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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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經濟
9月9日。
九九歸一。
大吉！
林亭玉很喜歡這吉利的數字。
刷牙洗頭洗臉，頭髮吹得半乾，林亭玉便被樸泰藝半摟半抱拽上車，半靠在椅背上，遲鈍的睏意再次襲來。
剛想趁去化妝室的路上小眯會，臉上卻忽然感受到一陣冰涼，驚得亭玉一個激靈，又猛得睜開眼睛。
樸泰藝拿著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敷在亭玉臉上，見狀忙說：“別動，敷一會兒，這個去浮腫的。”
亭玉停止掙扎，雙眼無神地看向經紀人。
樸泰藝今日神采奕奕，一副妝容整齊的都市麗人模樣，反倒是亭玉自己，素面朝天，頭髮凌亂，雙目惺忪，完全就是沒睡夠。
可偏偏亭玉的容貌極佳，即使素顏，也是個出水芙蓉美人兒。即便是眼裡摻著淚，也頗有一股我見猶憐的味道。
“真是讓人嫉妒的美貌啊，難怪當時見投資人後，都沒怎麼討價還價就同意了。”樸泰藝故意說著。
亭玉已經被‘冰面膜’喚醒，雖然腦袋還暈乎乎的，但睡意已然消散，聞言故意道：“李秀滿老師選中我，是因為我的聲音，才不是因我的美貌呢。”
樸泰藝調侃道：“原來你也知道你的是‘美貌’啊，我以為你美而不自知呢。”
亭玉躺在椅背上說：“基本的審美能力還是有的，我美不美，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但是你這副樣子也不討人厭。”
亭玉睜大了漂亮的眼睛，滿臉不可思議：
“怎麼會有人討厭我！”
在樸泰藝尖銳的目光下，亭玉狼吞虎嚥準備好的全部早餐，才在車裡一邊打著飽嗝，一邊開嗓。
車停了，到達目的地了。
亭玉邊下車邊對司機道謝，關好車門才問樸泰藝：“這位是公司免費派的嗎？”
樸泰藝意味深長道：“沒有什麼是免費的哦，車、司機、包括化妝，都算在成本里面了。”
無形之間，‘債’字被無限加大加粗，壓在她的頭上。
壓力山大的同時又難免好奇：“公司到底在我身上投資了多少？”
樸泰藝說：“具體我也不清楚，但肯定不少，你如果真的想知道，回頭我去查來告訴你。”
送亭玉去化妝前，樸泰藝又問了一遍：“你真的想知道嗎？”
亭玉猶豫了。
樸泰藝不等她回答，先趕著她去化妝，隨後去準備早餐。
亭玉已經不是第一次全副武裝了。
上次是定妝照，上上次是見投資人，接下來就是今天這次了。
幸好今天的妝容是為了配合歌曲風格，《TIMELESS》是悲傷的愛情故事，歌手們的立場是旁觀者、講述人，可也不能頂著慵懶俏麗的妝登場。
時下流行的妝容比較素淡，在保持清透的同時，著重打造擁有立體感的眼部和唇部輪廓。也就意味著，眼妝佔據全臉百分之八十的時間。
可化妝師遇上亭玉這般的美貌，很多時候只是錦上添花，做不了更多的。
雖然已經是第三次全妝了，但亭玉依舊不適應在眼周塗塗畫畫。
“向下看。”
“向上看。”
“眼型真的完美，來，看前面。”
在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的“不要動哦，眼淚又出來的話妝要重新化了”，漫長的兩小時的妝造終於完畢，林亭玉睜著漂亮卻通紅的眼睛朝電視臺出發。
“要是能不化妝就好了，我今天流的淚簡直比依萍捱打那天下的雨還多。”
“誰捱打了？”樸泰藝沒懂亭玉的梗，反而說道：“哪有藝人上臺不化妝的，那都是媒體吹噓。舞臺的光線一打，你要是不化妝，鏡頭裡的五官都又扁又小，很醜的。”
亭玉淚眼婆娑的說：“我說說而已，所以俊秀怎麼還沒來？”
電視臺，彩排現場。
近五十人的交響樂團已在臺上待命，只剩兩位主角。
待亭玉到達現場，就真的只剩下另一個重中之重的主角了。
東方神起的細亞俊秀。
他所在的男團於2004年正式出道，如今在日韓兩國火得那叫一個一塌糊塗，如日中天，就差打遍天下無敵手。如此風靡，誰能想到在他們出道前，業內還傳言說偶像組合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除了東方神起，還有SuperJunior。
兩個男團。
全是給她助陣的。
嘿嘿。
林亭玉覺得她面子真大，居然能請到當紅男團的成員。
不過，當經紀人告訴她，男團成員的演出費都出自林亭玉的‘工資’時，亭玉的眼神瞬間變了。
