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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夜,濃釅如墨。

昌寧宮裡一如既往地亮著燈燭。

一個小內官躬著腰,踩著碎步跨進一道又一道宮門,最後跪在太妃寢殿外。

殿門淺淺開了一道口子:

“何事?”

“葉姑姑,有人來報,玉公子落鑰前進了宮,正在昌寧宮外,想要求見太妃。”

閃爍的燭光投在小內官的臉上,顯得他格外忐忑。

他是新來的,好在早早拜了乾爹,得了乾爹不少“指點”,隱約明白玉公子和太妃之間的那些事。

小內官聽說玉公子有時會留在宮中。但他沒想到,這都三更了,玉公子還堂而皇之地要見太妃娘娘。

“快請進來。”門大大地開啟,葉姑姑又補了一句,“你去接。”

小內官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真不用避諱嗎?算了,裝不懂吧。畢竟他才十二歲,不懂很正常。

他躬著身子,又踩著碎步低眉順眼地去接引玉公子。

昌寧宮門外,那玉公子正負手站在夜色之中。

眸光灼灼似有九天銀河,長髮如墨般淌在身後,一身檀紅的大袖絲袍,衣襬袖口處,浮著金線繡成的幽蘭紋。

風華絕代,美人如玉。

小內官不由地想起乾爹用了一個詞來形容玉公子——“大器之才”。

他懂了。

這樣的妖孽,又有一技之長,也難怪太妃忍不住......

玉公子並未正眼看這個小內官。

對於這些無根之人臉上的古怪神情,他再熟悉不過了,不用猜都知道,他們的腦子裡只有“根強苗壯”四個字。

他眉稍一沉,廣袖一拋,大步走進昌寧宮。

葉姑姑見到他,常年冷峻的臉也泛起笑意:“玉公子怎的來得這樣晚?太妃剛才還唸叨呢。”

說罷從外間桌上端起一盞冒著熱氣的燕兒窩,朝珠簾後努努嘴。

玉公子眉宇舒展,眼波灩灩,笑著從葉姑姑手中接過羹湯:“是我的不是,一身塵土總不好面見太妃,就換了衣裳,讓太妃久等了。”

修長的手指將珠簾一挑,玉公子端著金盞踏上一步臺階,再轉過屏風。

一個滿月銀盤臉的婦人正坐在桌案邊,桌案上堆滿了奏摺。許是看得累了,她用白膩的手撐支著腦袋打盹。

玉公子將金盞放在案上,唇角一勾,眸光落在她海青色宮袍的褶皺上。那個褶皺恰好將刺繡的雲鶴脖頸折斷,不是好兆頭呢。

他想了想,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將褶皺撫平。

“呵,你來了。”太妃悠悠轉醒,揉了揉撐得發紅的臉頰,“如何?”

手指一縮。玉公子雙手捧著金盞送至太妃面前,見她捏著金匙小口小口喝起來,這才說道:“微臣前些日子去了一趟京兆府,問那個小賊兒的下落。”

太妃的手一頓,抬眸看他:“找到了?”

“找到了,只是......”玉公子一勾首,長髮流淌到胸前,連嘆息也是那般動人,“人出獄第二日就死了。”

太妃將金盞重重一放:“誰幹的?”

玉公子搖搖頭:“他這樣的小賊,江湖上總是有恩怨的,說不定是舊仇。”

“什麼舊仇如此巧?哀家看,多是鶴喙樓所為!”

玉公子不疾不徐,聲線清朗又溫柔:“微臣也這麼想。畢竟他那晚看見了殺手的真面目,鶴喙樓要殺人滅口也是極有可能的,所以微臣帶人去驗了屍,不是鶴喙錐所傷,仵作說,是一把菜刀。”

菜刀?

