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友，請施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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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能說，你也千萬別管，咱倆認識這麼多年，萬一將你也牽扯進來，弄得個晚節不保的結局，我這老臉往哪擱？”
林千里搖了搖頭，似乎對那人的身份極為忌憚，隨即話鋒一轉，看似不經意地嘀咕道，“能神不知鬼不覺在我身上下毒，這事兒可沒幾個人能做到。”
看似不經意的言語，卻明顯意有所指，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微妙，林欣兒略一忖度，目光便不自覺轉向了正站在一旁的李福。
老爺子衣食起居都由李福一人負責，從未假手於人。
“大小姐，你是在懷疑我？”
李福心頭一驚，面露恐慌，而後朗聲道，“我跟著老爺子幾十年了，怎會害他？”
“李福啊，我記得前年你那小孫子說要開個公司，你還準備讓我幫襯一把，後來卻沒提過這檔子事了，他那公司開起來了吧，生意怎麼樣？前段時間好像聽你說起過，做得有聲有色的，應該是遇上貴人了。”
“我老了，可並不糊塗，有些事當時沒細想，但今時今日忽然串到一起，答案自然就出來了。”
林千里看向李福，嘆息一聲，隨後接著道，“人都有軟肋，我能理解，就是覺得有些可惜，人嘛，年紀一大，就特別念舊情，少一個老朋友，遠比失去其他東西更叫人心痛。”
這已經不是在懷疑，而是在明著告訴李福，他所做的一切，早已被人盡收眼底，再否認下去，就丟了體面了。
李福聞言怔在了原地，緊接著臉上便顯露出了掙扎的神色，猶豫良久，他終於下定了決心，失魂落魄地走到林千里面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從年輕時便跟在林千里身邊，他遠比任何人都清楚後者的脾氣，這件事如果後者要查，根本瞞不住。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坦誠遠比嘴硬要來得痛快。
“老爺子，我不是人，您要殺要剮都行，惟願不要牽連家人。”
李福不斷磕著頭，青石板“砰砰”作響，只是眨眼間，額頭便滲出了鮮血。
沒人上前阻攔，就連林欣兒都無動於衷，秦重自然也不會插手。
做錯事，就得認，更何況是背叛？這個詞的沉重，足以壓垮幾十年的情誼，林家待李福不薄，卻落得這般結果，最難受的，應該便是林千里吧。
“你走吧，怨不得你，就算你不做，也會有別人對我下手，結果倒是不可避免。”
沉默了好一陣，林千里才搖了搖頭，“只是以後，你我再無瓜葛，到我死的那一天，都不想再看到你。”
聽得這話，李福渾身一顫，隨即眼中浮現出一抹悽然，他最後重重地磕了三個頭，這才直起了身子，不發一言，轉身離去。
秦重在旁看著這一幕，不由得眉頭微蹙。
以德報怨？老爺子恐怕不是這樣的人，他年輕時能一手將林家壯大到在清海聲名顯赫，過往走過的旅途中必是殺伐果斷，莫非人一年邁，便容易心軟？
“真沒想到竟然會是福伯，爺爺，你就不恨？不打算追究到底？”
林欣兒亦無法相信，平日與林千里親如家人的李福竟然真是那投毒之人。
朝夕相處的主僕二人尚且如此，這世間人性難道都經不起推敲？
“老爺子厲害，三言兩語便將人揪了出來。”
秦重恭維了一句，笑著說道。
“我怎會不恨？李福只是迫於無奈成了別人手裡的刀子，若我能再站起來，自然不會善罷甘休，我要找的，是那持刀的人！”
林千里朗聲喝道，雖然坐在輪椅上，但氣勢仍在，威嚴盡顯。
“雖查明瞭原因，但此毒紮根已久，已入膏肓，若要將之驅除殆盡，令阻塞的經脈恢復，老夫愚昧，實在想不出解決之道，小友既胸有成竹，還請解惑。”
李乘風在旁等待已久，醫者難免見獵心喜，秦重既然說了有辦法，那他自然心癢難耐，想要看看後者究竟是有真本事，還是在譁眾取寵。
“很簡單，用針。”
秦重眉峰微挑，顯得極為從容，“李會長行醫多年，見識廣博，不知可曾聽說過追魂九針？”
丹塵的傳承，單論醫道，能夠生死人肉白骨的秘術極多，大多數或許早已淹沒在時光長河之中，而這追魂九針，其實並不算太特別，在一眾秘術之中甚至排不上名號，之所以選擇用它，只是因為它正好適合林千里的病症，但讓秦重沒想到的是，李乘風和林千里在聽到這四個字之後，竟都激動得無以復加，眼中滿含景仰，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小友，聽你這意思，你竟然會追魂九針？”
李乘風搶先一步上前，雙手搭上了秦重的肩膀，聲音都在顫抖，而林千里行動不便，只能坐在輪椅上一臉期待地看了過來。
“會。”
秦重點了點頭，“可能需要半個月的時間，我每天為老爺子施針一次，同時輔以疏通經脈的藥方，每日服用，應該便能將他體內毒素排盡，到時候他便能嘗試站起來。”
“這就是你的造化？哈哈哈哈，放心，我不是要打探你的秘密，不過你若真學會了追魂九針，恐怕要不了多久便能名揚華夏，成為醫學泰斗！”
林千里仍是有些不敢相信，他與李乘風皆是醫道中人，當然聽過追魂九針的名號，此針法乃數百年前醫聖張若景所創，但早已失傳，其名為追魂，玄妙可見一斑，相傳能夠一針定生死，九針驚閻王，治療他的腿疾自然是手到擒來！
秦重笑了笑沒說話，這破針法也算造化？若是林千里知曉丹塵的傳承有多浩瀚，恐怕會驚得立馬從輪椅上蹦起來！
“說來慚愧，老夫從醫多年，此等驚世駭俗的針法只聞其名，從未親眼見過，今日有機會能一睹玄妙，算是三生有幸。”
李乘風爽朗大笑，隨後從懷裡摸出了一個小包，解開搭扣，一套精美絕倫的銀針展示在眾人眼前。
每一根銀針皆是精緻無比，針尖閃耀著寒芒，針尾卻並非平直，而是婉轉蜿蜒，且呈現出一抹淡淡的青色，一看便知絕非凡品。
“老李，你這青龍針可是輕易不會拿出來示人，難道……”
林千里笑著問道，話未說盡，意思已經很明顯。
“這套銀針我珍藏多年，雖然隨身攜帶，但從未有過動用它的念頭，沒想到今日遇上追魂九針，可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李乘風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隨後一臉鄭重地將青龍針呈給了秦重，接著說道，“眼下也尋不到其他銀針，只能以此先將就了。”
“小友，請施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