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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衡不帶任何語氣，就像是在陳述事實一般。
他坐擁娛樂圈前幾的大公司，培養出的當紅藝人如過江之卿，法務團隊每天都面對各種官司，YC律所再有名，也不一定有他們經驗豐富。
蘇眠月聽出沈衡言語中的篤定，她不甘示弱地走上前將錄製裝置關掉，毫不示弱。
“那沈先生恐怕要失望了，我接受的官司就從沒輸過。。”
沈衡攤開手，無所謂地笑笑，毫不在意，“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蘇眠月摘下工作牌收好裝置，叫來門外的何生一起離開。
“蘇律，怎麼樣？”
兩人踏出沈氏娛樂公司的大門，何生小心翼翼地詢問。
“不怎麼樣，咱們偷樑換柱，人家將計就計。”
何生驚訝了一瞬間，有些沮喪地跟上蘇眠月的腳步，“那咱們今天可算是白費功夫了，接下來怎麼辦？”
蘇眠月回憶了剛才的“訪談”，倒也不是全無收穫。
她已經和案子牽連的主要人物打過照面，接下來就按她計劃好的調查。
“你再去查一查喬雅的資產，姜皎皎說她敲詐，她一個當紅女星，不會沒有緣故就走上了敲詐這條路。”
言罷，蘇眠月想了想後繼續道：“對了，重點查一下喬雅和姜皎皎之間是否有過轉賬記錄。”
聞言，何生根據她所說的在副駕開啟電腦記錄下來回律所調查。
把何生送回律所後，蘇眠月轉道回醫院已經是下午。
此時主治醫師正帶著一群人查房，安安乖巧地配合醫生檢查。
“眠眠，你過來一下。”
楚玥將蘇眠月拉到一旁，努力壓抑著眼中的難過，“我聯絡了很多醫院，都沒有找到適合安安的配型。”
蘇眠月聽完後腦中空白了一瞬，扶著一旁的牆才站穩，心中茫然。
“安安……”
她才多大，難道就一直要被病痛折磨嗎？
兩人對視，難言的痛苦蔓延開來，兩人都說不出來一句話。
“沒事的，我們不放棄，就是找遍國內外，也要把安安治好！”
楚玥心疼的扶住蘇眠月，看向病床上乖巧配合抽血的安安。
那樣長的針頭扎進去，她還是不哭不鬧地乖乖配合，甚至看到她們站在一邊面露擔心還會笑著安慰她們。
“媽媽、玥玥阿姨，安安堅強，安安不疼。”
蘇眠月心像被針扎一般，恨不得代替安安受了這苦。
正路過的主治醫生聞言，大步邁入，“蘇小姐，恕我冒昧提個建議，能不能讓安安的父親來試試配型？”
“畢竟親屬的HLA符合機率大，如果配型成功對安安的恢復也有好處。”
楚玥聽聞後目光顫動，搖了搖旁邊的蘇眠月。
“眠眠，這也不失為一種好辦法。”
蘇眠月站在原地愣了愣，面露難色。
為了安安她不是不心動這個提議，可她並不想再跟厲哲瀚有過多牽扯。
而且……
他還不知道安安是他的孩子。
更何況，她只有安安了，不想任何人把她從自己身邊搶走。
“好，我會考慮的。”
醫生頷首，帶著醫護人員前往下一間病房查房。
病床上的安安對於大人的對話一知半解，但她卻知道，自己沒有爸爸。
從小就沒有。
每次她問題媽媽關於爸爸的問題時，媽媽都會很難過。
安安不想讓爸爸難過。
她用小指鉤住蘇眠月的手，強扯著笑，“媽媽笑一笑，安安不要找爸爸配型哦。”
蘇眠月看著安安過於懂事的模樣心裡充滿疼惜。
眼眶通紅，如果他們父女倆的骨髓可以適配……
那安安就能和正常孩子一樣，不用躺在醫院裡受苦了。
“安安不要多想，媽媽一定會救你的，乖。”
一旁的楚玥聽見蘇眠月的話心中五味雜陳，她怎麼能不懂這其中的酸楚和讓步。
明明蘇眠月已經脫離了那些讓她痛苦的人，卻要為了孩子不得不再聯絡起來。
楚玥陪著安安在病房裡搭積木，蘇眠月則去了走廊撥通厲哲瀚的電話。
“喂？”
一貫冷寂低沉的聲音在手機中響起，蘇眠月深吸一口氣，將自己剛才準備好的話說出。
“厲總，我現在想約你見面。”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瞬，語調不變，“地址發我。”
沒有過多的疑問和交談，蘇眠月沒有想到如此順利，掛了電話後她將定的咖啡廳地址發給厲哲瀚，將安安託付給楚玥照顧，自己開車前去。
“厲總。”
蘇眠月出現在包廂時候，厲哲瀚已經坐著點好了選單。
服務員很快上了飲品和甜點後離開，只剩下兩人對坐無言。
厲哲瀚端坐地坐在沙發座裡，眼神掃過蘇眠月，在等著她先說明來意。
“厲總，我有個請求，你能不能給我的女兒安安做一個骨髓配型。”
蘇眠月自顧說著，沒有發現在她提到“女兒”時厲哲瀚的眼神突然變得極其隱晦。
直到她話音落地，厲哲瀚的眼神更是如同淬了寒冰一樣凌厲。
但在看向她時候沉靜的如一汪深泉，看不透深淺。
蘇眠月也覺察自己直接提出訴求過於冒昧，掛出得體微笑來提出自己的條件。
“如果配型成功，你委託我的案子律師費可以降二百萬，我查過姜皎皎打過的許多官司和過往案件，一年她要打的各類案件都是要委託他人律所，好像並沒有專業的法務團隊打官司。”
提及自己的領域，她散發出張揚的自信，耀眼奪目，“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做她一年的專職律師，保證案子的勝率。”
厲哲瀚在蘇眠月如同談判一般列舉的條件中沉了臉色。
偏偏她還不自知，怕他不同意似得想要加更多籌碼。
為了一個與別人生的孩子，竟敢這樣和他做交易！
厲哲瀚心中怒火烈烈焚燒，面上卻只露出淡淡的諷刺。
“真是個好媽媽，你能為了這個孩子能做到這樣，怎麼沒想過巖巖？”厲哲瀚眸色微壓，隨後音色更沉了幾分，“還有，就算配型成功了，我又憑什麼救你的女兒？她沒爹嗎？”
因為她也是你的女兒！
蘇眠月微微咬唇，面色蒼白了幾分。
隨後緩聲道：“我只有安安了，巖巖，他想要的媽媽不是我。”
“至於您憑什麼救……”
蘇眠月眸色正了幾分，“一旦配型成功，厲總，除以上我說的所有，條件你隨便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