太妃垂下眼眸,在眼前的奏摺就是刑部呈上來的。

一個月前,京中一個貴婦突然橫死家中,胸口插著一把鶴喙錐。

鶴喙樓,一個賞金殺手組織。每次殺手殺人時,都用一把一尺三寸的鶴喙錐,用以向金主展示任務完結。

恰巧那夜有個慣偷路過,巡防的人都認識他,以為他又作案了。便將他抓了投進京兆府牢獄中。那偷兒為了證明自己無事,說遇到了有人從那貴婦家出來。算算時辰,應該就是殺手。

太妃心口憋著一口濁氣,兩隻手撐著額頭緩緩按壓著,想了許久才按著奏摺道:“罷了。哀家看刑部的人還不如你,查了這麼久,一點眉目都沒有,整天只會在奏摺上做繡花文章!”

“刑部樹大招風,去哪裡都惹眼。”玉公子跪在她身後,替她按著太陽穴:“微臣以私人的名義辦的,他們看在太妃您的面子上,自然要賣力許多。”

太妃閉著眼,嗅著玉公子衣袂之間飄散的瑞麟香氣,覺得舒緩了些,失笑道:“你啊,人精!”

“李尚祿被門生貪墨的案子纏得焦頭爛額,以為微臣去是要替您敲打他,還想要用三百兩買微臣幾句美言呢。”

“三百兩?他也好意思拿出手?”

太妃嗤笑了一聲,睜開眼,手一抬,拉著玉公子坐在她身旁:“來,你替本宮批摺子,本宮累了,去睡會兒,一會子又該早朝了。”

“聖人也大了,摺子——”

太妃打斷他:“他才七歲,能批什麼摺子?待他長大學成,自然是要交還給他的。”

玉公子捋了一下長髮,再也不做推辭:“是。”

四更二刻,宮門大開。

坐了幾個時辰的玉公子,緩緩站起來,走到屏風外,葉姑姑領著小宮娥們走進來,備水備茶。

“玉公子辛苦了,一宿沒睡吧?”

“是,姑姑進去請太妃起吧。”

這一問一答,臊得那些小宮娥們都不敢抬頭。

太妃也三十好幾的人了,竟還能大戰一宿!戰況得多激烈啊,才一宿沒睡?果然,都說三十......

正想著,一抬眼,玉公子衝著她們微微一笑,宮娥們心旌盪漾,忘了剛才想的是什麼,被葉姑姑厲聲一喝,連忙垂頭再也不敢亂看。

“他呢?”太妃醒來就問。

“玉公子出宮去了。”葉姑姑扶著太妃坐在鏡前,替她梳妝,“他沒跟您提他借巡防和京兆府尋仇的事?”

“那是他的醜事,自然不會與哀家提及。”太妃笑道,漱了漱口,又用絲帕揩了臉,才又說道,“若事事都向哀家稟報,那哀家倒要提防一些了。”

“是。”

“有些小心機,是好事。”她站起來,指尖拂過雍容華貴的滿繡宮裝。

一轉身,看見門外一個小小少年穿著明黃的龍袍,站在黎明之前的黑暗中。

她紅唇一勾,牽住那小小少年的手:“聖人,走,上朝去。”

---

四更了,天還暗著。

桑落守在床邊,眸光散散地。她忙了一整宿,元寶依舊高燒不退。

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見他的嘴唇乾得裂出血口子,王氏端著一碗水來,元寶像是沙漠中的苦行者,一碰到水就張大了嘴,大口大口地喝著。

“慢點喝......”

桑落忽然想到了什麼,目光聚焦在那一截鳥羽管,看著那一點點的液體。

進出量不對!

是的,進出量不對!

她連忙抓住王氏問:“多久,多久沒有吃鹽了?”

王氏一愣:“那種東西,我們如何有錢買?”

桑落蹭地一下站起來,去灶房裡尋鹽,一看鹽罐子見了底,便搖醒了桑子楠去買鹽。

桑子楠以為她要煮飯:“這天還沒亮,去何處買鹽?你拿點水涮涮那罐子,應該能有點鹹味!”

“不夠!我先應著急,”桑落將他往外推:“你快去!興許能救元寶一命!”

這下子,桑子楠徹底醒了瞌睡,立馬往外跑。

這一跑,竟等到天亮了才回來。

“你去哪裡了?怎去了這麼久?!”

桑子楠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我、看到、那輛馬、馬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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