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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喜歡你。”
“如果你以後嫁不出去的話，就考慮一下我唄。”
早上七點的麵包店拉開了半扇捲簾門，秋季慵懶的晨光從門縫裡擠出來，照在江餘那張不算誠懇、但又特別專注的臉上。
咖啡機前，姜靜將一杯萃取好的咖啡液倒入杯中，又兌入適量的熱牛奶。
隨後她轉身，把打包好的咖啡牛奶朝江餘的腦門扔了過去。
“你才多少歲啊你！”
“滾去上學！”
姜靜的態度一如既往的強硬，彷彿她就該是一位行峻言厲的姐姐角色，而站在她面前的高中男生永遠都是長不大的弟弟。
殊不知，這位被她盯著長大、陪了她十多年的弟弟，已經快要成年了。
“今天不行就算了，明天我再來問一次。”
表白被拒的江餘也不氣惱，拿上自己的早飯，彎下身子，從半開的捲簾門內鑽了出去。
臨走時，還不忘隨手幫姜靜開啟店門，將寫著‘休息中’的門牌翻過來，換成了‘營業中’。
“晚上來我家吃飯，我媽說今晚燉雞。”
丟下這句話，江餘剝開早餐邊吃邊走。
姜靜盯著他離開的背影，幽幽嘆了口氣。
這孩子……
最近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
每天早上除了來她的麵包店裡蹭一頓早飯以外，還得給她表個白。
可能是進入青春期了吧。
……
繁忙交織的路口。
車輛如金屬洪河般川流不息，整座青成市正在陽光的催促下逐漸甦醒。
江餘咬著早飯麵包，視線在自己的正前方聚焦。
與此同時，一個富有科技感的半透明視窗在他的視野裡漸漸展開。
【進度+1】
【失敗乃成功之母，不斷從困境中站起來，是作為學神該有的意志。】
【被異父異母的鄰家姐姐姜靜拒絕一百次，進度：7/100】
“居然已經過去一週了。”
眼睛裡多出的彈窗並沒有停住江餘的腳步，他淡定地將吃剩的早餐袋裹成團投進垃圾桶裡，轉身上車。
作為一位擁有金手指、此生註定不凡的二十一世紀優秀男高，江餘的上學交通工具自然也不簡單。
價值百萬的高階定製專車、兩班司機輪流接送，不僅風雨無阻，更有全程微笑式的優質服務。
“滴。”
“學生卡。”
江餘刷了公交卡，提著書包徑直往後走。
這會兒的青成市還沒有進入最擁堵的早高峰階段，公交車裡的乘客大多都是焉嗒嗒的高中學生，以及朝氣蓬勃的買菜大媽。
初秋的天氣還是如盛夏那般燥熱，車廂裡開足了冷氣，江餘一上車就被這寒氣凍得哆嗦了一下，瞬間清醒了不少。
【！！】
一路走到車廂的最後排，江餘的視線裡不斷有醒目的感嘆號冒出來。
這些感嘆號出現在各種大媽和學生的頭頂上，就好像遊戲世界裡的NPC提醒。
當江餘靠得足夠近之後，感嘆號便會自動展開，生成一段文字。
【擁有二十三年駕齡的老司機，累計駕駛里程345423公里。】
【退休大娘，昨日戰績：在光輝超市裡成功薅走了兩枚雞蛋。】
【社畜。】
【通宵後的高中生。】
【已婚帶兩娃且擁有三位男朋友的網紅主播。】
【95、65、86，PS：C+cup】
江餘坐在車廂的最後一排，將目光從那位身材火辣的女性身上徐徐收回。
什麼英文數字程式碼。
看不懂。
讓我們說中文。
面對眼前這種超自然現象，江餘已經習以為常。
一週前，在那個大雨滂沱的午後，江餘被一道驚雷從課桌上震醒。
從此，他的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超過半數的人腦袋上，在江餘的眼裡都多出了一個感嘆號。
感嘆號在距離足夠近的時候會展開，展開後出現的資訊內容是隨機的，有時候是職業、稱謂、做過的事情，甚至是此刻的心理狀態……
