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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佳諾當初不是媽從孤兒院領養的？”
結束通話後，厲聿充血的眼睛，緊緊盯著厲母。
“你是說，厲佳諾有親人？”厲母臉色微微難看。
“救走厲佳諾的人，十分訓練有素，但卻沒鬧出人命。似乎，他們只是為了救厲佳諾。而且厲佳諾抱著其中一個人，當場嚎啕大哭。”厲聿舔了舔唇瓣，嗓音冷沉。
厲母這才發現他舌尖帶血，瞳孔不禁一縮：“阿聿……”
“媽，我要出去一趟。”厲聿踩過一地的檔案資料，拎起書房沙發上的外套，語氣寒涼道：“這幾天，不用等我了，我會很忙。”
厲佳諾逃了。
如果真是她的親人，一定勢力非凡，也會將她藏得死死的。
他勢必要花上一些時間，才能夠抽絲剝繭。
從孤兒院的歷史資料，甚至是血庫資料，查到厲佳諾背後的人。
無論是誰，他都不會讓對方護著厲佳諾！
傷了他的小魚，她必須要付出代價！
他已經為了給小魚積德，沒打算要她的小命了。
她應該知足才是。
厲聿一身戾氣地離開，厲母在書房裡久久沒有離開。
真是……冤孽。
而一切，似乎都是她造成的。
如果當初，她沒有收養厲佳諾就好了。
……
月老廟前。
傅凌琛在樹上已經找了一個小時了。
但他仍舊沒有放棄。
日頭很盛，姜念在樹下看得有些不忍，開口叫道：“傅凌琛，算了吧！”
就算的確是他和她一起親手掛上去的，同心結裡還有她一起寫下的字，但已經這麼久了，其實沒有必要特地再摘下來的。
傅凌琛從樹上垂眸往下望，看著她清澈杏眸裡的那抹善良，驟然輕笑出聲：“傻丫頭，你還想真腳踏兩隻船啊？”
這會兒沒有跟拍攝像師。
也沒有外人。
就連麥，在上山之前都全被關掉了。
傅凌琛純粹拿姜念打趣來著。
姜念頓時尷尬，叫道：“你少胡說八道！”
傅凌琛又笑了一聲，隨後看向謝無妄：“你怎麼當人老公的？帶念念去休息。”
謝無妄瞥了姜念一眼，輕哼一聲：“我覺得我老婆想留在這兒，親手了結跟你的孽緣。”
姜念念的性子，跟十八、九歲那會兒一模一樣。
嬌氣，卻也善良。
在她眼裡，傅凌琛是一個生了病的人，而且他們還冤枉了他那麼久。
所以，讓她拋下傅凌琛一個人在這找同心結，她肯定心有不忍。
“謝先生。”姜念抬手，輕輕掐了一把男人的腰。
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叫老公。”謝無妄低眸，微乾的薄唇，讓姜念莫名生出一股衝動，想去舔一下。
等她反應過來時，發現自己差點就真的這麼做了。
姜念迅速別開視線，暗罵自己是不是瘋了。
“美得你。”她有些勢弱地哼道。
謝無妄低低地笑了一聲。
到底謝太太什麼時候才能夠明白，他是個演員，對微表情捕捉非常到位呢？
她剛剛，是想親他吧？
“找到了。”傅凌琛這時候卻意外地找到了那個同心結，迅速從樹上滑了下來。
姜念倒不擔心傅凌琛的身手，這廝當年在學校也不是沒打過架，雖然她沒親眼看到過，他在她面前總是溫和無害的。
但其他同學看到過啊，會在她面前提起。
畢竟那會兒傅凌琛追她，沒有一個同學不知道的。
“確定是這個嗎？”姜念湊上前，看了看之後猶豫道：“你可不要認錯了，把人家好端端的情侶同心結給拆下來了。”
“我剛剛，一直在找最醜的同心結。”傅凌琛眸中帶著笑意，整個人氣息都變得柔和了，“畢竟，是某人當場學了，親手做的。”
“……”她，親手做的？
最、最醜？
姜念驀地咬牙，但出於某種原因，忍著沒有發作。
傅凌琛用修長的手指，一點一點地拆開同心結。
姜唸的視線，沒有被他拆開的同心結吸引，而是被他那本該漂亮修長但如今卻映著許多淺色疤痕的手指，給吸引住了。
那是……
姜念蹙眉看了一會兒，最終猜測應該是菸蒂造成的燙傷。
所以疤痕才會那麼小，那麼淺。
“當年你答應跟我一起來掛這個同心結的時候，我也答應過你——如果最終你不能忘記謝無妄，喜歡上我，我會帶你來取下它，然後祝你幸福。”
傅凌琛緩緩地，將那張寫了一句話的紙，從拆開的同心結裡抽出來。
“還給你。”
我的光。
不能擁有你，是我畢生之憾……
姜念怔怔地接過那張紙，緩緩開啟。
映入眼簾的那行字，讓她驀地眼眶酸澀。
【姜小念！要努力喜歡上傅凌琛啊！】
確實，是她的字跡。
姜念莫名難過。
她是努力過的。
但謝無妄太驚豔她的少女時期，甚至於童年時期。
以至於……根本沒有辦法移情別戀。
“別哭。”
“畢竟，我都沒哭。”傅凌琛沒有伸手替姜念擦眼淚，而是淡淡將一包紙巾，塞到了謝無妄手裡。
謝無妄鬆開攥緊的手指，抽出紙巾，輕輕地替他的謝太太擦眼淚。
“我那時候，確實做得不如他好。”
謝無妄桃花眼底，浮現出淡淡落寞。
“但我保證，未來的每一天，我都會做得比他更好。”
他謝無妄，再也不會傷害姜念念一根手指頭。
再也不會讓她傷心難過。
姜念其實不想哭，但眼淚根本不聽使喚。
“其實我最開始追你……”
傅凌琛看著掉眼淚的姜念，微微一咬舌尖，說出了真相，“是因為謝無妄。”
什麼？
姜念眼淚一下子止住了，抬頭驚訝地看向傅凌琛。
“從小到大，我都活在謝無妄的陰影裡。”傅凌琛嚥下那抹腥甜的血，單手插兜，無視舌尖的疼痛，“謝家大少爺，如何如何優秀，如何如何光正偉，我媽——總愛拿謝無妄跟我比較，讓我凡事都向謝無妄學。”
而少年的逆反心，是最強的。
尤其是傅凌琛天生偏執。
他自己深刻地知道這一點。
“不然你以為我怎麼會那麼巧，在山裡撿到迷路的你？”傅凌琛笑了笑，“我沒事兒就跟著你們，終於等來你們吵架鬧矛盾。”
謝無妄微微握緊雙手。
掌心，全是冷汗。
差一點……就差一點……
他就失去姜念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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