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器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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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巳區，13號魚塘。
天穹碧藍如玉，倒映在水面上，澈如琉璃，白雲朵朵，美得像是一幅畫卷。
漁舟微微拂過，水波盪漾，泛起層層細小的波紋，打破了這種空靈悠遠的祥和。
李泉清看著自家魚塘，忍不住心生感慨。
自從這座魚塘裡的大青魚被他賣掉後，已經很少回這裡了，水域透著些許冷清。
他取出令牌，操縱陣法，將魚塘分割成三個部分。
兩座用來餵養青玉鯉和大青魚的魚苗，最後一座則是用來安置那些大魚。
噗通！噗通！
38條青玉鯉幼苗自然是重中之重，小心翼翼倒進魚塘。
這些小魚崽子游動在靈氣突然下降的環境裡，明顯有些不太適應，細小的魚鰭快速扇動。
“忍著吧，你們爸媽都在這裡長大的，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李泉清取出十幾枚靈砂捏碎，混合著靈蚯餌丸灑進去，短暫地提升靈氣濃度。
“這些魚苗還是太多了，不知道最後能長大幾條。”
李泉清摸著下巴思考。
李昆水老爺子給他的那本小冊子上有過標註。
以丙區魚塘的靈氣濃度，每畝水域能供養一頭青玉鯉的成長。
這二十畝水域，最多也就能養二十頭青玉鯉，否則靈氣和營養就跟不上了。
妖獸是有領地意識的，即便是被人工飼養的妖獸。
等這些魚苗長大，活動空間又太小，受天性影響，自己就會開始兄弟相殘。
所以李家的那些大魚塘主，都會培育出一頭魚王，締結血契，方便管理。
“這這些崽崽再長大些，就把那些潛力小，身體弱的魚苗挑出來，拿到玉龍潭坊市去賣。”
青玉鯉幼崽，這玩意還是挺值錢的，硬通貨。
對待那一千多條大青魚，李泉清就粗暴多了。
下餃子一樣，從魚簍法器裡扔進魚塘，一時間水花四濺，濁浪滾滾，熱鬧極了。
看著恢復了往日生機勃勃，景象熱鬧的自家魚塘。
李泉清終於滿意地拍了拍手。
他看向船上最後一個魚簍，裡面裝著兩條成熟體青玉鯉，準備拿去賣靈石。
自從那次雄起後，雄性青玉鯉又恢復了【魚生擺爛】的狀態。
煉氣一層的修為固定在1%就不動了。
看起來賣相不凡，血脈潛力巨大，實際上就是個坑。
還是早點賣掉，靈石入袋為安。
法力操縱著輕舟，李泉清直奔青玉主島而去。
青玉島南部，矗立著大片光禿禿的石頭山，空氣中的火靈氣格外活躍，隱隱有地火暗藏。
煉器堂就坐落在這裡，各種建築物粗獷而大氣，殿宇連綿起伏，竟然有不少房屋是銅鐵澆築而成。
李氏立族之初，此地本來叫百藝堂，是家族用來培養修真百藝，人才儲備的地方。
後來器堂一家獨大，成為支柱產業，於是叫著叫著就成了煉器堂。
李泉清走進器堂大門，一座玄青色的大鼎，以極具衝擊力的方式撞進視野裡。
這座大鼎比小山還要高，四四方方，上面刻著一座巍峨天門屹立在狂濤巨浪中。
海水中萬鯉朝拜，在驚濤駭浪之中爭渡，想要一躍而過，由魚而龍。
這場面恢宏浩大，栩栩如生，李泉清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這位族弟，來器堂可是想學煉器？”
一名穿著器堂袍服，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儒雅男子從大鼎後方走來。
