眯眯的看著白山羊。

聽見林言的話，白山羊人性化的臉上露出一抹猶豫，掙扎了幾秒，隨後它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對林言道：“大哥，如果你不嫌麻煩的話，我跟你走也行。”

“哦？”林言驚訝的看了一眼白山羊，他還以為這傢伙是在說謊，但此刻白山羊臉上的神情告訴他，這隻羊是認真的！

“你確定要跟我走？”林言皺眉道。

白山羊狠狠點頭，“嗯，只要大哥不殺我，以後我跟著大哥混了。”

看著白山羊臉上那人性化的諂媚表情，林言眉頭微皺，他總感覺有些不對勁，但眼前的白山羊除了會說話之外，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異常。

“行，帶上你的物資，我知道你有辦法的。”林言說道。

不過掐著山羊脖子的手並沒有鬆開的意思，羊演技太好了，未脫離危險前，林言只相信自己。

見林言沒有要將它方下的意思，白山羊人性化的臉上露出一抹苦澀，隨後它張開嘴，吐出一聲清脆的羊叫聲。

“咩~”

隨著聲音落下，原本擺放整齊的貨架忽然移動起來，發出“轟隆隆”的聲響，就像是有一個看不見的巨人在移動貨架一般。

林言見狀，眼神一凝，右手不由緊了緊手中的唐橫刀。

隨著貨架移動，商場一點點消失，最後地面上出現一個四四方方的“玻璃盒”，與林言出來的那個玻璃盒大小一模一樣，只是這個盒子是白色的。

“大哥，拿上那兩個盒子，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裡了。”白山羊說道。

林言聞言，微微點頭，提著白山羊，蹲下身體，將混凝土塊上的兩個盒子放進揹包，再次拿起唐橫刀站了起來。

這才看清楚地下商場的本來面目，源石的光芒照亮四周，地面裂縫密密麻麻，如蜘蛛網一般蔓延至牆壁上，一股惡臭刺鼻的氣息撲面而來。

腐爛的屍體，殘缺的骨架，以及乾涸發黑的血跡佈滿地面，商場的牆壁上有無數抓痕，彷彿有什麼可怕的東西被困在這裡，想逃出去。

“這裡發生了什麼？”林言皺眉問道。

“這些生物不是我殺的，它們是死在了自己的恐懼裡。”白山羊說道。

“是那個黑色的盒子嗎？是不是看到的都不一樣？”林言問白山羊。

“是不一樣，因為想法不同，出現的東西也就不同，就像那些長滿紅毛的屍體，其實都是你潛意識自己想象出來的，我的陰房只是把你的想法顯化出來，簡單來說就是你認為，你看見，你參與，最後被自己的恐懼折磨而死。”白山羊解釋道。

白山羊也不想給林言解釋，但沒有辦法，這貨始終不肯鬆開他的脖子，不老老實實回答林言，說不定真的會變成烤全羊，它不敢賭。

白山羊很惜命，收集這麼多物資躲在這裡，就是為了活下去，為了活著，它可以放棄一切！

“黑色的是陰房，白色的是陽房？”林言好奇的問道。

“是的，這只是我的工具，就像你手中的刀一樣。”白山羊回答道。

林言注意到了白山羊的眼神，恍惚了一下，語氣明顯猶豫了，它在謊。

不過他不打算拆穿，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羊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