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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裡，趙得江的屍體正安安靜靜的躺著，一如放進去那般樣子，毫無變化。
那張臉碰的都是淤青，沒有任何表情，最為典型的一張死人臉。
杜清拍了拍我的肩膀，沒有防備的我渾身一顫，連忙開口道。
“杜大哥，我絕對不會看錯的！”
咬緊了牙關，神情萬分堅定，也讓杜清重新思考起這件事情。
兩人一起經歷過許多，自然是會相信的，他微微皺緊眉頭，示意我不要再說。
三更半夜，橫死的人怨魂難散，怕是要搞出點動靜。
只希望趙得江的老婆能快些回來，再上一道保險，想必能讓我們睡個安穩覺。
我遞過去杜清手裡一根菸，兩人相視一笑，全都苦笑出聲。
菸頭忽明忽暗，抽吸了幾口，內心的波瀾才略微平復。
就在這時候，趙得江的老婆和她的妹妹一起回來，一隻鮮活的大紅冠子公雞，還有一包硃砂。
“秦大師，你看看還缺什麼，我們再跑一趟也可以！”
妹妹眼神關切，開口問道。
我趕緊擺了擺手，這些就已經足夠，人身都不是鐵打，怎麼好意思把她們折騰來折騰去。
就和杜清分工明確，我來宰掉那隻公雞，取血畫符。
杜清則是將硃砂碾的更細碎一些，只等著公雞血放入碗中，將其摻拌進去。
“臭小子，你能不能行？”
見我遲遲沒有動作，杜清語氣玩味，擺出一副想要看我笑話的架勢。
作為一個男人，哪能說自己不行，我從帆布包內掏出了那把剪刀，一分為二，倒也用的趁手。
一手握住公雞脖子，懸空提起，一手持著剪刀的一股，朝著脖子處快速揮去。
不多時，公雞血四處噴濺，還有溫度，杜清將碗遞過來，滿滿當當的接了一碗。
“杜大哥，接下來可就看你的了。”
我笑了笑，知道在畫符方面，杜清絕對是行家裡手，果然不出所料，他很是爽快的答應下來。
沒過去多久的時間，一張定屍符便畫了出來，公雞血摻拌著硃砂，威力非比尋常。
一通鼓搗下來，趙得江的老婆與她的妹妹全都被震驚到，嘴巴微張，算是長了見識。
我笑了笑，如今大功告成，只剩下最後一步。
“芽芽呢？這張符，得她來貼。”
話說出口，趙得江的老婆臉色驚訝，很不想讓孩子摻合進這種事情來。
好在妹妹是個知情懂理的人，與我詢問起原因，若是說得過去，倒也無妨。
既然如此，我還有什麼好隱瞞的，就把好處全部說出，一五一十。
“你們有所不知，孩子為真，這個真，一時半會兒我沒法解釋給你們聽。”
“只需要明白孩子身上的氣，對於一些詭異極其剋制，又是血親，這張符由她去貼，哪怕趙大哥起屍，也不會鬧出太大的動靜。”
起到的效果是一方面，更能利用其血親的身份，趙得江若是變成行屍也會有所顧及，很大可能會選擇認命。
杜清站了出來，補充了幾條我沒有提到的，趙得江的老婆還在猶豫，卻見到芽芽從房間裡跑了出來，一臉認真的開口說道。
“我不想爸爸變成怪物，我願意！”
好！
我沒想到，一個孩子要比大人還好溝通，將她抱了起來，小聲的安慰。
“只要按照叔叔所說的去做，你爸爸不會再受苦的。”
“嗯嗯！”
芽芽年紀不大，心思純粹，只想讓橫死的趙得江在人間走完最後一遭，下輩子還能投胎轉世。
一旦起屍，那便是逆天而行，哪怕我們不將其誅殺，只怕也會有晴天霹靂，將他轟殺成渣。
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們每個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還未封棺，這張符顯得至關重要。
趙得江的老婆在我的授意下，抱著芽芽坐在了棺材頭。
“芽芽乖，貼上去就可以，媽媽在這裡，不要害怕。”
說到底還只是個孩子，坐在棺材上的一霎那，哇的一下哭出了聲。
一時之間，我和杜清大眼瞪著小眼，徹底愣住。
“完了！”
“棺頭見哭，壞大事！”
我與他先後開口，都怪我事先沒有去安頓，趙得江的老婆還在那裡乖哄孩子，我卻大步流星的走過去。
她握著定屍符，我握著她的手，用力拍在了棺材蓋上。
整個過程，都沒有一絲異樣，做完這一切之後，趙得江的老婆趕緊把孩子抱走。
我深呼吸幾口氣，俯下身子去看，那張臉還算正常，這才是放下心來。
朝著杜清投過去一個放心的眼神，他也鬆了口氣，叫我過去。
“臭小子，希望一切正常吧！”
“棺頭見哭聲，這可不是什麼好的徵兆。”
他把話說完，我強擠出一絲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
不怪我大驚小怪，幹我們這一行的，大大小小的規矩都得記著。
稍有不慎，就可能讓事情發展到難以掌控的地步，絕不是在開玩笑。
“希望吧！”
我隨口應了一句，今天夜裡，誰都睡不踏實。
要說趙得江的老婆也算細心，特意騰了一件寬敞點的房子，讓我和杜清安心休息。
開著燈，兩人都未言語，沉悶的氛圍更讓彼此感覺到這次事件的棘手。
到最後還是我主動開口說，打破了這般沉悶。
“杜大哥，要真是風水局，一般人可弄不成。”
“你這個朋友，平日裡有得罪過人嗎？”
思來想去，我還是覺得要先找到一個突破口，不然的話，我們就好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轉。
聽了我的話，杜清微微皺眉，陷入到沉思中。
要說他和趙得江的交情，倒也對他了解，想了半天都覺得不太可能。
“這傢伙專注在生意上，不管跟誰都笑臉相迎，不去得罪。”
“你算是把我問住了，實在不行，等天亮了我去找他媳婦問問，到底是什麼情況。”
杜清嘆了口氣，眼下沒有一丁點的法子，只能是以不變應萬變。
“睡吧！”
我打了個哈欠，看看時間，不知覺中都已經是凌晨四點鐘，再用不了多久天就要亮。
院子裡很安靜，最讓我們擔心的事，並未發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