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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吃了他們嗎？”隨後，王武又看向地上躺著的兩人，這會兒另一個，那個臉上沒痦子的人已經死了。
而那個有痦子的，他可能精神頭還不錯。但不管怎麼樣，肯定是活不成的。
“人死了怨念重的話，會容易在喪命之地化作厲鬼。所以人一般都是在這裡處理好，然後把肉帶回去，是吧？”王武看著坑裡那一具具的骨架，問道。
“是這樣，但我不怎麼缺糧。”蛛三娘道，隨後她退回到了岸上，看向下方的王武，“而且五郎你不說你不吃人麼？那我便也不吃了。”
“哈哈，三娘，你可真好。”
妖怪不是非得吃人的，或者說，人類並不是特別受歡迎的食物。
一是不好吃，年紀越大的越難吃。二是雖然容易抓，但抓完了麻煩，有時候還容易惹禍上身。
有組織的大妖怪可能還好，時不時去擄掠點，甚至都不用擄掠，叫自己控制地區的人類每個月送點童男童女就行了。
但王武他們這些山野妖怪，沒組織沒靠山的，顯然也沒法和那些大妖怪之類的比。
但就是童男童女，其實也不好吃，相對於其他的動物來說，也不如人類進貢上來的那些做好了的硬菜，比如牛羊豬肉之類的。
真正受歡迎的人是修士，但不是修士的肉，而是修士的丹，也就是人丹。
人丹之於妖怪就像是妖丹之於人類，是人或者妖怪身上真正最具價值的東西。
這些都是蛛三娘告訴王武的，蛛三娘以前在一個妖王的山頭當值，還是個小頭目，所以知道的東西要比王武他們這些鄉下妖怪多很多。
只不過就算是大妖怪，其在人類強大的武力面前，其實也沒什麼抵抗的能力。
所以蛛三孃的大王完蛋了，而她的小頭目也沒能繼續當下去。
不過她還是比較幸運的，因為從人族修士和軍隊的圍剿中逃脫出來。跑了幾千里路從隔壁州跑到這兒，來了亡骨林住下。
“怎麼這坑裡有的骨頭上有衣服，有的沒有？”一腳將兩個人的下半身踢出去，王武開始在坑裡的骨頭上找起了衣服來。
但找著找著他也發現，並不是所有的人類骨架上都有衣服，有的是穿著衣服死的，而有的則沒有。
這很奇怪。
“這坑裡的人並不都是我們帶來殺的。”蛛三娘在上面道，“你也知道，人族和我們妖族一樣，都喜歡互相殺來殺去，我們妖族是為了填飽肚子和搶東西，他們也是為了填飽肚子和搶東西。”
“所以，殺了人，把東西搶了。屍體丟進亡骨林，那不就是我們妖怪做的事兒了。”說到這兒，蛛三娘笑了笑。
“那，那這些銀子……？”王武看了眼那邊被開啟的箱子，“這王家的商隊應該是人族殺的吧？但為啥他們不把銀子拿走？”
“因為想拿走的時候被我殺了。”蛛三娘笑著道，“他們搶了王家的商隊，我當時剛好就在附近，循著血腥味兒順道過來看了眼，發現有不少人，就把人全殺了，屍體帶到了這兒來。”
“我拿了一部分剔了骨頭拿回去吃了，還有部分就留在了這兒。當時是想著當存糧，後面缺吃的了再回來剔些肉。”
“不過，那段時間剛好我不缺糧，結果時間一長就忘了這事兒。等想起來的時候回到這兒來，這屍體也已經爛得差不多了。”
“這樣啊……”聽完蛛三孃的講述，王武點了點頭，這時的他也已經從幾具骨架上找到了衣服和鞋子。
雖然是死人穿的，但裡邊其實挺乾淨，就是有些味兒。
不過無所謂了，都在這地方住了這麼久，什麼味兒他沒聞過。
於是，脫下身上的衣服，便開始將找來的本地衣裝往身上套。
他沒穿褻衣，因為也不需要，但這古代人的衣服實在是難穿，他前世在老家的時候又沒穿過漢服，所以穿起來的時候很是艱難。
再加上衣服可能是放久了，稍微用點力就會被撐破，這會兒他已經撐破了一件。
“你別動了，五郎，你別動，我來幫你吧。”
這時，一直在上面觀賞著王武春光的蛛三娘實在是繃不住了，因為這傢伙根本就不會穿衣服。
很難想象他居然能夠做到沒有生活常識到這種程度，但這倒也很符合他妖怪的身份。
妖怪就是這樣的，如果不接觸其他妖怪也不接觸人類的話，別說穿衣服了，一個妖怪大概連話都是不會說的。
說完，蛛三娘便再次下到了坑裡，然後用那巨大的手從地上捻起來王武找出來的衣服，一件件抖開，然後——
然後就像女孩兒給自己買的洋娃娃一樣，洋娃娃怎麼穿衣服，王武就是怎麼穿衣服的。
而王武比洋娃娃還是要強一點，不需要蛛三娘來給他掰手掰腳。
不一會兒，一套黑色勁裝就出現在了王武的身上。再加上一條從其他衣服上撕下來的布條作為腰帶，以及一袋子銀錠。
“這樣就可以了。”蛛三娘重新退了回去，看著披頭散髮，但至少是穿著‘正常服裝’的王武，點了點頭，說道：
“你這樣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雖然口音可能比較怪，但別人也就了不起當你是一個外地人。”
“最好是把頭髮綁一下，綁個髮髻，不過綁不綁都不打緊，了不起別人也就以為你是個番子胡人，應該不會覺得你是妖怪的。”
“那我綁個辮子？”王武問，他當然不會綁髮髻，而蛛三娘這個體積顯然也是沒法給他綁頭髮的。
“也行。”
片刻之後，一切準備就緒。
王武綁著一個短馬尾，他的頭髮也沒長多長，但這已經算是快的了。要知道他剛來的時候只是一個小平頭。
體格強壯，身高一米八五，下巴處有一點薄薄的胡茬，腰間袋子裡裝著一塊滅妖石。
只要不被查出來，那麼任誰來看，這都只是一個相貌英俊的人類男性，不會將其和妖怪產生聯絡。
“我走了，三娘！”站在大坑外，和十多米外的蛛三娘遙遙相望，看著她那籠罩在霧氣之中的龐大身軀，王武招手喊道。
“要小心啊，五郎……”
看著王武轉身離去的背影，蛛三娘喃喃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