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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人員等日本警察和醫生分別說完一長串後才進行翻譯,“秦二先生、秦二太太,日本警察介紹說,車禍發生的時候,秦二少坐在副駕駛位置上,他並沒有系安全帶,導致他的上半身被丟擲了車廂,頭部劇烈地撞擊到石塊上。”
他話剛說幾句,秦二太太就‘嗚嗚’哭了起來,背對著他們坐在病床邊的白雪晴看了眼躺在病床上包得跟個木乃伊似的秦珩珏,嫌棄地撇了下唇。
秦二先生斜睨了眼秦二太太,煩躁地斥了一句,“哭哭哭,就知道哭,給我安靜點。”
秦二太太緊抿住唇,把哭聲堵在喉嚨口,眼淚卻是無法控制地繼續滾落著。
秦二先生深吸了一口氣,冷著臉對著翻譯人員說:“你繼續說。”
翻譯人員一邊觀察著秦二先生的反應,一邊委婉地說:“日本醫生說,車禍造成了秦二少右眼球破裂、小部分腦子損傷以及整個脊椎骨折。經過一個月的治療,他頸椎錯位已經復位,手可以恢復了一些簡單的活動能力,但是他的胸部以下包括兩條腿均失去了知覺,屬於高位截癱,以後恐怕只能和輪椅為伴。”
“啊……嗚嗚……我的珩珏……”聽到這裡,秦二太太再也壓制不住哭聲,放聲痛哭。
白雪晴這時候站起身,緩步走到秦二太太身側,形式化地安慰道,“秦二太太,你別太傷心了,注意身體。”
秦二太太聽見白雪晴對她的稱呼,驚得一下子頓住了哭聲,下一秒,她反手緊緊地抓住白雪晴的手,語氣捉急,“雪晴,你怎麼不喊我‘媽’了啊……雪晴……啊……媳婦……這個時候,你可不能不管我們珩珏啊。”
秦二先生眯著眼看了眼白雪晴,側頭朝著翻譯人員說了句,“你去送一下警察和醫生。”
翻譯人員知道接下來的病房裡的話,他是聽不得的,識相地引著警察和醫生離開病房。
白雪晴待外人走後才開口,說話的時候面色冷淡,聲音也沒什麼溫度,“秦二先生,秦二太太,我不放心‘小湯圓’,下午我就坐飛機回江州。”
“雪晴,你怎麼能這麼狠心,把珩珏一個人留在裡,你可是他的……”秦二太太抓著白雪晴的手不放。
沒等秦二太太說完話,白雪琴用力抽回被她緊拽著的手,冷‘哼’一聲,“我之前就有和秦珩珏離婚的打算,至於我要和他離婚的理由,我想你們作為他的父母心裡清楚。”
秦二太太神色露出尷尬,張了張嘴,沒有再說出一個字,而一旁的秦二先生冷沉著臉道,“雪晴,珩珏現在還昏迷著,你們兩個人之間要是有什麼誤會,就等他醒過來了,再一同說清楚。”
白雪晴撇唇,剛想再說些什麼,秦二先生又說:“‘小湯圓’那兒,有保姆和育兒嫂照顧著,不會出什麼事。你就留在日本,照顧珩珏到他甦醒過來。”
他語氣強勢,並不是打商量的態度,而是長輩直接給晚輩下達安排的架勢。
白雪晴被他虎住,半晌說不出反駁的話。
過了幾分鐘,走廊裡傳來兩種腳步聲,一個是男人沉穩的步伐聲,一個是女人高跟鞋‘哚哚’踩地的聲音。
三人往病房門口方向一看,霍次衡帶著一個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站在病房門口。
霍次衡臉上帶著淺笑,朝著病房裡的幾個人點了一下頭,隨後目光直直的落向秦二先生,語氣恭恭敬敬,“秦二叔,我來看望一下珩珏。”
他剛打完一聲招呼,站在他身側的女人就不管不顧的撲進了病房,衝到病床前,哭哭啼啼地喊:“親愛的,你怎麼傷成這樣了,嗚嗚……”
秦二太太面色一僵,下意識地看了眼站在她身側的白雪晴,見後者表情譏誚,眼裡滿是厭惡,她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上前拽那個女人,語氣惡狠狠地說:“你是什麼人,跑這裡瞎叫喊什麼。”
那個女人不理她,兩手牢牢地扒著床沿,只顧著哭,嘴裡‘親愛的,親愛的’叫個不停。
秦二先生打眼一看就知道這個女人是霍次衡故意帶過來膈應他們的,於是朝著霍次衡冷聲道,“霍次衡,你這是何意?”