經過幾次實驗，江餘可以肯定，這些感嘆號的內容與對應人物狀態完全吻合。
除此之外，江餘還能在極個別少數的人身上獲取‘任務’。
比如，他鄰居家的女兒，從小一起跟他玩到大的姐姐姜靜。
江餘在她的感嘆號下面看見的描述是：被拒絕一百次。
並且，這種拒絕還不能是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
只能是表白上的拒絕才能算數。
這是江餘做過多種嘗試後才得出的結論。
對於這一結果，江餘自己也摸不著頭腦。
不過還好，他和姜靜的關係很好，好到那種小時候在一個澡盆子裡洗澡，連對方屁股上有幾顆痣都知道的型別。
自然，在他莫名其妙的表白下來，姜靜一定會拒絕，進度條便一定會推進。
這種感覺，就好像琢磨了十多年的BOSS終於亮出了血條，而自己手中的武器終於能對她造成有效攻擊。
試問哪個少年人受得了這種誘惑？
恨不得馬上將大BOSS一口氣攻略掉。
可惜這種進度條一天只能觸發一次。
照這個速度發展下去，江餘至少還有93天，才能擊敗大BOSS……才能拉滿進度條。
而在這些進度任務完成之前，江餘暫且還不知道自己這種類似於系統的彈窗能給自己帶來什麼益處。
彈窗給他顯示的內容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江餘作為一位正經高中生，他也很難拿這些資訊榨取價值。
不過江餘心裡很清楚，想要知道自己這金手指的奧秘，等第一個進度條完成就會知曉答案了。
以及……
江餘側著腦袋在公交車的玻璃上哈了一口氣，隨後用手掌將玻璃擦拭乾淨。
車窗玻璃上，倒映出江餘那張清澈帥氣的臉廓。
一個比任何人都要巨大的感嘆號，出現在他頭頂上。
【！】
【成為學神】
【進度：0.3%】
揹著書包叮噹咣啷地踏入校門。
江餘回到班上的一瞬間，那些早到的同學紛紛投來了雛鳥渴望投餵時那樣乞食的目光。
作為班裡少有的走讀生，江餘同時也是一人請假全班捱餓的存在。
別的走讀生書包裡揹著什麼，江餘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這重量二十斤的包裡包攬了半個高二三班同學的早飯。
“嘭！”
沉重的書包往課桌上一砸，人群蜂擁而來。
“江哥，我的肉鬆椰蓉奶香包！”
“江哥，昨天讓你幫我買的泡麵帶了嗎……哎呀看到了，太感謝了。”
“老江，我把黑森林蛋糕拿走了，回頭掛我賬上啊。”
沒兩分鐘的時間，江餘放在桌上的書包便被一群飢腸轆轆的高中生掏空了。
江餘默不作聲地開啟記賬本，如同一個莫得感情的死神，將他們拿走的東西和名字做了個記錄。
給這幫崽子帶早飯當然也不是白帶的。
江餘帶來的麵包全是從姐姐姜靜的店裡購買而來，買之前就已經講清楚，想要麵包自己充卡，每天早飯的錢從卡里扣。
由於訂單量大，姜靜給江餘的同學打了七折，而江餘則是給自己的同學打九折。
用我的人際關係得到的優惠，最後進入我的口袋裡。
合情合理。
同學們吃上了稀有的高階食物，姜靜每天穩定訂單，江餘收穫了良好同學關係的同時，還有每天至少二十塊的額外收入。
雙贏。
“老江。”
正在此時，江餘前桌那個頭髮自然捲的、看上去十分友善且抗揍的男生悄然轉身。
他面朝江餘，臉上露出一副‘我想要白嫖你’的賤皮子模樣。
“賣完了。”
江餘隨口一說，為了印證自己這句話的真實性，他把自己掏空的書包倒過來抖了一下。
揹包裡空空如也，抖了半天只掉出來一張六十分的英語試卷。
“……”
孫宇航明顯不信。
這傢伙也不是頭一次夾帶私貨了。
正準備站起來親手檢查，目光瞥見一道倩麗的身影正向著自己走近。
孫宇航頓時動作一僵，剛冒出來的話又活生生壓了下去。
少女來到兩人跟前，她腦後束著的高馬尾在悅動，恬靜的面容一絲不苟。
