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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
人群已經走遠，我忽然間變了臉色，眼睛瞪直，抬起的一隻手劇烈顫抖。
“臭小子，一驚一乍的，怎麼了？”
本就把心提到嗓子眼，見我這個樣子，杜清差點沒被氣到吐血，趕緊開口追問緣由。
我倒吸幾口涼氣，眼裡頭滿是驚恐之意，神情恍惚，哆嗦著開口道。
“杜大哥，是我看花了眼嗎？”
“隊伍走掉的時候，那兩根魂幡可曾飄起來？”
話說出口，杜清臉色大變，猛然驚醒。
仔細回憶過後，確定魂幡耷拉著。
呵！
杜清臉上堆滿苦笑，朝著我看了過來。
“臭小子，看來今晚要倒黴的，是咱們哥倆！”
報廟報廟，說白了就是去認陰間的門，其他人只是作陪，真正的主人公當然是死者的魂。
跟著魂幡，到了廟上，這裡頭大有講究。
可剛剛魂幡不起，說明魂未跟去，還在院子裡，不願意下到陰間，怕是早已經怨氣滔天。
“那還等什麼？”
“人家不想走，要不試著見一面？”
我嘆了口氣，一邊說一邊從帆布包內把香燭紙錢拿出，插在地上四根，緩緩點燃。
神三鬼四，就是點給趙得江的魂，雖說是自己撞牆而亡，若真是被人壞了風水，佈下殺局，會有這麼重的怨氣倒也說的過去。
杜清沒有阻止，就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更想趁著這個機會得到些有用的線索。
院子裡靜悄悄的，只有我和杜清兩個人，各自抽菸，來回踱步。
那幾根蠟燭馬上就要燃燒殆盡，一切正常，我不由得皺緊眉頭，還以為是自己供鬼的法子不對。
剛要和杜清請教，就見他臉色大變，朝著一個地方直直的看去。
嗯？
我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這事成了，趕緊轉身。
果不其然，一道淡淡的虛影朝著我們逐漸走近，只有一個輪廓，卻有一股陰寒之氣撲面而來。
最讓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那道虛影竟然能夠發出響動，怨氣再凝結些，絕對會化為厲鬼。
“好兄弟，到底是怎麼回事？”
“誰害的你？快跟我們說，既然來了就一定還你一個公道！”
杜清嘗試著去交流，那道虛影不斷的用手筆劃，只能發出一些模糊之音。
“杜大哥，這樣下去可不行。”
我咬緊牙關，算算時間，再有半個多小時，報廟的人就該回到院子裡。
到時候陽氣壓住陰氣，這道虛影怕是不會再顯行，杜清同樣著急，問了半天都一無所獲。
蠟燭已經燒到了底，這更是一個棘手的問題，燭滅魂散，再相見絕無可能。
陰魂顯形，哪有那麼容易，機會失不再來。
“老哥，你有什麼冤屈，說不出口就寫下來。”
“天地無情，人有情，我和杜大哥知道你死的冤。”
我換了一種思路，時間不容耽擱，只能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去做。
剛開始的時候，杜清並不看好，卻沒想到實際的效果遠超出我們的想象。
那道淡淡的虛影絕對是聽懂了我的話，竟然半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發顫。
等到蠟燭燒盡，他也消失不見，唯獨地上留下了淺淡的痕跡。
“杜大哥，你快來看！”
我激動不已，用手指著地面，沒想到已經死去的趙得江真的為我們留下線索。
只有一個字，寫的歪歪扭扭，更像是滴水的痕跡。
用不了多久，便會不復存在，我趕緊用手機拍下一張照片，同時記在了心裡。
是一個腳字！
就在我和杜清感到疑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報廟的隊伍已經回來。
和去的時候不太一樣，沒有敲鑼打鼓，沒有鞭炮開路，引路燈籠都已經滅掉，眾人全都將頭低著，沉默不語。
不知內情的人看了，還以為這些人都被鬼附身，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和杜清對視一眼，趕緊走了過去，這是當地的民俗罷了。
熱鬧是給沿路的鬼看，讓它們多多照應，安靜是給死去的人看，讓他知道事已至此。
“嫂子，一路上沒出什麼事兒吧？”
我問起趙得江的老婆，按說魂未去，上廟的時候定有異象。
還真讓我猜對，趙得江的老婆面色悲痛，就把當時的情況娓娓道來。
上了廟之後，他們便開始哭廟點紙，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沒碰過水的紙錢就是不能點著。
幾個人輪番去試，全都無濟於事，一直等到芽芽跪在廟下，哇的一聲哭出來，這才是有了好轉。
“真是奇怪，哭過之後，一下子就能點著。”
她現在想起來都感到頭皮發麻，趕忙詢問我是不是趙得江死的冤，不願意認門。
聽了這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隨便編了一個理由，搪塞過去。
至於紙錢在廟上點不著，那是陰間的差人生了氣，芽芽哭過後才變得於心不忍，高抬貴手。
“不是什麼大事，既然已經報過廟門，今夜就封棺吧！”
已經得到線索，我不想夜長夢多，一日不封棺，一日就會有變故。
並不是說趙得江死了以後就變得惡毒，回來報復這些無辜的人。
實在是人死之後，墮於黑暗，又有怨氣不斷凝結，一旦起屍化鬼，再想要處理就沒有那麼容易。
情況變得棘手，光靠我和杜清還真不一定能夠應付的了，這樣做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言明利害關係，我還以為趙得江的老婆會多加阻撓，事實完全相反。
“幾位大師，我知道你們有真本事，我家男人死的冤枉，千萬不能再遭罪了。”
“真要是遭了天譴，我對不起他！”
女人的話情真意切，絕無半分虛假，我點了點頭，便準備讓杜清去主持封棺儀式。
“臭小子，有好事永遠想不到我這裡，生怕我閒下來。”
杜清翻了個白眼，看上去不情不願，實際上義無反顧。
也能趁著這個機會，送趙得江最後一程，朋友一場，到此而終。
便穿上了法袍，這還是我頭一次見到，不由得感到震驚。
行當裡頭，主事的法袍也有講究，紫紅青藍，分出等級。
偏偏杜清穿著紅袍，彰顯出他的地位絕對不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