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章 不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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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虞歲歲正站在陽臺上。
如果王興跟虞歲歲有點父女連心，或者靈光一現，在客廳裡朝星瀾小區1201看一眼，他的眼睛再尖一點的話，就會看到虞歲歲在冷冷地注視著他。
可惜一個都沒有。
……
7月2日。
窗外的雨水嘩啦啦下著，電閃雷鳴。
經過一天一夜的積蓄，雲省的雨已經有一個成年人膝蓋那麼高高了。
渾濁的雨水裡，偶爾能看到幾條魚兒，它們都是附近公園池塘裡的淡水魚，一隻只甩著尾巴，在驟然變大的嶄新的世界裡暢快地游泳，不時跟兩條腿的人類擦腳而過。
也許它們會想這些永遠跟他們隔著陸地與池塘的兩腳獸，為什麼此刻會跟它們在同一片水域裡？
也許在魚兒的世界裡面，人就是兩根筷子一樣的存在，它們在疑惑為什麼世界裡出現了那麼多的‘筷子’？
魚兒的遊動不能阻止人類社會的正常運轉。
暴雨還在嘩啦啦下著，由於雲省每年都要來那麼幾天的原因，人們早都習慣了，生活沒被影響，頂多抱怨一下為什麼雲省每年都要來那麼幾次，排水系統還是那麼垃圾。
遠處的寫字樓亮著，水電仍然暢通無阻，外賣可能晚點但仍能送達……虞歲歲從快遞員手裡簽收了自己買的一大摞書。
幾百本的書，快遞員專門拿了一個小車推了過來。
他的衣服被雨打溼了，小車上的書，只有包裝的紙箱子被打溼了一點，裡面的書一滴雨滴也沒沾上。
快遞員幫虞歲歲將書全部搬到客廳的地上，堆在一起，他跟虞歲歲吐槽著：“這雨可真大啊。”
虞歲歲點頭：“前幾年的雨都沒有這麼大呢。”
快遞員想了想：“到還是有的，四年前的雨不就比這個還大嗎？”
那是他最後一年的讀書生涯，高三又累又苦，那年因為突如其來的大雨，他放了一天假，美死他了。
快遞員記得很清楚。
他失笑地搖搖頭，“不過我們市裡每年都要來這麼一出，你可能都不記得了。”
虞歲歲：“我只覺得這個雨跟小說裡要天災末世了一樣，我在想要不要去多買點吃的呢。”
天災，末世的一種，通常是各種極端天氣接踵而來，生物大規模滅絕(也會有生物變異的，但虞歲歲經歷的天災末世不是，至少她沒見到過)，主題總是人類苦苦求生。
這種題材流行了好多年，快遞員也是個小年輕，偶爾會看一看這種文。
他看著手中搬著的虞歲歲買的各種各樣的網路小說，非常理解她為什麼會這樣子想。
喜歡看小說的，一般腦子都會胡思亂想，快遞員曾經還沒被生活磨平稜角的時候，也很喜歡胡思亂想。
什麼外星人啊，變嫁，穿越重生，金戒指……區區末世，快遞員太明白了。
他非常配合：“嗯，我們是得多準備一點吃的，萬一這個雨下個十天半個月不停呢。”
他將所有的書，按照虞歲歲的要求擺在地上後就匆匆忙忙走了。
還有下一單呢。
虞歲歲不知道這人會不會去存點吃的，她希望他會。
這雨何止十天半個月不停，它會一直下，一直下，越下越大，越下越大，直到下到第三十天，把十層高的樓給淹了。
然後跟地圖重新整理一樣，猛然變成下一種極端天氣。
完全不給地球上的任何生物，適應環境的時間。
虞歲歲回到空間。
她首先聞到的是雨水溼潤的氣息，空間裡也在下雨，跟外面的狂風暴雨不同的是，空間裡面的雨如細絲，輕輕落在地上，滋潤萬物。
[歡迎回來。]
[當日空間剩餘使用時間：120分鐘。]