秋季校服在她纖瘦的身上稍顯寬鬆，袖口裹住了手心，領口立起來會遮住小巧的下巴，唯有胸口的位置緊繃出了這個年紀少女該有的完美線條。
這樣的女生，大概用在青春校園文裡面，即便是動用500字來形容外貌，都只能描繪出冰山一角的程度。
就一個詞：青春感。
似乎僅僅是看一眼，荷爾蒙與青春時期最純潔的嚮往就會在眼前具象化。
林雨鹿。
高二三班本學期唯一的插班生。
因為顏值身材都過於出眾的關係，放在高二三班的女生裡，林雨鹿成了鶴立雞群的存在。
她本來就有插班生不好交朋友的debuff，這下剛入學就被集體女生拉進了‘做朋友’的黑名單裡。
雖然這些女生們嘴上不說，在公辦公事上對待林雨鹿的態度也算友好，但私下沒少說林雨鹿的閒話，甚至在林雨鹿本人沒有任何表態的情況下，預設林雨鹿是個軟柿子，那些女生就更是肆無忌憚起來，有時候話在興頭上，即便是林雨鹿出現在周圍，她們也不會收斂聲音，繼續當著正主的面高聲談論。
可以說，明明剛轉學來到青成市、什麼也沒做的林雨鹿，在開學第一天就成為了被排擠的物件。
女生把她視為眼中釘，男生則是因為跟她不熟、又因為她長得過於漂亮的關係，對她產生了天然的距離感，林雨鹿在三班甚至連個說話的物件也沒有。
除了江餘。
江餘是她唯一的朋友。
同時，也是同桌。
“喏，你的。”
上一秒還在給孫宇航說‘麵包賣完了’的江餘，下一秒就在自己的兜裡摸出來一個巧克力味的瑞士捲。
這塊瑞士捲被江餘揣在兜裡有一段時間了，不僅儲存良好，甚至還自帶體溫。
“燥。”
暗罵一聲江餘不是人，孫宇航一屁股坐回了原位。
座椅好冷，一如自己被好兄弟重色輕友而寒冷下來的心。
“你等一下，我給你倒一杯咖啡牛奶。”
把瑞士捲交到林雨鹿的手心裡，江餘開啟了自己的保溫杯。
他給林雨鹿倒了半杯，隨後又像剛才投餵瑞士捲那樣，將水杯鄭重交到了林雨鹿的手心裡。
兩人就好像是幼兒園時期剛交上的朋友，在拿遞任何東西的時候，都會認真地將東西放在對方的手心中，在確認對方拿穩之後，再鬆手。
這樣的舉動看上去十分和諧，但又莫名的疏遠。
“謝謝。”
林雨鹿點頭道謝，將收下的早餐像是囤積松果過冬的松鼠那樣，小心地藏進自己的桌肚裡，打算一會兒再吃。
對於林雨鹿的這些表現，江餘其實也有些無奈。
這妹子也不知道是缺乏安全感，還是說什麼別的原因，如果不把東西親手遞到她手裡的話，她不會認為這東西是她的。
上次江餘就是把麵包放她桌上就沒管了，林雨鹿硬是放了一上午都沒有碰，結果被一個厚臉皮的女生隨口一句‘你是不是不想吃呀？’而順走。林雨鹿當時沒吭聲，只是看著自己遠去的早飯，腦海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後來江餘就學聰明瞭。
東西得親手交給她，並且告訴這些都是她的。
只有這樣，林雨鹿才會將東西收起來，收進自己的抽屜裡。
撐著腦袋，江餘側頭盯著自己同桌那張養眼的俏臉看了許久。
他直溜的視線毫不遮擋，林雨鹿都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了。
豎起課桌上的語文書，林雨鹿半遮住臉，目光侷促地看向江餘，那個眼神似乎是在詢問江餘想幹嘛。
而江餘卻在臉上擠出了一個友好的笑容。
“能不能先透支一下，下一週的朋友費？”
在江餘的眼裡，林雨鹿的頭上浮現著一個比周圍人更大的感嘆號。
【！】
【作為0.3%含金量的學神，你強大的社交能力或許還能用在別人身上。】
【請幫助轉校生林雨鹿融入新的班級。並從其身上獲得朋友費五百元，進度：450/500】
“再給我五十塊錢就好。”
江餘盯著林雨鹿秀氣的眉眼，開口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