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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灩在客廳裡踱步了好幾圈,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茶几上的手機卻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她坐回到沙發上,拿起茶几上的手機,猶豫要不要再給秦燦燁打個電話或者發條微信訊息。
捏著手機想了許久,蘇灩咬了下牙,重新把手機放在茶几上。
秦燦燁生性多疑,她要是太上趕著和他說著事,難保他不會產生懷疑。
其實和秦燦燁在一起久了,蘇灩對他的性子沒有十分的瞭解,也有七八分的明白。
秦燦燁在大事上是從來不會縱著她,但是在不大不小的事情上,都是順著她的。
在這件事上,秦燦燁照道理沒有理由不滿足她。
她正用拇指和食指揉捏著下巴琢磨這些的時候,大門口突然響起‘叩叩叩’的敲門聲。
蘇灩身子一震,謹慎地問了句,“誰啊?什麼事?”
大門外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嗓音聽著挺粗獷的,但能聽出來他刻意地把聲音放柔和了說話,“秦太太,秦總讓我帶您去底艙找他。”
與此同時,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嗡嗡’震動了一下。
蘇灩拿起手機一看,是秦燦燁給她發了條微信訊息,叮囑她戴個口罩再出門。
她用手指在手機螢幕上戳了兩下,發了個可可愛愛的表情包過去,隨後拿起一隻口罩扣在臉上,然後走到大門口,扭開門把手。
大門外站著一個膀大腰粗的大漢,蘇灩認出這個人是霍次衡身邊的一個打手。
她的腦海裡一下子浮現出幾個打手對著秦珩珏拳打腳踢的血腥場景,後背不自覺地冒出一層冷汗。
那個打手臉上堆著笑,虎背微彎著,脖子往前探著,姿態很是討好地說:“秦太太,我帶您去找秦總。”
他的右臉上有道不算小的刀疤,讓他的面相看著有些兇狠,此時他面上帶著笑,表情看著詭異又駭人。
蘇灩嚥了口唾沫,怯怯地挪開視線,繃著身子回答了個‘好’,隨後遠遠的跟在那人的身後。
而另一邊的秦燦燁,看著手機螢幕上蘇灩發過來的貓咪賣萌表情包,唇角不自覺地向上勾起一個弧度。
蘇灩和人微信聊天的時候是很喜歡發表情包的,可她已經很久沒有給他發過表情包了。
秦燦燁往上翻了翻和蘇灩的微信聊天記錄,準確的說,蘇灩已經很久沒有給他發過微信資訊了。
即使他給蘇灩發微信訊息,她也不做回覆,這條表情包資訊是這麼久以來蘇灩給他發的第一條訊息。
蘇灩不情願留在他的身邊,對他也一直愛答不理。
其實他和蘇灩剛結婚的時候,蘇灩也是這個樣子,每天鬱鬱寡歡,對他很冷淡,甚至暗搓搓盤算著和他離婚。
可過了一兩年,蘇灩就安分下來了,定定心心地做他的小妻子,還替他生下了秦蘇。
秦燦燁放下手機,暗暗想著,蘇灩這次也會一樣的。
這個時候,霍次衡從底艙走出來,臉上的表情不算好,白襯衣的下襬上沾了點點血跡,兩隻手上也帶著血。
手下很有眼力見的遞了塊手巾給他,霍次衡接過手巾,在手上胡亂擦了幾下,很快一條雪白的手巾被血染得斑斑駁駁。
霍次衡憤憤地把髒了的手巾丟到地上,目光落向一旁若有所思的秦燦燁,語氣恨恨的,“秦總,你這個堂弟人雖然不成器,但是骨頭是真硬,都被打成這副要死不活的狗樣子了,他還是不肯賣他手上的秦氏集團股份。你倒是說說,現在該怎麼辦,我總不能真把他丟海里喂鯊魚吧。”
秦燦燁眼睛掃向昏暗的底艙,眼裡的眸色黑沉了下來。
秦珩珏手上的秦氏集團股份雖然不多,但那些股份每年能帶給他十幾個億的分紅。
