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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溫夫人,你可知曉那騎將是何人?”
高樓上,五人中,坐在中間的青年男子問道。
此人面目頗為英俊,身高八尺手長腳長,身穿一襲有錢人家常見的青色綢衣,腰間佩一柄黒鞘長劍,頭頂也用金冠束髮,只是那金冠上還鑲嵌一顆龍眼大的明珠,顯得更加華貴。
溫夫人對此人問及騎將身份並不奇怪。
能一擊斬殺無定劍張彤,甚至讓人看不見他如何出手,這絕非等閒——就算此人乃是上三品、達致先天境界的兵家武道高手也半點不稀奇。
兵家武道與尋常武道不同。
兵家武道極重身體力量,往往要把練力這一層功夫反覆打磨,不然根本無法負擔重甲——七品的兵家武道高手,在軍陣中斬殺四品真氣境高手絕不是什麼稀奇事。
而尋常世家門派,並不如何重視練力這一層功夫,往往稍嘗即止,直接煉氣——畢竟練力又苦又累,煉氣則風量雅緻的多了。
練力練的多了,肌肉過度發達,反而會影響氣感,憑空增加煉氣入門難度。
而且人體潛能並非無窮無盡,若是生命之力都去供養身軀,自然便難以蓄積內氣,所以在煉氣有成的高手中,肌肉棒子的比例還是比較小的。
最後,過度打磨身軀還會降低身體敏感度,影響踏入先天,感應天地這關鍵一步。
但是,兵家高手踏入先天有多難,踏入先天的兵家高手就有多可怕!
比如剛才那一戰,無定劍張彤被人一戟斬殺,大家竟然都沒看見對方揮舞兵器。
這等速度,若是放在一位劍士身上並不是特別稀奇,照亮長街的火把,光線本來就不能與太陽相比,大家離得又遠,看不清楚也不奇怪。
可若是那兵刃不是刀劍,而是數十斤、乃至上百斤的長戟,這可就嚇人了。
以肉眼難辨的速度,揮舞如此沉重長大的長戟,有誰能擋他一擊?
“公子見諒,是妾身失職,卻不知此人是誰。”溫嫻仔細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這個世界,公子這個詞並不是誰都能用的——只有王國、侯國、伯國的君主之子,才可用公子二字。
鹿梧這種富商之子頂多被稱為少爺,離公子身份還差十萬八千里。
溫嫻在嵩京經營百媚樓七年,本職工作便是蒐集情報、打通人脈,嵩京這邊大多數人物她都有建檔記錄,但其中卻沒有這一位的資料。
兵家武道和尋常江湖武技不同,許多絕技都要駕馭戰馬施展,動靜著實不小,根本瞞不過有心人。
更何況高手不是天上掉下來的,總要和人切磋比武、甚至生死搏殺才行,不是拿著一本秘籍,自己閉門造車就能煉成高手的。
她自承失職,並不過分。
“回頭儘快查出此人底細,此人定非公子糾一方,多半也不是公子元部下,若是可為我大楚所用,足可抵上萬精兵!”
“妾身遵命。”溫嫻連忙行禮。
兩人說話間,下面長街上弓弦連響,兩名弓箭手一左一右,同時從牆後站起。
其中一人持短弓,絃動如急雨,連珠箭發,灑向金冠騎士面門和戰馬黑神;
另一人持長弓,弦發如霹靂,‘堂’的一聲大響,利箭破風嘶鳴!
“公子,持短弓的是潑風箭羅通、持長弓的是穿雲箭羅並,都是公子糾身邊護衛,以神射著稱。”溫嫻連忙解說道。
這也算是將功補過。
這邊她話還沒說完,那邊兩人已經翻身栽倒,又掉到牆下面去了。
“好戟法,當真出神入化!”青衣公子讚歎道。
就在剛才那一瞬間,下面的金冠騎士長戟一絞一翻,箭矢便紛紛四散跌落——其中卻有兩支長箭,從戟影中出其不意反激而出,射穿兩名神射手的脖頸。
這一戟卻不是重巒疊嶂十八斬中技法,而是如意天魔棍其中一式——揮浮雲。
如意天魔棍又稱大自在武經,在上個世界裡號稱‘百兵之祖、萬武源頭’,內容更是龐大繁複之極,是無數武藝的綜合體,根本就不是一個人創立,而是無數習武之人,代代收集整理而成,比重巒疊嶂十八斬少說也要複雜三五百倍以上。
上個世界有人曾說過,若是有人能真正練成如意天魔棍,一切武藝都可以信手拈來!
“公子,那騎將似乎朝公子元府上方向去了,我們要不要出手截殺?”青衣公子身後一名黑衣男子問道。
“我們管他作甚?若是能救走公子元之子不是更好,吳國大亂對我大楚有益無害。更何況我們請伯陽老師出手擊殺公子元,已經對得起那兩城之資。”青衣男子撫掌笑道。
此次吳國王位之爭牽涉廣泛,不但吳國國內各方勢力,便是楚國越國也都被牽涉其中——連他這楚王親子,也要趕來吳國主持。
不過如今大局已定,不管未來形勢如何發展,大楚都立於不敗之地。
鹿梧殺入承德坊,夜空中便升起無數煙花火竹,向外面發出訊號,把夜空映照的和過年相仿。
鹿梧在嵩京城內一路橫行,早已引起許多人注意,如今他進了承德坊——這不是摸老虎屁股,而是踢了老虎的檔!
承德坊是什麼地方?
別看奪嫡之戰已經落下帷幕,但若是有人在這裡搞風搞雨,未必不會惹出新麻煩。
此刻,承德坊附近不知有多少驕兵悍將、世家高手正在朝這裡趕來。
而承德坊中,也有不少被軟禁的公子元一方大佬見天上煙火亂飛,頓時蠢蠢欲動,希望能亂中取勢、再開一局。
大將軍府。
大將軍羅幹年過六十,身軀依然壯碩之極,只是頭髮白多黑少,鬍鬚更是全都白了。
他身披金甲,坐在白虎皮鋪著的大椅上,身形猶如虎踞,旁邊長桌上放著一柄丈二鐵槊,雙目半睜半閉。
“報,有一名騎將於牌坊下擊殺無定劍張彤,突入承德坊,正朝這邊過來。”親兵踏入大堂,報道。
“只有一騎嗎?是誰?”羅幹雙目未睜,只是問道。
“標下不認識。”親兵搖頭。
“嗯,再去望來。”羅幹說道。
大將軍府裡四角都有望樓,站在上面可以看到大半個承德坊。
“報,神弓羅氏兄弟於一街口處被殺。”這一名親兵尚未出去,另一名親兵走入大堂。
“報,那騎將已過了二街口,南河七劍被殺了五人。”又一名親兵走了進來。
“來人,列陣開門,準備破圍!”大將軍羅幹陡然睜開雙眼,站起身來。
作為大將軍,對地理掌握只是基本功,承德坊道路比野外戰場的環境不知道簡單多少,親兵一說,羅幹就知道那人策馬奔行的速度方向——馬上就到這裡了。
依那騎將一路殺來的勢頭,必然衝動門外北城都尉鄒彌陣腳,自己及時殺出,定可破圍而出。
被後生晚輩率領軍陣堵住家門,羅幹心中怒火難以形容,更何況岢元那個不爭氣的雖然死了,他羅乾的女兒和外孫可沒死——至少現在還沒有死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