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教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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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琳琅她們到的時候，大花姐妹已經撿了一揹簍鵝卵石，吭哧吭哧往回走。

陸琳琅單手拎起了揹簍，對著大花說：“這些石子太沉了，大花，不如你們就在河邊幫忙撿鵝卵石，我們揹回去怎麼樣，這樣你們也不會太累。”

大花看著她費力才能背起來的揹簍，在堂姐手中就那麼輕飄飄地提著，心中充滿敬佩之情，也跟著點頭答應。

最後大花姐妹和陸綻、雲燦四人在小河邊撿鵝卵石，其他人負責背。

等到陸琳琅走後，村裡的小孩這才敢圍上去，他們這些日子和認識陸綻了，就問他們在做什麼。

“我們在撿鵝卵石，把我家院子裡給填上，下雨的時候，就不會踩得腳上都是泥。”陸綻回答著這幾個孩子的話。

這幾人是準備上山去割草的，聽了這話，心裡想到家裡人對這個新來的姐姐家的對話，說他們是京城來的，家裡可講究了，也難怪會用石子鋪路。

幾人打了個招呼，說等幹完家裡的活，跟著來幫忙，揹著揹簍就跑了。

一旁圍觀的還有好幾個女孩子，她們也看到大花姐妹和新來的那家走得很近，眼中有些羨慕。

“我聽說他們家經常傳來肉味，想必是經常能有肉吃的，要是我去幫忙，會不會也吃上肉啊。”

“那你也要學會捧著人家，什麼活都幹，看看那兩姐妹，攀上了那樣的堂姐，聽說昨天幫了一下午的忙，連飯都沒得吃上，裝得很。”

有個女孩不屑地說著，家裡總是要拿大花和她比較，說她沒有大花懂事，每次聽到這樣的話，她心裡就很不耐煩。

“小蘭，你怎麼這麼說啊，大花她們本來家裡就窮，還沒有長輩，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親戚，想要親近一下也沒什麼錯吧？”另一個女孩子為大花打抱不平。

“我可沒說錯，知道自家有門有錢親戚就攀上去，她們不也是除了一碗剩菜，什麼都沒有嗎？”叫小蘭的哼了一聲，揹著揹簍走了。

中午回來的時候，見著大花姐妹還在撿石子，陸綻已經出於好奇脫了鞋子在河裡摸魚去了，小蘭走到兩人的身邊。

“你們這麼巴巴地上趕著幫忙，有什麼好處，自己就是村姑，還以為別人會拿你們當回事呢。”

“才不是這樣，琳琅姐姐還給我們糖吃。”二花聽她這麼說，小聲地反駁。

“我們可沒有你這麼小心眼，就想著得到什麼回報。”大花朝她翻了個白眼。

“我這是好心提醒你們，你們怎麼這樣啊，真是沒教養。”

“小蘭，你太過分了，你有教養，你有教養你會當著我們的面說這種話？你給我滾。”大花聽到這種話，真的生氣了，她本就對這件事很自卑，但是小蘭卻還故意戳她的痛處。

“我，我又沒說什麼，我，我走了。”小蘭看到大花氣呼呼地看著她，心裡一慌，揹著揹簍跑了。

陸綻只看到一個姑娘和大花說話，然後又急匆匆走了，大花也拉著二花走了，還以為她是先回去吃飯，剛剛姐姐就喊他們去吃飯，不過大花說她們再忙活一下就去，他也就沒管。

等到陸綻回家去，沒見到大花姐妹的身影，陸琳琅聽到他說的情況，又讓滿金哥他們先吃，問了大花家的方向，就去找兩人。

大花姐妹果然是回了家，陸琳琅看著這個破舊的茅草屋，周圍都是隨便用木樁圍著，屋前屋後都種了菜，大花正背對著她洗菜。

兩人沒看到她，二花跟在一旁，說道：“姐，我們真的不去堂姐家吃飯嗎，堂姐還說燉了肉，我都餓了。”

“二花，咱們是自願給堂姐幫忙的，她們剛來村裡，也不認識太多人，咱們是她的妹妹，多幹點活，堂姐就能少乾點，我看堂姐連種地都不會，咱們不幫忙，以後堂姐一家子怎麼辦？

咱們要是跑去吃飯，把堂姐家吃窮了怎麼辦，我看那幾個哥哥也不像是會幹農活的，咱們在家也有菜吃，待會兒我把這菜放在堂姐給咱們的那碗雞湯裡面煮著，香得很，你忘了昨晚你才吃過啦，都說比肉好吃。”

“也是，堂姐還要養那麼多哥哥呢，他們笨手笨腳的，都不會撒種子，還沒有我厲害，小蘭姐姐真討厭，姐，什麼叫沒教養啊？”

“別理她，她就是嫉妒我們能去給堂姐家幫忙。”大花說完端起盆裡的菜，帶著二花走進去。

“大花，二花，你們怎麼回家來了，怎麼不去吃飯？”陸琳琅出聲喊兩人，兩人這才看到她在籬笆外站著。

“堂姐，你怎麼來了，我，我們家裡的飯菜都還沒有吃完，就不去吃了，你快回去吃飯，待會兒我們吃了就過去幫忙。”大花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來的，怕堂姐聽到二花那句話，也覺得她們是想去蹭飯吃。

“怎麼，不歡迎我進來啊？”陸琳琅沒有直接強硬地讓兩人過去，而是準備走進去。

“歡迎，當然歡迎，堂姐，你快進來，二花，快去把菜放好。”

大花趕緊請她進來，陸琳琅走進去，跟著大花走進了堂屋，堂屋裡也是凹凸不平的泥巴地，不過是已經被人踩實了的，屋子裡雖然看著凌亂，卻是乾乾淨淨的，堂屋裡只有一張瘸了腿用石頭支著的桌子，還有幾張年久失修的凳子，家裡沒有一點裝飾，屋頂還漏著光，若是下雨天，雨水一定會進來。

大花有些窘迫地站著，沒說話。

“大花，介意我看看你們住的地方嗎？”陸琳琅蹲下身問她。

“堂姐，你，你看吧，這屋裡什麼都沒有的，就是有點亂。”見堂姐眼中沒有露出嫌棄的眼神，大花鬆了一口氣。

陸琳琅又在她的介紹下看了看兩姐妹平常住的屋子，就在堂屋的旁邊，裡面空空蕩蕩，除了兩人住的床上有一床被子，一旁還有一個櫃子，已經關不上的櫃子放著另外一床被子，是大花奶奶以前蓋的。

另一個屋子就是大花奶奶曾經住的，現在兩人還把那張床收拾起來堆放東西，一旁還放了不少柴火。

另一邊有一個灶房，灶房裡二花把菜放下後沒有著急燒火，心裡期待著能和堂姐去她家吃飯，她年齡還小，對於吃食沒有抵抗力，見著堂姐來喊，心裡就想去，可是又不好意思和堂姐說，怕被姐姐罵。

陸琳琅看完，牽著大花二花的手，蹲下身繼續說著：“大花，二花，你們也是我的妹妹，我這個做姐姐的，總不能讓你們幹了活還要餓著肚子回家做飯吃，別擔心吃垮了我，姐姐我還不至於這麼慘，你們很好，姐姐很喜歡你們，若是有人胡亂說什麼，你們以後就給我說，我去給你們討公道。”

大花聽到這話立刻就哭了，已經許久沒有人這麼跟她們說話，給她們撐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