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媽，我不想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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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床榻如舊，人卻不再。
洗漱結束的梁正賢，看著盥洗盆上的另一件牙刷，順手就把它扔了。
昨晚他到底還是分手了，不過對於最後的攤牌，熱吧好像覺得是失戀對他的刺激太大，完全沒有要相信的意思。
給出租屋做了一遍檢查，確認熱吧將她的東西全部拿走之後，梁正賢這才回到廚房，給自己衝了杯咖啡做早餐。
苦澀的美式，就著冰箱裡剩下的吐司，梁正賢有些隨意的將早餐對付了過去。
以前的他，一心想用努力來證明自己，這種想法，多產生於家境優越、沒受過社會毒打的人。
現在看來，不止天真，而且還有一股濃濃的浪漫主義色彩。
想到這裡，梁正賢面無表情的掏出手機，給通訊錄裡一個常聯絡的號碼打去了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聽筒處傳來的聲音溫和而簡潔。
“小賢，什麼事啊？”
“媽，我不想努力了。”
……
徐家彙，上影集團。
梁正賢來到這裡之後，並未選擇進去，而是去了旁邊一家咖啡廳。
說明了包廂號，梁正賢便在服務員的引領下來到了裡間，到達目的地，他這才發現自己約的人已經提前到了。
順著梁正賢的目光看過去，長桌右側正端坐著一位身著藍色西服，留著齊耳短髮的貴婦人，雖然她保養的很好，但眼周的細紋還是證明了年齡。
在聽到梁正賢和服務員進來的動靜之後，她也只是淡淡的朝這邊看了一眼。
“Lee，麻煩給我們衝兩杯瑰夏。”
聽到客戶的要求，那位將梁正賢領進來的服務員，輕鞠一躬之後，便轉身離開了包廂。
等他離開，梁正賢身上的正經模樣，瞬間就丟掉了大半。
大搖大擺地來到左側位置坐下，梁正賢託著腮幫子，一臉煩悶地說道：“媽，我犯了個愚蠢的錯誤。”
“愚蠢不要緊，致命嗎？”
曹沛不以為然的看著自己兒子，絲毫不覺得他煩惱的事能是什麼大事。
“問題不大，就是認清了一些事情。”
“你那個姐弟戀的女友，跟你分手了？”
此言一出，梁正賢猛得抬起頭來，一臉詫異地看著曹沛。
他明明還什麼都沒說，怎麼老媽上來就把自己老底給掀了。
看到傻兒子的表情，曹沛只是扯嘴一笑，“別這麼驚訝，娛樂圈裡的男男女女，一年12個月，聚少離多，哪有不分幾次手的呢？”
“這話，透徹……”
面對母親的側面提點，梁正賢憋了半天，也就憋出這麼四個字。
沒等他繼續去談今天來此的目的，剛才出去的服務員，已經端著兩杯美式走了過來。
等人再次離開，曹沛見梁正賢張口欲言，就搶先抬手打斷了他，“這裡的豆子不錯，你靜下心來好好嚐嚐，別糟蹋東西。”
聞言，梁正賢只能按耐心情，安靜的品嚐起咖啡來。
從小因為父母都喜歡喝咖啡，所以他的品鑑能力也是線上的，這杯手衝的瑰夏，有水果、巧克力的風味，初嘗下來也有一股果酸味，比起早上喝的咖啡機美式，要好上許多。
嘗過兩口之後，梁正賢也給出了自己的評價：“這家店不錯啊！咖啡很正，衝咖啡的師傅也不錯。”
“一杯速溶咖啡，幾塊錢，邊上的星巴克也就是20多塊，但是你喝的這杯手衝咖啡，售價是198。”
說完價值，曹沛端起咖啡接著道：“任何東西，都有其價格，每個人也會根據自己的能力去選擇，或者努力提升。”
“我和你爸爸提前付出了努力，讓你擁有了大部分人所沒有的優勢，但伱又是怎麼浪費這種優勢的呢？跑去演舞臺劇？當然，舞臺劇也沒什麼不好，只是我覺得電影和電視劇對你的提升能夠更大一些。”
雖然知道今天過來會被教育，但梁正賢還是有些猝不及防的意思。
聽完了教育，梁正賢臉上也掛起了討好的笑容，“媽，我現在就是想演電影、電視劇了，你能不能幫我找點資源啊？”
曹沛撇了他一眼，有些不確定道：“你是想透過這種方式，來讓那個小姑娘後悔？”
“那不是！我自己的事業，跟她有什麼關係？”
梁正賢義正言辭的否認道，只是這裡面具體有多少真心，估計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曹沛猶疑的瞅了他好幾眼，臉上表情還是有些不確定。
但不管怎麼講，自己兒子願意上進，總歸是件好事，她自然也樂意提供幫助。
想到這裡，曹沛也從包裡掏出了手機，就這麼當著梁正賢的面，打起了電話。
“喂，老侯，我聽說你們正午陽光有一部戲要開機了，還有角色嗎？”
“嗯嗯，戲份不用特別重，男四、男五之後的小配角就好了。”
“對，對，18歲，上戲的，我兒子！”
“……”
通話持續了三分鐘才結束，曹沛在把手機放回包裡後，也對著梁正賢給出了自己交涉的結果。
“時間倉促，只找到了個小配角，過幾天，我會把劇本給你帶來，劇組春節後開機，到時候你去報道就可以了。”
“這麼簡單，就拿到角色了？”梁正賢不敢置信的問道。
據他所知，很多科班出身的師兄師姐，就算畢業了，出去拍戲也只能在一些劇組裡跑龍套。
還有很多人，更是一畢業就等於失業。
可是現在母親的一通電話，就幫他要來了一個配角，這種擁有資源的感覺，梁正賢只覺得真TM爽！
“有些事情，就是這麼簡單！每個人的圈子都不同，影視圈子，看上去有很多山頭，不過大家彼此都認識，相互之間要個角色，根本就連欠人情都算不上！”
說完，曹沛終於端起面前那杯幾乎要涼掉的咖啡，慢慢喝了起來。
梁正賢也默默的喝起了自己的咖啡，同時心裡也在為毫不費力的拿到角色而感到高興。
等到咖啡喝完，梁正賢突然面露遲疑的看向自己母親，“媽，你會不會覺得我之前靠自己的想法，很傻很天真啊？”
“呵，不會啊，我覺得挺可愛的。”
曹沛掛起笑容，帶著些許揶揄的看著梁正賢道：“不過，我要說一句，所謂的個人努力，其實是個偽命題。”
“影視圈裡講究的是人脈、資源，誰的人脈離資源越近，誰就越有機會拿到資源，混娛樂圈其實就這麼簡單。你那個女朋友不就是因為簽了楊蜜的個人工作室，這才拿到了她的資源嘛！”
梁正賢認可的點了點頭，此時他那雜念紛至的腦海中也跟著浮現出了一句話：
“出來混，講的是勢力，要有背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