這個人不傻,他知道霍次衡不會真的要他的命,也清楚不能把能讓他一輩子衣食無憂的秦氏集團股份賣掉。
秦燦燁原本也知道事情不會太順利,所以也沒有指望太多,畢竟這回的主要目的是好好教訓下秦珩珏,要不然保不齊秦珩珏以後還敢對蘇灩和秦蘇做些什麼。
“那就再讓他吃點苦頭,教訓得他以後不敢輕舉妄動。”
秦燦燁話音剛落,‘噔噔噔’的高跟鞋聲音從樓梯上傳來。
背對著樓梯的霍次衡發現面前的秦燦燁冷沉的眸光一瞬間變得溫柔,他轉過身將目光朝著樓梯口投射過去,見一個穿著卡其色風衣、帶著白色口罩的女人從樓梯上款款走下來。
這裡是船底,光線不好,可她走下來的時候,身上像是自帶著一束耀眼的光。
霍次衡自問漂亮的女人他也見過不少,可不知怎麼的,每一次看見蘇灩,就有一種眼球被驚豔的感覺。
這女人真是耀眼奪目,像個閃閃發光的小太陽,彷彿再晦暗單調的人生都能被她照亮。
他將目光挪嚮往樓梯口方向走的秦燦燁,這個瞬間似乎有些理解為什麼秦燦燁和蘇灩離婚了,他卻還不肯放手。
獨處在黑暗房間裡的人,怎麼可能肯放棄手裡的那盞燈呢。
樓梯又窄又滑,蘇灩側身小心翼翼地爬下樓,把手遞給迎過來的秦燦燁,在他的攙扶下,踏步走下最後兩節樓梯。
秦燦燁順勢把她摟在懷裡,垂著黑眸看著她的臉,口罩沒遮住的半張臉上的紅疹子看著顏色淡了很多,看來她身上的紅疹子漸漸消了下來。
“身體好多了吧?”他溫聲問。
蘇灩輕輕的‘嗯’了一聲,柔順地靠在秦燦燁的懷裡,仰頭問他,“秦珩珏人在哪裡呢?”
“他一個人在底艙裡。”回答她的是站在不遠處的霍次衡。
蘇灩抬眸看向回答她問題的霍次衡,霍次衡的長相具有淡淡的混血感,眉骨高且立體,鼻子大且山根挺拔,雙眼皮加上飽滿的臥蠶讓他的眼睛顯得很深邃。
蘇灩目光下移,落在霍次衡帶著半乾血跡的衣襬和雙手,很難想象這樣一個清秀帥氣的男人會是一個不擇手段的賭場老闆。
霍次衡注意到她的視線,下意識地把沾了血的雙手藏到身後,他潛意識地覺得那雙乾淨又清澈眼睛不該看見他那雙不乾淨的手。
蘇灩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身側的秦燦燁,語氣嬌嬌軟軟地問,“秦燦燁,我能進去看看秦珩珏嗎?”
“底艙是遊輪汙水處理的地方,裡面的味道不好聞。”秦燦燁抬手替她整了下口罩,“你在艙口遠遠地看一眼就行了。”
蘇灩乖巧的‘哦’了一聲,抬步走到艙口,眯著眼睛朝裡面張望。
剛走到艙口,她就聞到一股下水道的臭味,好在她戴著口罩,要不真能被這股臭燻暈倒。
就著底艙昏暗的光線,蘇灩隱隱看見髒兮兮的地上一動不動地趴著個男人,身上青青紫紫,沒有一塊好肉,衣服上滿是血水和汙水,整個人看著像一條毫無尊嚴的死狗。
蘇灩心臟抖了抖,霍次衡下手可真狠,秦燦燁的心也是真硬。
把秦珩珏打的半死不活不算,還把他丟到這個又髒又臭的地方精神折磨他。
“他還活著嗎?”蘇灩問這個問題的時候,藏在口罩下的嘴唇微微顫抖著。
“半死不活。”霍次衡脫口而出,下一秒,他輕聲補了一句,“打手們下手都是有分寸的,看著打得狠,其實沒有打他的命門,沒有生命危險的。”
這話說得有些多了,就透著股殷勤,秦燦燁擰眉看向霍次衡。
霍次衡感受到了男人犀利的視線,心裡也覺得自己表現得過於熱情了,乾咳了一聲,“秦總,你帶著秦太太回去吧,我再收拾一下秦珩珏。”
秦燦燁看著蘇灩,低聲道,“你放心,霍總會讓秦珩珏再吃些苦頭的,底艙這裡環境不好,我們先走吧。”
“我想和秦珩珏說幾句話。”蘇灩邊說邊跨過門檻,徑直走進底艙。
“蘇灩……”秦燦燁沒來得及開口阻攔,他趕緊箭步往底艙方向走。
還沒等他走到底艙門口,就聽見裡面傳出一聲女人的尖叫,“啊……”
秦燦燁心臟一縮,兩步並作一步衝進底艙。
他身後的霍次衡也是心下一驚,緊跑著跟了進去。
