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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到半夜一點,兩人才各自睡了過去。翌日關瓷比商頌川醒得早,兩人之間沒有楚河漢界,只的隔著拳頭大的縫隙。
商頌川四肢攤開,薄被蓋著半邊身體,右手搭在枕頭上,凌厲桀驁的五官在睡夢中顯得順眼一些。
關瓷掀開被子起床。
半個小時後,兩人洗漱後穿戴整齊,和其他三位同事在酒店餐廳用過早餐後,直奔ML公司。
上午十點,ML公司的會議室裡,兩家公司簽訂好合作協議。ML公司的副總裁要留關瓷等人去一家赫赫有名的餐廳享用午餐。
商頌川禮貌拒絕了,這次來M國,除了和ML公司合作外,他還打算視察遠安科技在M國的分公司,行程緊張。
ML公司不再勸說,開啟會議室大門,送商頌川一行人下樓。
只剛走出會議室,商頌川和關瓷的手機陡然尖銳地響起機械的女聲。
【M國加州本事地震預警】
【震級:六點八,十秒以內到達】
隨後響起機械女聲的十秒倒計時。
與此同時,其他人手機也響起了緊急災情預警,大樓之外,整座城市的上空也響起了不容忽視的緊急災情預警通知。
“快找地方躲起來。”有人立刻叫嚷道。
他們在六樓,距離電梯有二十來米的距離,十秒鐘根本不夠眾人跑下樓再跑出大堂。
商頌川瞬間做出應對,扭開最近一間辦公室的大門,拽住身旁的關瓷,兩人在辦公室裡掃了一圈,蹲下身抱住頭部,躲在堅固的牆角下方。
關瓷出生在川省,他的家鄉不在地震帶上,但時常被其他地方地震波及。關瓷感受過地面漫不經心地搖晃,但地面劇烈顫動是第一次,頭頂的吸頂燈猛烈作響,隨後關瓷看見視線裡檔案櫃,牆畫,吊燈重重砸落在地,最後是頭頂上的那頂牆。
隨著轟烈的聲響在頭頂響起,關瓷閉眼,握緊拳頭,察覺到天花板墜落在頭頂,關瓷眼睫動了動,他睜開眼,視線昏暗,天花板沒有砸在他們身上,只是把這半寸地方形成了一個封閉塌陷的三角地帶。
但關瓷依舊不敢掉以輕心,因為腳下的地面還在晃動下陷,而頭頂之上,重物墜地的“砰砰”聲不絕入耳。
地震大概持續了二十多秒,這二十多秒的時間更是關瓷有生以來,經歷過最漫長的二十秒。甚至在腳下的晃動塌陷停止之後,關瓷的心跳依舊維持在可怕的兩百秒每分鐘。
“關助,關助。”不算寬敞的一塊密閉空間裡,商頌川感受到地震停止,叫了兩聲關瓷的名字。
關瓷儘量呼吸平緩的回答:“我沒事,你受傷了嗎?商總?”
“我也沒事。”商頌川鬆了口氣,想到剛剛和他倆一起躲在牆角的,還有ML公司的研發部經理,商頌川往他的方向看去,光線晦暗,只有一丁點光透過縫隙射進來,商頌川問:“Luyti,你受傷了嗎?”
“沒事。”Luyti回答的聲音有些發抖。
確定三人都沒有受傷,商頌川摸出手機,看了眼手機訊號,手機上果然一格訊號都沒有,他嘆口氣,開啟手機手電筒,掃視完周圍的環境後,他微微直起腰,咬牙推了推他們三人頭頂的水泥天花板。
關瓷見狀,挽起衣袖,加入了商頌川的自救之中。
Luyti也加入了。
兩分鐘後,年過四旬的Luyti率先耗盡體力,癱坐在地。
關瓷和商頌川不死心的再度嘗試了兩分鐘,確定靠自己的力量沒辦法撼動頭頂的數塊水泥板後,兩人喘著氣,坐在滿是灰塵的地板上。
商頌川問Luyti:“你們市的災情救援怎麼樣?迅速嗎?”
Luyti回到:“我們在環太平洋地震帶上,有過很多次地震了,救援隊的效率挺高的。”
商頌川扭頭看了眼身旁的關瓷:“關助,看來我們的運氣還不錯啊,一點傷都沒受,這救援隊也靠譜。”
運氣不錯就不會遇見地震,關瓷心想,不過此時此刻,他沒心情打斷商頌川的樂觀,關瓷說:“不知道救援什麼時候能來,我們不要說話了,儲存體力。”
只是一段時間過去後,生理性的乾渴和飢餓來臨,很難讓人繼續集中注意力。
關瓷摸出口袋裡的手機,下午五點,距離地震過去了七個小時。
加州的救援這麼緩慢嗎?