霍次衡‘哎’的嘆了口氣,一臉無辜的樣子,“秦二先生,您千萬別誤會我。這個女人叫娜娜,是……”
他假裝躊躇地看了眼站在一側的白雪晴,聲音倒是一點也沒有壓著,還像是生怕病房裡有人聽不清楚似的拔高了幾個分貝,“娜娜在‘夢幻海洋號’的賭場裡工作,她陪著珩珏在‘夢幻海洋號’的賭場裡玩了整整兩天。”
霍次衡掩唇乾咳了一聲,不尷不尬地繼續說:“珩珏答應過娜娜,到了日本後給她二十萬服務費,可現在……”
話說到這裡,屋裡人也都聽明白了,自然也不需要霍次衡繼續說下去,霍次衡體貼的止住了口,迂迴地問了句,“秦二先生,你看……”
趴在秦珩珏病床前的娜娜適時的‘嗷嗷嗷’哭喊了幾聲,“親愛的……”
秦二夫人這時候也顧不上羞臊了,咬著牙對著娜娜道,“你跟我走,我給你二十萬。”
聽到秦二夫人的話,娜娜一瞬間止住了哭聲,抹了抹沒有一絲淚花的眼睛,扭著腰肢跟著秦二夫人走出了病房。
病房裡少了兩個女人,氣氛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秦二先生冷冷地看著霍次衡,語氣很不友好,“霍先生,你還有什麼事嗎?”
霍次衡摸了摸高挺的鼻子,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把紙‘刷’一下抖開,舉到秦二先生面前。
白雪晴挪了幾步,走到秦二先生身側,伸著脖子看向霍次衡手裡的紙。
那是一張欠條,借款人是秦珩珏,有秦珩珏的簽名和手印,借款數額是八億人民幣。
白雪晴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側頭看向同樣臉色不好的秦二先生。
霍次衡一改之前柔和的態度,語氣冷硬地說:“秦二先生、秦少奶奶,這是秦珩珏欠下的八億賭債,麻煩你們替他清一下債務吧。”
他頓了頓,目光投向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的秦珩珏,“秦珩珏也是個狠人,為了這八億賭債,持刀劫持了秦燦燁的前妻,試圖逼秦燦燁幫他還賭債。秦燦燁原本是答應他了的,可是他貪心不足蛇吞象,還想趁機勒索秦燦燁給他百分之二的秦氏集團股份,結果……”
他嘲諷地‘呵’了一聲,“結果他在劫持秦燦燁的前妻去機場的路上出了車禍!”
“出了這麼一件事,秦燦燁是鐵定不會替他還八億賭債的。”秦珩珏慢悠悠地將手上的欠條疊起來,把視線挪向對面身形緊繃的秦二先生身上,冷聲繼續說,“所以我就只能拿著欠條來找你秦二叔了。”
秦二先生到底也是經歷過商場大風大浪的人,很快調整好了情緒,聲音冷靜,“霍次衡,珩珏現在昏迷不醒,只看你手上的欠條,我沒法相信他欠下了這麼一大筆賭債。這樣,等他甦醒了,我核實好情況,我們再說。”
這不過是緩兵之計,霍次衡心裡清楚,但他也不著急,聲音悠悠地說:“秦二叔,您是長輩,看在我大嫂秦晚松的面子上,我也該給您這個時間。不過,我醜化說在前頭,欠條上的借款利率您也看見了,這筆錢一天不還,利息就得滾一天,這是霍家賭場的規矩,無論是誰都要遵守。”
說完,他招呼也不打地抬步離開,走到病房門口時,忽然轉過身,似笑非笑地說:“哦,對了,秦二叔,我提醒您一句,秦珩珏劫持秦燦燁前妻的事,日本警方正在調查中,我聽說蘇灩因為車禍失去了記憶,她沒法和警察說清楚當時發生了什麼事。不過秦珩珏和蘇灩當時開的那輛白色吉普車是有行車記錄儀的,要是警察找到了行程記錄儀,恐怕……”
他點到即止,轉身離開了病房,在走廊裡和秦二太太恰好擦肩而過。
秦二太太還沒來得及對著霍次衡擺臉色,那人就消失在走廊拐角處。
秦二太太心口堵著口氣,一邊走回病房,一邊嘴裡低低地咒罵著,“霍家這個外室生的狗雜種,真是……”
她剛開口罵了一句就發現病房裡的氣氛很不對勁,沒等她開口問出了什麼事,白雪晴冷笑著說:“秦二先生、秦二太太,自打我和秦珩珏結婚,他不是在外玩女人就是出去賭博,這會兒,他無知無覺地躺在病床上,居然還有野女人來找他要嫖資,有債主來找他要八億人民幣賭債,呵呵,你們還指望我留在這裡伺候他麼?”