秦珩珏用一隻手臂死死地箍著蘇灩的脖子,用另外一隻手握著鋼筆,將尖細的筆頭對準蘇灩的頸動脈,死死地盯著底艙門口,被打得掉了幾顆後槽牙的嘴含糊不清地說著威脅的話。
“別過來,你們要是敢過來,我就刺死這個女人。”
霍次衡沒有想到秦珩珏被打得只剩下半口氣了還能有力氣劫持人,看來他之前半死不活的樣子一大半是裝的。
霍次衡心裡暗暗後悔,沒有派幾個手下看著他。
蘇灩脖子被秦珩珏箍得差點喘不過氣,條件反射地抬起雙手去掰他箍著她脖子的手臂,卻怎麼也掰不開。
她張著嘴劇烈地咳嗽著,大口吸入底艙的汙濁空氣,胃裡噁心得要命。
“救……救……我……”她朝著秦燦燁呼救。
秦燦燁表情雖看著很冷靜,但垂著身側的雙手捏得緊緊的,他沉著嗓子道:“秦珩珏,你立刻把蘇灩放了。”
“退後!”秦珩珏冷哼。
秦燦燁一邊緩緩向後退,一邊沉聲道,“你的八億賭債,我替你還,你放開蘇灩。”
秦珩珏一瘸一拐地挾持著蘇灩走出底艙,走到底艙門口才說話,“秦燦燁,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我要是放開了她,不就什麼保障都沒有了。”
蘇灩被秦珩珏拖拽著,走得磕磕碰碰,腳上的高跟鞋都走丟了,雙腳踩在溼漉漉的地上,很不好受。
其實秦珩珏的狀態,幾個人撲上去就能把他制服。
但秦燦燁生怕會傷到蘇灩,只能由著秦珩珏拖著蘇灩往外走。
秦珩珏朝著秦燦燁、霍次衡還有幾個手下揚頭,“你們都滾到底艙裡去。”
霍次衡沒動,先側眸看向秦燦燁,見後者繃著臉走進底艙,他才對著幾個手下打了個手勢,帶著手下們一起走進了底艙。
“把艙門關上。”秦珩珏再一次下達命令。
秦燦燁黑眸盯著他看,冷冷地道:“你要是傷到蘇灩一絲一毫,我不會放過你。”
秦珩珏冷笑,他鼻青臉腫,笑的時候整張臉看著異常猙獰可怖。
“堂哥,我安全,嫂子,哦……不對,現在要叫前任嫂子,呵呵……我安全,她就安全。我要是有事,她就陪著我出事。”
他頓了頓,又說:“秦燦燁,想要蘇灩平安,你就滿足我的兩個條件。第一,八億的賭債,你要替我還。第二,下午‘夢幻海洋號’抵達日本後,你立刻安排飛機送我回國。”
見秦燦燁繃著臉不回答,秦珩珏皺了皺眉,手臂用了點力,把鋼筆尖抵到蘇灩的脖間面板上。
面板刺疼,蘇灩眼睛泛著水霧,仰著頭斷斷續續地求救,“嗚嗚……救……救……我……”
秦燦燁目光落在蘇灩的臉上,沉了口氣說:“我都答應你,你別傷她。”
秦珩珏喉嚨口發出低低的笑聲,喊了聲,“讓甲板上的手下撤走。”
這句話是對著霍次衡喊的,霍次衡配合地拿起手機,給甲板上的手下打了個電話。
秦珩珏待他打完電話,快速拉上了底艙的門,用一根棍子抵靠在門把手上,牢牢的撐住門板。
蘇灩站在一旁,自顧自脫下身上的外套,擦了擦腳上的髒水,把外套夾層裡的離婚協議書拿出來,遞給秦珩珏。
秦珩珏卻不接,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看。
蘇灩蹙著眉,用細微的聲音問,“秦珩珏,我們剛才不是說好了嗎?你難不成想抵賴?”
秦珩珏一把拽住她的右手腕,湊到她的耳邊,咬著牙低低地說:“我要是現在就簽了,你後面不管我,那我該怎麼辦?”
“你究竟想怎麼樣?”蘇灩冷聲問。
“等我安全了,我再籤。”秦珩珏拖著她往上走,厲聲道,“帶我去你和秦燦燁的房間。”
而被鎖在底艙裡的人,等外面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最終消失後,霍次衡才命令手下砸門,沒有幾分鐘,底艙的門被砸破。
秦燦燁率先走出底艙,眸色沉沉地盯著地上的卡其色風衣看。
霍次衡動了動嘴唇,最終沒有開口。
剛才的情況,蘇灩分明是主動被秦珩珏劫持的,他不信精明的秦燦燁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