等李泉清欣賞完畢後，他這才笑吟吟開口詢問，沒有因為魚腥氣而嫌棄少年。
李泉清點了點頭：“我不僅來學煉器，還想求見三長老，當日他老人家允諾會買下我的金紋青玉鯉。”
“哦？竟然是金紋異種？”
李泉林頗為驚訝，上下打量這位族弟一番後，開口道：“既然如此，請隨我來。”
他沒想過李泉清會騙他，沒有任何族人敢用謊話來得罪煉器堂的堂主。
李泉清行走在偌大的煉器堂，起先到處都是叮叮噹噹的打鐵聲，空氣滾燙。
隱約可以看見那些赤著上身，肌肉噴薄的傢伙們。
“這是火堂，專門有諸多凡人王朝的煉器宗師，來傳授教導各種武器鑄造之法。”
李泉林笑著解釋：“我們雖然煉製的是法器，但追根溯源，仍脫胎於凡人兵器，每一位器堂弟子都要在這裡打基礎。”
越過這片庭院後，環境就變得清幽許多，修竹翠柏環繞間，坐落著三兩學堂。
“此處名為書堂，乃是傳授煉器基礎，乃至靈紋銘刻的地方，各位長老都時常來這裡授課。”
李泉林介紹得很詳細，畢竟眼前這位少年也即將成為器堂的一份子。
此時庭院靜謐，風吹竹影，正是書堂上課的時候，隱約能聽見夫子講課的聲音。
李泉清側耳傾聽，些許煉器術語隨風入耳，他居然完全聽得懂。
頓時心中就有了底氣。
繼續往裡走，一座拱形門戶前，居然有陣法鎖住入口，李泉林取出令牌晃了幾晃。
陣法開啟的瞬間，氤氳白霧撲面而來，靈氣充沛而驚人。
“泉林師兄！”
剛入門中，一名中年男子便迎面走來，龍行虎步，身上自有高人一等的氣質。
“原來是玉澤師弟，看你滿面紅光，想必是在寶青坊市滿載而歸啊！”
李泉林笑著打招呼，等這人走遠，才小聲解釋道：“這裡名為法堂，唯有真正的家族煉器師才可進入，聚在此處討論各種法器的煉製與改進之法。”
“族弟切記不要亂闖，否則可是要受族規懲戒的。”
李泉清連忙點頭，想到方才二人間的稱呼，頓時有些不解：“族兄，我聽剛才那位煉器師乃是玉字輩，為何叫您師兄啊？”
李泉林聞言，頓時得意一笑：“煉器堂中人，從不比拼你的身份背景，唯以煉器之道論高低！”
他們行走在法堂內，所見煉器師足有二十餘人，全都有些放浪形骸，足見平日裡生活過得極為舒坦。
李泉清甚至還見到了一位熟人，正是那天在玉龍潭售賣青鯉劍的傢伙。
此時已然換上嶄新法袍，舉手投足間頗有氣度。
法堂最深處，李泉清終於看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一座紅黑色的活火山。
大地皸裂，滾滾濃煙直衝天際，不時有通紅的熔岩火漿流淌而下，灼熱難耐，像是是大地的血液在燃燒。
最驚人的是，一座座煉器室矗立在山體上，陣法銘刻，以岩漿地火為能源。
李泉清嗅著刺鼻的硫磺味，臉上神情也忍不住微微呆滯。
雖然早就知道煉器堂底蘊深厚，但真當一座火山出現在眼前，心中也頗為震撼。
“族弟，歡迎來到真正的——器堂！”
李泉林很滿意少年臉上的震驚，畢竟他當年也是這樣過來的。
他望著這座青離火山，話語中也頗多感慨：“如果有朝一日，族弟你也能擁有其中一間地火煉器室，到時候就是我叫你師兄了。”
李泉清苦笑，這可不是個小目標啊。
他看著那些流動的岩漿，有些發慫：“族兄，咱們不會還要爬上去吧？”
雖然他是修仙者，但煉氣三層的法力，可抵擋不住這滾滾天威。
“自然不是，瞧見圍著山腳一圈的那些院落沒，那裡才是煉器師們居住的地方。”
李泉林指點道：“走，我帶你去堂主的洞府，希望他老人家這個時候沒有在煉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