原來！
都是！
提前消費！
“我們之間只是普通的金錢交易罷了。”
路過的人聽到這句話，不由得遞來詭異的目光，在金俊秀和林亭玉之間轉來轉去，隨後嘀嘀咕咕開始聊八卦。
金俊秀看見她如此幽怨的表情，疲憊的臉上終於鬆快了幾分。
他是乘坐早班機從日本直飛過來的，這邊的工作結束後，還要做‘飛的’回去。雖然之前亭玉已經見識過一次，還是忍不住長吁短嘆：“航空公司的業績都是靠你們撐著的吧？”
金俊秀彎彎嘴角，瞥向擁擠的站滿了人的舞臺，人手一把樂器，問她：“那你知道你花了多少錢嗎？”
林亭玉搖頭。
她還真不知道。
於是她跑去找經紀人。
得到一個數字後，趕緊跑回來找金俊秀。
“我居然花了這麼多？？”她又震驚地看向金俊秀，“你居然值這麼多錢！”
金俊秀也很震驚：“我居然這麼值錢。”
林亭玉好奇地問：“這裡你能拿多少？一半？還是三七分？”
金俊秀說：“二八吧。”
林亭玉說：“也不少。”
金俊秀又說：“二八還要分作十。”
林亭玉問：“WHY？？？”
憑啥啊！本來就不多！
金俊秀開始掰手指：“成員們也要分，經紀人們也要分，說是分成十份，還是我往少了算的，還有機票、誤工費、加班費、妝發費等等都要扣除掉，剩下的才是我的。”
林亭玉心裡默默計算，好好一串數字愣是被減得寥寥無幾，便倒吸一口冷氣：“好狠！感覺分配的有點不合理啊？不過那也不少吧？”
金俊秀卻只是笑笑，不說話。
眉宇間帶著幾分愁苦。
林亭玉此時還不明白，這個只比她大一兩歲的大男孩露出的表情是什麼意思。她也只看到了他表面的光鮮亮麗，看到他在粉絲面前一呼百應，風光耀眼，羨慕地念叨：
“等我出名了我也要買跑車，你說買勞斯萊斯好還是瑪莎拉蒂好？還要在首爾買一套房子，你們首爾的房價雖然貴，但不如我們北京，那才是寸金寸土的地方。投資要趁早，可惜我現在一分錢還沒賺到，還倒欠公司那麼多錢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開始掙錢，好窮啊，還沒出道就欠了一屁股債，我怎麼敢的？”
俊秀抿抿嘴，安撫道：“你現在已經很好了，我們當時餐費都有限額，點菜都不能超過這個數。你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亭玉荒唐道：“餐費限額？？？這算什麼啊？貸款上班？我不是來賺錢的嗎？”
總覺得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樣啊？
金俊秀看向亭玉，好像想說什麼，又覺得不太適合，便說道：“以後你就知道了。”
亭玉追問：“以後是什麼時候？”
金俊秀被追問得無法，只得說：“結算的時候……就是發工資的時候，不是，你籤合同的時候沒看嗎？”
亭玉張張嘴：“我——”
樸泰藝帶著攝像機走了過來，遠遠就看到他們聊得火熱的模樣，好奇道：“在聊什麼？”
金俊秀看向鏡頭，卻沒開口，甚至在注意到鏡頭的第一時間，主動和林亭玉拉開了一個合適的距離。
林亭玉好像沒注意到，只是非常認真的對經紀人說：“在聊國際經濟形勢。”
樸泰藝：“？？？”
攝影師：“？？？”
林亭玉繼續：“我要不要像綜藝上那樣，先和仙后們道個歉再說話比較好？哎呀，其實我們也不熟啊，都沒見過幾次面，只是金錢、不是，同事關係，Business啦。”
金俊秀見她轉過頭將矛頭對準自己，不樂意說話，表情卻像是憋不住想笑的模樣。
樸泰藝在攝影師後面瞪了亭玉一眼，勸道：“實話實說就好了，仙后們都是善良的姑娘們，不會計較這些的。”
林亭玉將腦袋湊到鏡頭前，陳懇地說：“喜歡前輩的粉絲們，給你們一個接近他的方法。”
狹小的鏡頭內，金俊秀被她擠到了小小的角落，聞言露出一副慌亂的表情：“你想幹什麼？”
林亭玉：“來當練習生啊！成為藝人後你也可以和俊秀一起拍MV！我就是證據！”
金俊秀無語凝噎，捂著臉無奈地恩康康康康笑。
“我算是看出來了，亭玉抽起風來跟在中哥不相上下。”金俊秀說。
林亭玉卻揮舞著拳頭：“我指出一條光明的道路！”
拍不下去了，越說越不靠譜！這人設好像和他們開會討論的不一樣啊！
雖然私底下不靠譜，但林亭玉工作的時候卻很努力的線上。
起碼和金俊秀一起唱歌時，即使各方面能力都還比不上練習生時長和出道時長加起來超過十多年的金俊秀，但她那不服輸的精神，卻讓她散發出一股強烈的彷彿能壓倒泰山的氣場。
“我怎麼辦！高音破三次了！！”
從舞臺下來時，林亭玉表情非常扭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