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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這麼說，唐甜突然又笑了起來，眉宇間壓抑著的煩躁也跟著消散。
她這個人，一向越挫越勇，別人越不想她過的好，她偏偏越要過的好。
她上下打量著林瑜，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和林小姐走的近，也因為林小姐的緣故，對我有頗多不滿。”
“但我想，我和林小姐之間的事，你還沒有插手的資格。”
林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戲謔道“唐小姐，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對你不滿，只是單純的討厭你。”
圈子裡的人，就算再怎麼討厭一個人，也會為了顏面，保持表面的和諧，私下裡在暗戳戳的下絆子。
以至於聽到這麼直白的話，唐甜有一瞬間的怔愣，她不解的蹙眉，疑惑道“我有得罪過你嗎？”
林瑜接手公司也有四五年了，這期間唐甜只是個閒散大小姐，半點實權也無，根本接觸不到他，又何來得罪一說？
林瑜的聲音低沉，又帶了些許沙啞，看著唐甜的目光有些出神，像是在透過她看別人似的。
他說，“過於美好的事物，極大可能會勾起人心底的破壞慾。”
對於林瑜而言，唐甜被養的很好，朝氣蓬勃，但他不喜歡這種人，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惡意滿滿。
他喜歡，看純結染上髒汙，太陽被黑暗侵襲，應有盡有變得一無所有。
他這種人，骨子裡就是惡的，他堅信人性本惡，最見不得善良美好的人。
他唇角上揚，笑得張揚又肆意，在唐甜無措的眼神中，緩緩收斂惡意，變得溫和無害起來。
“開個玩笑而已，唐小姐可別當真，你很可愛。”
唐甜將剛剛心底浮現出的寒意隱藏，勉強扯了扯唇角，敷衍道“謝謝，陌總還在辦公室等我。”
林瑜應道“去吧。”
他親眼看著唐甜走進辦公室，這才收回視線，臉上的笑意也跟著消失。
修長的手指扯了扯領帶，顯出幾分不羈來，他發出聲嗤笑，一聲低喃溢了出來，“蠢貨。”
辦公室的門緊緊關閉，也不知道兩個人究竟談了些什麼，只知道幾個小時後，唐甜從辦公室裡出來時，臉色有些難看，眉宇間帶著濃濃的疲倦。
與此同時，因著林瑜的話，在醫院休養的林阿九明顯有些心神不安，午飯草草吃了兩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起來，她盯著螢幕上的陌生號碼，選擇了接通。
對面許久都沒有傳來聲音，就在林阿九生出不耐煩，想要結束通話的時候。
聽筒裡突然傳出來個熟悉的女聲，她說，“林小姐你好，我是唐甜。”
林阿九隻覺呼吸一滯，指尖瞬間捏緊了手機，幾個喘息間，她平復好心情，才回道“有什麼事嗎？”
透過手機，唐甜的聲音有些失真，但不難聽出她聲音裡緊張，“說來有些冒昧，但我想跟你談談，就在醫院旁邊的咖啡廳，可以嗎？”
良默許久，林阿九才應道“好。”
掛了電話後，她怔怔的坐在床上，有些出神的看著窗外發呆，手指捏著水杯，越收越緊...
她和唐甜有什麼好談的？
又有什麼，是需要唐甜出面的？
哦，對，也有的，比如南城，比如專案。
她莫名覺得有些可笑，上午才聽林瑜說完南城出事，下午就接到了唐甜的電話。
要說這其中沒有蹊蹺，她是一百個不信。
可有蹊蹺又能怎麼樣？
她還是要去的，她無路可選。
一旁的阿姨看著剛倒熱水的杯子，就這麼被林阿九抓在手裡，當即發出聲驚叫，連連嚷道“林小姐，快鬆手，水杯燙呢！”
後知後覺察覺到疼的林阿九連忙把水杯放下，可此時，白嫩的手心早已一片通紅，刺痛也開始順著手心蔓延。
她扯了扯唇角，看著阿姨又是自責，又是要給她上藥的模樣，她連忙把手縮了回去，安慰道“沒事，不疼。”
“對了，我一會出去一趟，你幫我找條裙子吧。”
在阿姨強烈的要求下，林阿九還是給手心擦了藥，換了件衣服，又化了個淡妝，這才出門赴約。
她到咖啡廳的時候，唐甜已經到了。
這還是她們第一次正式見面，一時間竟有些相對無言。
還是唐甜率先打破沉默，笑著跟林阿九說道“林小姐你好，孕婦不太建議喝咖啡，我剛剛給你點了杯熱牛奶，可以嗎？”
林阿九頷首應道“謝謝。”
話落，她抬眸看著唐甜，明眸皓齒，膚白紅唇，舉手投足間充滿著自信，洋溢著自由，盡顯優雅。
只一個照面，就讓林阿九心底生出慌亂，相比之下，唐甜實在太美好了，她從心底散發出的自信與陽光，是林阿九所沒有的。
大抵從底層爬出來的人都是如此，就算再怎麼偽裝，可糟糕的過往依舊讓她感到難過與自卑，像是陰暗角落裡的老鼠。
如果說，之前她從未動搖過陸詩舟的愛，從未感到害怕，可從這一刻，她開始怕了...
她實在太清楚，這種像太陽般明媚炙熱的人，對他們的吸引力有多大...
應許是察覺到了林阿九的不安，唐甜彎眉笑了起來，笑容乾淨的不像是情敵，而是個普通朋友。
她接過服務生端過來的熱牛奶遞了過去，又給自己的咖啡加了些糖，耐心的等待林阿九平復好情緒。
細心又溫柔的女孩子，怎麼會不討人不喜歡呀。
林阿九放鬆了緊繃著的情緒，發自內心的笑了起來，她抿了口熱牛奶，緩緩開口道“唐小姐，其實我沒想到，最後是你主動約我見面。”
“我欠你一句對不起。”唐甜緩緩吐出口濁氣，眸子裡帶著歉疚。
她雖不算磊落，卻也從未做過挖牆腳的事，唯獨陸詩舟，是第一次，她實在拒絕不了馮逸陌提出的條件。
林阿九搖了搖頭，說道“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們之間的關係，詩舟已經和我說過了。”
“相反，我還要謝謝你，其實我都知道，如果不是你，他也不會爬的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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