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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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
老婆王玉芳迎了出來：“遠忠，你可回來了。”
楊遠忠點頭，隨之吩咐：“家裡來客人了，快去燒茶。”
王玉芳看了一眼邪道士，雖感覺對方不是什麼好人，但不敢忤逆楊遠忠，老實回屋燒茶。
沒卸貨，楊遠忠便熱情引邪道士進家門：“四海道長，你請。”
邪道士陳四海也不客氣，大步進入。
農村人倒也沒有客廳一說，就一間外屋。
進屋之後，楊遠忠招呼著陳四海坐下，自己則坐在陳四海對面。
不等楊遠忠開口，陳四海捋著八字鬍，有模有樣地道：“楊施主，你們村還真有不乾淨的東西吶。”
“對對對。”
楊遠忠順勢說道：“不瞞道長，前天晚上，村裡還被咬傷十頭牛呢。”
哦？
陳四海眉角一挑，自己只是胡亂嚇唬，沒想到還真有點問題，敢情是好事啊。
此時暗暗一笑：“楊施主放心，貧道出手，保趙家村永久清靜，對了，還有請神歸位一事，你可要放在心上。”
請神歸位，是二人在鎮上偶然相遇，交流之後得知趙家村給茅神重塑神像一事。
重塑神像之後，則需要請神祗歸位。
如果強大的神明修煉出分身，倒也簡單，但像張道衍這種還沒修出分身的情神祗，根又在以前的神像裡，無法脫離，就需要專業的道士或者法師渡其歸位，才能進入新的神像之中。
楊遠忠雖然只是開個小貨鋪，但再小也是商人，商人逐利是本性，自然有他的小算盤。
此時，楊遠忠說道：“道長放心，我會和村長洽談。”
陳四海則是丟擲一點小利：“到時候做法事的功德錢，分你三成。”
從在鎮上遇到陳四海，主動攀談，最終圖的就是這個，此時得到陳四海的承諾，楊遠忠心裡樂呵，隨之笑道：“道長真客氣，這事我會極力爭取。”
這時，王玉芳燒好茶，端了出來。
陳四海眼珠子一轉，說道：“楊施主，我看你婆娘黴運當頭，最近怕不順啊。”
咦？
楊遠忠一聽，精明如他，哪裡會放過這個機會，有黴運就化解，沒黴運就求平安，左右都是好事，至於錢嗎，他陳四海肯定不會好意思收。
如此，楊遠忠順勢點頭：“還真讓道長給說中了，她最近確實有點背時。”
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王玉芳想反駁，但怕被楊遠忠罵，只得閉口不言。
陳四海順勢笑道：“小事一樁。”
說完，便從工具包裡摸出一道黃符，左手二指夾著頂端，右手掐訣印指著黃符一陣畫，同時嘴裡噼裡啪啦地念了幾句楊遠忠聽不懂的咒語。
完事之後，將黃符交給楊遠忠：“讓你婆娘把此符貼身戴七天，黴運自然去袪除，往後平安順利。”
“多謝道長。”
楊遠忠接過黃符之後，卻是道：“道長，你看這……”
不等他把話說完，陳四海立即打斷：“楊施主你這是幹嘛，舉手之勞的小事，不談那些。”
“那我就不客氣了。”楊遠忠暗暗一笑，心想就知道你不會收錢。
而陳四海也在暗笑，其實王玉芳根本沒走什麼黴運，只不過隨意糊弄楊遠忠，讓他覺得自己佔了點蠅頭小利。
這二人各有各的心眼，你糊弄我，我糊弄你，都是為了各自的利益。
楊遠忠順勢把黃符給王玉芳，將陳四海的話給她重述一遍之後，轉而對陳四海說道：“道長，先稍等片刻，在我家吃過晚飯，我再帶你去村長家談請神歸位一事。”
陳四海點頭，說道：“如此甚好，不過，你先卸貨吧，我隨便轉轉。”
楊遠忠提醒道：“道長可別走遠了。”
“不會去太遠，就在你家周圍。”陳四海將杯中茶一飲而盡，便起身出門轉悠。
說是轉悠，其實是準備幹壞事，一路往村後山而去。
不一會兒，已是傍晚。
藉著天色，陳四海從道士包裡拿出一個貼有黃符的小土罐，拳頭大小，灰色。
士罐內收有邪物，陳四海準備放出邪物，驅其禍害趙家村，然後自己藉機出手，替村民出害，自導自演，以此方式謀取錢財。
就在這時，陳四海眉毛一挑，隱隱感應到一絲精怪氣息，神色隨之一凜，斜眼看向不遠處一塊石頭。
此時，在石頭後方，貂句常猛地縮回腦袋，雙爪作揖：“茅神保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在張道衍感應到陳四海和楊遠忠回村沒一會兒，貂句常也發現陳四海的異常，一直在跟蹤，不料此時暴露。
陳四海透過氣息已經發現石頭後面有精怪，心中暗想，咬傷十頭牛的應該就是此物。
