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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烈的心跳聲落入耳朵裡。
周妄臉上掛著散漫的笑，他拽住岑漾手腕的那隻手格外的燙。
溫度不斷上升。
這麼晚了怎麼還這麼熱。
岑漾一腳踹在周妄膝蓋骨上，語氣有點惱怒，“周妄你是不是有病？”
這一腳力度不小，但周妄眉頭都沒皺一下。
他偏頭笑了一下，雙手繞到岑漾身後，又替她綁好了那隻蝴蝶結。
“正常生理現象，你這麼大反應幹什麼？”
替岑漾綁好蝴蝶結，周妄手撐在岑漾腿側，聲音沙啞。
“我不會讓你做那種事。”周妄眼神裡都是壓抑的情感，“我捨不得。”
暖流輕輕劃過心底，岑漾唇角還沒來得及彎，聽見周妄又補充了一句。
“晚晚，你有反應麼？對我。”
正經不過一秒。
這人真的狗。
岑漾一巴掌拍在他肩上，指揮他，“抱我出去，沒力氣。”
使喚人的語氣。
撒嬌般的行為。
周妄幾乎是立馬就笑了，他點點頭，打橫抱著岑漾出了衛生間。
岑漾被周妄放在床上，雪白的床單和女生雪白的連衣裙快要融為一體。
“等我。”周妄親了親岑漾的手心，“一會兒我送你回家。”
岑漾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等周妄弄完出來，岑漾人已經走了。
客廳裡還剩下幾個粉色小豬氣球。
周妄站在樓梯上看了一會兒。
半晌以後，他才笑著搖搖頭。
這人爽完就跑。
真是“渣女”。
*
錄取通知書到手以後，大家商量著出去畢業旅行。
第一次集體出遠門，大家都有些興奮。
方帥博原本是打算帶著體委他們殺到周妄家裡商量畢業旅行地點，但被後者無情拒絕。
最終拉個了群。
群裡加上鍋巴，大概有十多號人。
嘰嘰喳喳的發言看得周妄腦子疼。
他覺得去哪兒都行。
只要和岑漾一塊兒。
季白做家教的那個小孩兒要去國外玩兒幾天，補課的效果特別好，小朋友數學和英語突飛猛進。
家長開心得合不攏嘴，除了該有的工資以外還給季白包了一個數額相當可觀的大紅包。
所以這趟畢業旅行，人相當的齊全。
畢業旅行地點的第一站是一個靠海的城市，在J省。
岑母並不太放心，原本打算買機票跟他們一起去，但方帥博和體委他們簽下了軍令狀，信誓旦旦拍胸脯保證沒問題。
幾個孩子都聰明，又都是有分寸的，岑母最終還是同意了。
要求每天早中晚三個影片電話報平安。
在幾個家長的殷切囑咐下，一行人坐上了去J省的飛機。
第一次集體出遊，方帥博晚上興奮地沒睡著，為了這趟旅行，他還專門在網上團購了十幾件T恤。
黑白兩色。
男生穿黑的，女生穿白的。
T恤前面是潑墨塗鴉設計。
上頭印著幾個大字—向盛夏。
簡約又大氣。
林數穿上那衣服，汪雨沒忍住誇了他一句好帥。
“方師傅，你死透了的審美終於活了！這衣服能看。”
方帥博沉默了至少得有三分鐘。
過了很久，體委幸災樂禍的聲音傳來，“這塗鴉是妄哥設計的，文字是漾姐想的，整件衣服和他沒半毛錢的關係。”
尷尬。
漫長的尷尬。
“誰說和我沒關係了。”方帥博梗著脖子回答，“我付的錢！我下的單！我拿的貨！”
體委接過空姐遞過來的意麵吃了一口，嘴裡還有些含糊不清。
“小方子，大家都記得你吃的苦，我們都看在眼裡。”方帥博眼淚汪汪，聽見體委又說，“但我們不會心疼你。”
得。
“臣妾終究是錯付了！”
鍋巴罵了方帥博一句傻逼，拉過眼罩繼續睡覺。
他靠在齊天肩上，睡得很香。
這件衣服除了塗鴉和文字設計以外，在左胸口上方還刺繡了每個人的名字縮寫。
只有岑漾和周妄那兩件不同。
兩人都是一個單字母—W.
