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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然。”祁少衍伸手虛扶一下，向來波瀾不驚的臉上浮現一抹擔憂。
唐然臉色慘白，嘴唇顫抖著想要說什麼，祁少衍俯下身聽著，只隱約聽到不會的三個字。
祁少衍不知道唐然為什麼突然這個樣子，看了一眼眼前一臉饜足的眾人，目光流轉，揹著唐然快步向山下走去。
“唐伯父。”祁少衍扶著昏迷的唐然，有些焦急的敲著門。
“吱呀——”有些破敗的木門開啟，唐父看著昏迷的唐然身形晃了一下，“小然怎麼了？”
聽著唐父的話屋內眾人忙來檢視，合力把昏迷的唐然安置在床榻上。
旁邊醒來便久久不語的唐景見狀，手指輕顫，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一陣風似的衝向床邊：“姐，我姐怎麼了？”
看著眾人均是直勾勾盯著自己，祁少衍第一次覺得頭皮發麻，向來淡然的聲音有些發緊：“不知道，突然就這個樣子了。”
“怎麼會突然這個樣子？”唐母急的團團轉，伸手一摸額頭，頓時驚呼：“好燙。”
一家人瞬間忙碌起來，這個時候生病發熱是會死人的。
一夜無眠，將將天明時，唐然才緩緩睜開雙眼，看著趴在自己床頭的唐母，再也忍不住捂臉哽咽起來。
唐母瞬間驚喜，上前環抱住唐然，輕聲哄著：“乖乖做噩夢了是不是，媽媽在這呢，別怕。”
唐然緊緊抱住唐母，泣不成聲，胡亂說著對不起，讓眾人都摸不著頭腦。
半響，唐然平靜下來，看著眾人擔憂的眼神，抿唇裝作不好意思道：“我看媽媽頭上突然多了好多白頭髮，突然就好傷心。”
眾人頓時鬆了口氣，唐母笑罵道：“你這孩子，媽老了有白頭髮多正常，難道媽還能活個幾千年不死啊。”
“我要媽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陪我一輩子。”唐然眼眶含著淚，笑看著唐母。
一群人打打鬧鬧，似又恢復到以前。唐父唐母叮囑了唐然幾句，出了房門做飯去了。
“姐，對不起。”唐景站在唐然旁邊，直挺挺跪下去，一張臉上滿是愧疚之色。
周小雅心覺莫名，卻沒有說話，唐景就是欠揍了，居然惹唐然姐不高興。
唐然沉默一會：“起來，今晚和我一起出去一趟。”
說著轉頭看向周小雅，“小雅也一起。”周小雅點點頭，心裡有些高興。
“你們出去一下，我有事和祁先生說。”唐然話鋒一轉就開始趕人，說話間眼神瞟向坐在一旁一動不動的祁少衍。
“還好嗎？”祁少衍溫潤的聲音響起，目光有些擔憂。
“嗯。”唐然悶悶應了一聲，聲音帶著不確定：“我想麻煩你晚上和我們一起走一趟。”
“是因為昨晚上那群人？”
唐然沒說話，祁少衍卻明白了，輕輕點了一下頭。他本來也是要再去一趟的。
是夜，唐然一行四人悄悄離開了屋子，月黑風高，寂靜的夜晚藏著未知的風險。
祁少衍走在最前面帶著路，厚重的雲層遮住了僅剩的光線，風聲呼嘯著拍打在四人臉上。
“就是這裡。”祁少衍看著眼前的空地，輕聲說道。
“這裡有什麼嗎？”周小雅看著眼前荒涼的景象，好奇的問。
沒有火舌噼裡啪啦的聲音，沒有笑談聲，沒有虔誠的祈禱，唐然竟生出昨晚的經歷是一場夢的荒誕想法。
“有聲音。”細小的聲音傳來，唐然飛快伸手拉住周小雅和唐景，把頭埋了下去。
“這點痕跡有什麼好清理的，真不知道老大在想什麼。”
“快掃吧，儀式快開始了。”兩道聲音隨著寒涼的夜風飄來。
“唐然姐，咱們是要搶他們的物資？”周小雅跟在唐然身後攪動著手指，不安的問道。
唐然聞言轉過身奇怪的看了周小雅一眼，沒有說話，只默默跟上前面兩人。
“至少翻了一座山。”祁少衍壓低聲音，抬眸看著前方若隱若現的火光。
和昨晚一樣的場景再次出現在唐然面前，唯一不同的是火堆前方立著一個高高的架子，乾瘦的少女腦袋無力的耷拉著，詭異的垂在胸前。
“是大妮。”唐然肯定的說了一句，目光死死的盯著前方。
唐景看著面前的場景，腦子裡劃過疑問。大妮是誰？我們是來救她的嗎？可看著唐然低沉的臉色，最終選擇不開口。
“跪。”孫勇一聲大喝，率先對著大妮跪了下來。身後人瞬間跪倒一片，跟著孫勇磕起頭來。
孫勇一臉虔誠的跪拜三下，口中念著一串晦澀難懂的語言，身後人滿臉狂熱，眼神灼熱的盯著大妮。
“請夜神享用。”孫勇說完站起身，身後瞬間站出兩個拿刀的漢子，朝著大妮走去。
“姐。”“唐然姐。”唐景和周小雅都一臉緊張的看向唐然。
而唐然心裡則是掀起驚濤駭浪，周身瀰漫著低氣壓，引得祁少衍都不由得側目。
孫勇一群人把大妮放在地上，高高舉起的刀似乎砍在唐然心上。
“住手！”一聲怒喝。舉刀的年輕人眼睜睜看著遠處淡藍色的水箭襲來，沒入他的身體，他疑惑的眨眨眼，張了張嘴栽倒在地。
“老么！”孫勇驚怒交加，目光似凝成箭，四周掃射一圈，大吼道：“什麼人鬼鬼祟祟，出來。”
唐然從石頭後面起身，目光沉沉，嘴角閃過一抹嗜血的笑：“你們在幹嘛？吃人嗎？”
唐然話一出，身後的唐景和周小雅心中一驚，再抬眼看見那火堆上的鍋和一旁生死不知的大妮，一絲絲寒意爬上背脊。
“胡說。”孫勇臉上的肉一抖一抖的，再看不到跪拜的虔誠，陰狠的目光劃過四人：“我們在向夜神獻祭，你們私自闖入，殺了老么，毀了祭神儀式，簡直該死。”
說完，地上突然多出數條藤蔓，纏住唐然一行人的腳踝，沿著小腿漸漸向上。
“殺了他們！”孫勇一聲令下，身後幾人紛紛向唐然他們攻來。
“火。”唐景大吼，腳下慢慢聚起火焰，藤條感知到灼熱，急忙向後退去。
一圈火焰溢位，熱浪掀翻幾人卻被突如其來的水龍吞噬。
周小雅破除禁錮，低低一聲怒喝，身如閃電一拳將那個水系異能者打飛。
拳風襲來，周小雅轉身接住，一記掃堂腿卻被躲開。
幾道身影向唐然和祁少衍攻來，唐然手握水華弓，凝聚水箭射出。祁少衍卻只站在原地，輕輕抬眸：“神說，要有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