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陳四海選擇不動聲色。
搖了搖頭，故意嘀咕一句：“出錯覺了？”
石頭後面的貂句常聽到陳四海這話，拍了拍胸口，當場鬆口氣，暗暗慶幸：“幸好沒被發現。”
陳四海猶豫一二，放棄當場放出邪物的想法，假裝端著土罐四下轉悠一圈，便返回楊遠忠家。
一路上，他知道貂句常在跟蹤自己，卻假裝沒發現，不知道在心裡盤算著什麼。
直到陳四海進入楊遠忠家，與其一家人吃晚飯時，貂句常這才利用空檔時間回去給張道衍彙報。
趙祖強家。
趙祖強先供奉張道衍之後，一家人這才吃晚飯。
貂句常從窗戶縫裡鑽了進來，立即報告，而他彙報的一切，都被張道衍在暗中看得一清二楚。
而且，張道衍甚至觀察到陳四海發現貂句常而不動聲色的細節舉動。
但張道衍並沒有把這個發現告訴貂句常。
陳四海心術不正，欲在趙家村搞事，張道衍絕對不會放過他。
要收拾陳四海倒也容易，但在收拾之前，必須要讓他先身敗名裂，同時還有楊遠忠，也必須受到懲罰。
所以，張道衍不準備打草驚蛇，也就先對貂句常隱瞞。
要是告訴貂句常他已經暴露，肯定不敢再去跟蹤監視陳四海。
這邊。
吃過晚飯，喝了茶，約莫著趙天德家也吃過晚飯，楊遠忠帶上一包茶葉，領著陳四海趕去找趙天德。
果然。
趙天德剛吃過飯，對於楊遠忠二人的到來有些意外，雖然陳四海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壞，但還是逃不過趙天德的法眼，感覺出陳四海不是什麼好人。
不過，倒也熱情招呼進屋。
楊遠忠將茶葉遞給趙天德：“三叔公，這是鎮上新出的茶葉，帶點過來給你嚐嚐。”
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又帶了茶葉，肯定有什麼事。
趙天德接過茶葉，卻沒有收好，順手擺在桌上：“小楊，你真客氣。”
楊遠忠笑道：“您是三叔公，德高望重，年事已高，宗友他們又不在你身邊，來看看你是應該的，說客氣就見外了。”
趙天德心知肚名，這楊遠忠可是無利不起早，當即也不繞彎子：“小楊，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吧？”
楊遠忠笑了笑，示意著陳四海說道：“三叔公，是這樣的，這位四海道長早些年與我有些來往，剛好最近來這邊替人做法事，在鎮上巧遇，想著我們村正好要給茅神重塑像身，於是，我便把四海道長給請來了，到時候，就請四海道長把請神歸位這事給辦了，您看如何？”
原來打的這個主意。
趙天德心裡有數之後，卻是說道：“這事請誰辦都是辦，倒不拘束於一定要請誰。”
聽到這裡，揚遠忠和陳四海心頭一喜。
然而，趙天德緊接著道：“不過，很不巧，我已經讓人聯絡好小河村的馬法師……”
趙天德話沒說下去，做出一副為難之色，心想楊遠忠二人一定會知趣。
然而，楊遠忠卻是道：“三叔公，你也說了，找誰做都是做，雖然聯絡好，但臨時變動一下，也不影響什麼。”
趙天德十分穩重，拿捏楊遠忠不成問題，此時說道：“小楊啊，你也知道，給茅神重塑像身這是公益性質，馬法師和我有些關係，此番也是友情幫忙，要是出錢，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趙家村經濟不好，大部分人都是靠種地為生，能幫大家節約一點是一點。”
這已經很明顯了，免費你幹不幹？
揚遠忠哪笑容當即消失，心裡開始不高興。
這時，陳四海開口了：“趙佬，實不相瞞，我剛來趙家村便發現有些棘手的事，可不是一般法師能解決的。”
趙天德見招拆招：“我們村自有神明保佑。”
陳四海則是告訴趙天德：“神明高高在上，並不是什麼小事都會管，你若不信，我們可以走著看，不出兩天，趙家村必出事。”
聞言，趙天德臉色隱隱不好看，他怎麼聽不出來其中玄機，這陳四海定是個邪門歪道，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見他不說話，陳四海示意楊遠忠走人，同時對趙天德道：“趙佬，到時候別後悔啊。”
趙天德哪裡聽不出來這是威脅，但他又豈會輕易妥協，冷著臉道：“茶葉拿走，不送。”
楊遠忠還真把茶葉收回，這才與陳四海一同離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