抵達J省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幾人取了託運的行李，在機場門口打車去下榻的酒店。
大家的機酒都是周妄負責訂的，房間在同一個樓層。
男生有七個人。
周妄一個人一間房。
岑漾和岑月在一間房，蘇秋和汪雨一間。
在酒店簡單休整以後，幾人打車去蘇秋和汪雨做好攻略的餐廳吃飯。
這家烤肉店是當地必吃榜的排行第一，一小塊黃油融化以後再放入上好的牛五花烤制，肉質鮮美，香而不膩。
店內還有蜜瓜酒釀小丸子。
糯嘰嘰的青團點綴在青綠色的蜜瓜旁邊，顏色看著十分清爽。
周妄給每個女生都叫了一碗。
體委和鍋巴癟著嘴巴委屈問，“妄哥，我們怎麼沒有？！男生不能吃這些糯嘰嘰的東西嗎！”
周妄懶洋洋靠在椅背裡，開玩笑逗他們，“叫爹就買。”
兩人齊齊吼了一聲爹！
“瞅瞅你倆這出息。”周妄笑著在手機上下單。
烤肉店裡人來人往，周妄幾乎沒怎麼吃，就看著岑漾一口一口吃酒釀小丸子。
他的手搭在岑漾的椅背上，姿勢散漫得要命。
女生手裡那碗青團快要見底。
“還吃的下麼？”周妄側過身問她，“再給你叫一碗？”
岑漾搖頭，“吃不下了，我想吃的時候你再過來給我買。”
又在使喚他。
準確來說，是在需要他。
這兩人旁若無人的咬耳朵簡直過分。
方帥博狠狠咬著嘴裡的小丸子，甜膩的味道也拯救不了他酸澀的心情。
“智者不入愛河，再上一份鴨脖！”
周妄眼神慢悠悠掃過去，方帥博有點委屈。
“妄哥，不要嫌我煩好不好，我每天熬夜，根本活不久！”
鍋巴搓了搓雞皮疙瘩，補刀，“你可真勇敢，敢在妄哥面前玩梗。”
林數把烤好的年糕夾進汪雨碗裡頭，“方師傅，別為感情流淚，這份苦你這長相根本吃不了。”
一群人都笑了起來。
岑月沒忍住罵了一句，“周妄哥我真的覺得你好厲害！”
季白和齊天幾乎是同時出聲，“為什麼？”
岑月笑嘻嘻看了一眼季白，又轉頭跟齊天解釋。
“每天跟這群人呆在一塊兒還能考省理科第一。”
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吐槽。
體委一口老血噴出來，“妄哥也許是出淤泥而不染吧，要是我們這群人都這麼一根筋，早就被人嘎腰子了。”
這好笑的措辭讓岑漾都彎了彎嘴角。
“那你們三朵拉呢？”蘇秋笑得眼淚都飆出來了，“出淤泥而全染？”
“哈哈哈哈哈哈哈！”
餐桌上再次爆發出集體的鬨笑聲。
一群人呆在一起就跟說相聲似的。
各種玩梗和搞笑。
氛圍相當和諧溫馨。
鄰桌的人也被他們熱鬧的氛圍所感染，還給他們一人點了一份烤麵包。
體委吃了一口，認真評價，“這個烤麵包，一股麵包味。”
大家：“......”
只有方帥博夾起一塊兒西紅柿陪他玩梗，“這個西紅柿，一股番茄味。”
林數咳嗽兩聲，繼續發力，“這條魚死之前一定還活著。”
幾秒後，餐桌上一片罵聲傳來。
是真能廢話。
吃完飯，幾人騎著單車直奔海邊。
岑漾側身坐在周妄的後座上，她的百褶裙被風吹起，裙襬漾出好看的弧度。
一行人沿著環海路慢慢騎行，道路兩旁都是高大又蔥綠的香樟樹，密密簇簇的樹葉裡藏滿了淡黃色的小花。
微風拂過，散發出淡淡的香味。
夏日傍晚，六輛單車從路上疾馳而過，身側是藍的純粹的海，耳邊是悠揚不斷的蟬鳴，濃密的香樟枝椏裡傾瀉下幾絲陽光。
斑駁的樹影落在岑漾的臉上，波光瀲灩，就像有陽光棲息在裡頭。
周妄的T恤也被風吹成鼓包，熟悉的橘子香氣竄入鼻尖。
“周妄，我真的好愛夏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