剛想著,忽然腳下明顯地顫動起來,關瓷脊背繃緊,身旁的商頌川更是控制不住地罵了句草。
忽然,腳下的鋼筋水泥猛地塌陷,關瓷整個人失重了半秒,幸好塌陷和顫動很快停止,關瓷剛剛鬆了口氣,又聽見似乎有什麼東西從頭頂砸了下來,Luyti痛呼了一聲。
“Luyti,你沒事吧?”關瓷和商頌川的聲音響起,空間沒辦法支撐兩個成年男子直起身,兩人佝僂著腰,同時挪到Luyti身前。
“沒事。”Luyti忍著疼道,“胳膊被掉下來的東西砸了一下,大機率骨折了,但沒有傷到要害。”
關瓷和商頌川鬆了一口氣。
這時候,Luyti看了看身前模糊的兩道身影,低聲說道:“我的兩個女兒都在裡洲的奶奶家,距離加州四百公里,應該沒有地震,如果我真的出現什麼意外,麻煩兩位告訴我的女兒爸爸很愛她們。”
“Luyti,你不是說加州的救援很及時嗎?”商頌川說,“不要說這種喪氣話,而且你只是傷了胳膊,不會危及生命。”
Luyti聲音很輕:“我只是怕出現什麼萬一。”
說完,他閉上眼睛,雙手合十,虔誠地向耶穌祈禱。
商頌川安慰了他兩句,坐回關瓷的身旁,狹小的空間裡視線暗淡,商頌川開啟手機手電筒,看見關瓷坐在一旁閉目養神。
他忽然有些好奇,商頌川叫了一聲關助,問道:“關助,如果你和我真的死在這兒,你有什麼遺憾的事嗎?”
關瓷眼神冷淡。
商頌川道:“隨便說說,你不想說這個也行。”商頌川語氣八卦,“你給我說說你的前女友吧,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她是個怎麼樣的人,你為什麼會和她談戀愛,交往了多久?”
“我走的時候我的貓想我抱抱他,我趕時間,沒抱它。”關瓷說。
商頌川:“?”
關瓷語氣平靜地回答,“遺憾的事。”
商頌川驚訝:“你養了貓?叫什麼名字?怎麼我都不知道?”
關瓷心想,你不知道的事多了,但比起回答他最好奇的前女友的故事,還是關於貓的事好回答一點。
“叫酒酒,去年秋天養的。”
“酒酒?”商頌川緩緩念出這兩個字,忍不住笑道,“關助,你取名的水平不錯啊。”
剛剛經歷了餘震,又在昏晦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救出去的空間待了七個小時,商頌川依舊是一副精力充沛的樣子,心情沒受到太大波及,似乎他們是在南市的辦公室裡,而不是餘震隨時會降臨的廢墟里。
關瓷有些佩服他的處變不驚和樂觀。
商頌川又問:“除了沒抱你的貓?還有嗎?還有什麼遺憾嗎?”
關瓷想了想,說:“前段時間一直想去榮德吃飯,太忙了,沒能去成,如果真的……,有點遺憾。”
榮德是南市的一傢俬房菜館,關瓷曾經招待幾位貴賓,去餐廳吃過晚餐。
關瓷不特別重口腹之慾,可他覺得,榮德的菜品的確美味。只是太貴了,一道菜平均價格居然在兩千左右!!
關瓷不是一塊錢掰成兩瓣花的窮學生了,但是在他固有的消費觀念裡,一盤燒鵝五十塊不算貴,一百塊也能接受,兩百塊看手藝,兩千塊……那盤燒鵝是金子喂出來的嗎?
他孃的是真敢要錢啊。
關瓷現在買得起上千塊的貓糧,幾千塊的西裝,但一頓人均四五千的中餐,他依舊會捨不得。
太貴了!放他讀中學那會兒,這都夠吃一年的飯了!
不過如果今天死在了加州,想到銀行卡的餘額,關瓷懊惱地想,早知道他就都花光了。
別說人均幾千塊的餐廳,就是上萬的餐廳他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是我對不起關助,居然讓關助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商頌川說,“這樣吧,等我們回南市後,我請關助去榮德吃飯。”
如果是平時,關瓷會拒絕,如果他很想吃榮德,他現在的收入並不是吃不起一頓飯,但是可能是商頌川話語裡的回到南市太過美好,關瓷沒有拒絕,他應了一聲好。
關瓷話畢,商頌川等了片刻,沒等到關瓷的問題,他有些不爽地碰了碰關瓷的手臂,道:“關助,你怎麼不問問我,如果今天和你死在一起,我有哪些遺憾?”
關瓷:“……那商總有哪些遺憾?”
商頌川說:“那可多了,我沒讓遠安科技成為世界頂級的科技公司,令人驕傲的民族企業,沒能陪我父母終老,還有,我還沒談過戀愛……”
說到這兒,商頌川忽然回憶十多天前的那夜,如果真的交代在加州,他對那一夜就沒那麼耿耿於懷了,雖然處男之身沒能給自己喜歡的人,但是他也不至於至死都還是處。
而且仔細回憶一番,那天晚上的滋味似乎還不錯。
靠!商頌川,你果然是個沒脫離低階趣味的狗男人,和一個不知道幹什麼的狗男人的一夜情,你他孃的居然還在回味!!
想著,商頌川忽然聽到關瓷有些驚喜的聲音,“商總,你聽,上面是不是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