她走回病床前,恨恨地瞪了眼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劫持蘇灩?勒索秦燦燁?呵呵,他可真是藝高人膽大。以後,就算他醒了又怎麼樣,按照秦燦燁的性子,還不得讓他把牢底坐穿。”
說完,她拎起床頭櫃上的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
“什麼八億人民幣賭債,什麼牢底坐穿。”秦二太太嘴唇顫抖,顧不上拉住白雪晴,蹙著眉心問秦二先生。
見秦二先生一聲不吭,秦二太太又‘嗚嗚’哭了起來,“我的珩珏,這到底是怎麼了?”
“不許哭。”秦二先生突然吼了一聲,怒目看向秦二太太,“都是你把珩珏給寵壞了,你縱著他賭博,現在可好,終於惹出大事。”
秦二太太被他吼得一噎,打著哭嗝,紅著眼睛看著秦二先生,聲音微弱,“八億人民幣我們也不是拿不出,趕緊替珩珏還上吧。”
“你以為這只是八億人民幣的事嗎?”秦二先生怒火中燒,抬手指著病床上的人,吼道,“他這個不記打的蠢貨,幾次都搞不過大房的秦燦燁,他還一次次的去惹事。綁架、勒索,你知不知道,他這次是闖了大禍。”
秦二太太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結結巴巴地說:“這……那……你快給老爺子打個電話,讓他出面……”
“你想讓我和你一樣,也被老爺子攆出秦家嗎?”秦二先生斥道。
秦二太太又哭了起來,“那怎麼辦,我們可只有這一個兒子,你不能不管他啊。”
秦二先生閉了閉眼,拿出口袋裡的手機。
秦燦燁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的時候,他正在配合日本警方調查。
他拿起扣在桌子上的手機看了一眼,直接摁了拒接按鈕。
日本警察收起記錄的本子,禮貌地道了別。
易禮將警察送走後,折回到秦燦燁跟前彙報,“霍先生髮訊息過來說,他剛離開秦珩珏病房,現在正把白雪晴送去機場。警察現在去太太的病房了,張秘書陪在太太的身邊。”
“嗯。”秦燦燁捏著再一次‘嗡嗡’震動起來的手機,沉聲道,“你去給太太辦理出院,一小時後我們回海城。”
說完,他摁了手機上的接聽按鈕,對著電話那頭冷冷淡淡的道,“二叔,有什麼事嗎?”
此時另一邊蘇灩的病房裡,日本警察無奈地看著因為失去了記憶而一問三不知的女人。
張秘書用日文和日本警察做著溝通,“抱歉,蘇灩小姐失去了五年的記憶,無法配合警察調查。”
車禍發生時,幾個目擊證人都說沒有看清發生了什麼,而當事人一個昏迷不醒,一個失去了記憶,且白色吉普車裡的行車記錄儀不翼而飛,導致日本警察查了一個月沒有查出什麼東西。
警察拿出一個塑膠袋,用彆彆扭扭的中文問:“蘇灩小姐,你對這把水果刀有映像嗎?”
蘇灩睜著目光渙散的眼睛對著其他方向,詫異地問:“什麼水果刀?”
警察反應過來她現在失去了視覺,訕訕地把塑膠袋收起來,繼續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解釋說:“這是車禍現場的水果刀,上面有秦珩珏先生的指紋和你的血跡,你臉上三厘米的刀傷就是由這把水果刀造成的。你……”
張秘書沒有想到警察會突然提蘇灩臉上的刀傷,心下不好。
果然,蘇灩神情激動地喊起來,“你說什麼?刀傷?我的臉上有刀傷嗎?”
她抬起雙手胡亂摸著自己的臉,急急問,“我毀容了嗎?”
保姆急忙摟住蘇灩的肩膀,抓著她的手不讓她碰自己的臉,安撫她,“沒有毀容,太太,你臉上只是有一些車禍時候的擦傷罷了,等傷口癒合了,去做幾次美容就好了。”
“你騙我,剛才警察明明說我的臉上有三厘米的刀傷。”蘇灩情緒越來越激動。
張秘書心裡一緊,帶著警察往外走,“蘇灩小姐無法再配合你們警方進行調查了,我們一會兒就離開日本。”
警察意識到自己刺激到了房間裡的女人,語氣裡滿是歉意,“我很抱歉,我並不知道蘇灩小姐不知道自己臉上的情況。”
病房裡傳出玻璃碎裂的聲音,還有女人崩潰的哭喊聲,以及保姆喏喏的安撫聲。
朝著病房走來的秦燦燁遠遠地聽見熟悉的哭聲,心頭猛地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