虞歲歲將這幾百本書搬進空間的圖書館裡，擺滿了一個書櫃。
這圖書館也是很大，有一萬個書櫃，虞歲歲只填滿了萬分之一。
虞歲歲隱隱約約知道，這個圖書館會隨著空間的升級，擴大場地，屆時可以放更多的書，只要等級升得夠高，上億個書櫃都是可以的。
如此多的書櫃，虞歲歲覺得她要是想擺滿的話，可以準備在末世到來後零元購。
虞歲歲不知道末世到來後還會有多少人會看書。
但她知道，至少虞歲歲自己，上一輩子，天災到來後，是一本書都沒看。
身邊遇見的人也是一本也沒看過。
有的人甚至在又短又漫長的十個月內，連字怎麼寫都忘光了。
虞歲歲不能身邊即世界，但她身邊的人全都是普通老百姓，占人類社會最多的一個人群，如此龐大的數量都沒人看書，想來想要零元購還是很簡單的。
她又來到倉庫裡。
那能夠幾十個虞歲歲使用到死的，堆滿了整個倉庫十分之一的物資，是虞歲歲這輩子的依靠，虞歲歲看到它們，就覺得心安。
虞歲歲視線落在了冷凍的肉，菜身上。
現在社會還能正常運轉，虞歲歲有點糾結要不要做些現成的菜儲存在倉庫裡面。
虞歲歲想了想，又放棄了。
她做的東西，只能說是能吃。
早做晚做都一樣。
不如晚點做。
……
電話響時，虞歲歲再給自己煮速凍餃子當早餐吃。
是王興打來的，此時十一點。
聽他迷迷糊糊的聲音，想來是剛起床。
“歲歲啊，我這裡的雨實在太大了，可能來接不了你。你那邊公交車開了嗎？開了的話，你自己坐車回來行不行啊？”
虞歲歲站在1201的陽臺上，看著地上已經到人膝蓋的水，再看看對面小區，站在403陽臺上打電話的王興。
虞歲歲有點不理解，為什麼王興會覺得同一個市裡，他這裡水快把一個小孩子給淹了，姥姥姥爺老家的車卻可以正常通車？
是誰給了他這種自信？
還是陳靜雯來打的圓場。
“你在胡說什麼？歲歲啊，外面的雨那麼大，回家也不安全，你在姥姥姥爺家再呆一下啊，等雨小了，我們就來接你……這雨也真是的，都快到人大腿了！”
……
7月3日。
暴雨更大。
積水如陳靜雯所言，真的到了人的大腿。
這次直接超過了四年前那場暴雨的紀錄，雨卻還沒有停息的兆頭。
它片刻不停，嘩啦啦從天上往下落，叫人想不通如此多的雨水是從哪來的。
雲省由於夏天總會下暴雨，居民樓都會修個臺階，這樣一樓會更高一點，也不容易被水淹。
而當大水到了人大腿的位置的時候，不可避免地有很多一樓都被淹了。星瀾小區一樓也不例外。
一整個白天，虞歲歲都聽到一樓乒乒乓乓搶救的聲音。
晚上，陳靜雯給她打來電話問平安，虞歲歲假意關心王小龍的腿怎麼樣了。
說到這個陳靜雯就心煩。
王小龍的腿在這個時候骨折可真選了個‘好時機’。
這大暴雨天的，中藥店都關門了，哪有地方給王小龍買中藥。
至於西藥，陳靜雯是覺得中藥包治百病的，她一般不給王小龍碰西藥。
這還是不是最關鍵的。
最關鍵的是，由於大暴雨的原因，那些超市菜價飛漲，漲得陳靜雯兩眼一黑。
剛給王小龍看完病的陳靜雯一家窮啊！他們都快吃不起飯了！
陳靜雯委屈但堅強：“即使只能給他們吃菜市場不要的爛葉子，但歲歲放心，阿姨依然會照顧好爸爸弟弟的！”
打完電話，虞歲歲噗嗤一笑，陳靜雯還真給她發來爛葉子的照片！
這照片肯定是陳靜雯精心挑選過的，這一塊洞，那一張腐葉，虞歲歲甚至在上面看到了蛆。
虞歲歲想了想。
虞歲歲回了一張青翠欲滴的菜葉子照片，她還給這張照片P了個圖，使它顯得完美無瑕，仿若翡翠做成的，誘人想吃。
“爸爸阿姨弟弟你們好慘，不像我，可以吃鄉下現摘的蔬菜，純天然無新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