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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拂池無視所有人的詫異,往前走。白訶緊張地喊了一聲:“小池——”

謝拂池恍若未聞,撥開霧靄,朝魔尊走去。天光透過雲層,灑落在她走過的路。

在眾人眼中,她似是光明的神邸,所行之處,皆是明亮。

驅散陰霾,抬手停止了時間,他輕聲問:“你為什麼還不走?”

東西拿走了,人也救走了,你到底為什麼回來?

謝拂池走到他身邊,微微仰頭,認真地看著他:“是啊,我怎麼還不走?”

她從來不是一個喜歡忍氣吞聲的人,被他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她實在有太多怨恨,太多難聽的話想對他說,她要問他為何拋下他一百年,為何當年不辭而別,為何——

至今不敢面對她。

他的面色已經開始蒼白,銀眸慢慢泛出血色,彷彿一眨眼,就要流出血淚。

他說著最無情冷漠的話,卻用自己最大的能力去阻止天蝕。

“我知道嗎?我現在應該轉頭就走,讓你專心做你的魔尊。”她輕輕說著,閉了閉眼,“而我,也能繼續做我自己逍遙快活的上仙。”

“可是我不甘心。”

“為什麼啊,時嬴。”她有些疑惑地微微側頭,重複了一遍,“為什麼你要這樣騙我?”

萬重雲臺上一線天光,大祭司手擎燈燭,寂靜著立在臺下,風吹的周圍颯颯,連帶著心也空空落落。

魔尊對於她的反應設想過很多,許是憤怒,許是譏笑嘲諷,又許是不屑一顧——卻沒想到她會是這樣這樣,冷冷清清,蒼白又怔忡。

光影勾勒出她纖細高挑的身形,青色的裙落著微光,無風自舞。她的臉白皙到過分,幾乎浸了一夜的水,連眼眸裡都泛著微薄的水光。

是啊,他憑什麼讓她等呢?又憑什麼自私地利用她的心軟,將她困在身邊演那一出拙劣的傀儡戲呢?

他的目光在她眉間鮮少浮現的困惑中凝聚。

“我沒想到你還會回來。”他說,“但時嬴只有真正死了,才能活在你心裡。”

他褪下了面具,似乎也褪下了習以為常的冷漠。一向運籌帷幄的尊上,此刻如同犯了錯的孩子,既無措,又可憐。

她呼吸在發抖:“你怎麼知道他死了才能活在我心裡!你憑什麼這樣以為!你聽我說過嗎?到底這是我的想法,還是你的一廂情願!”

風越吹越大,幾百盞燈燭被狂亂的撕扯著,燭火搖搖欲墜。

每一個字卻都直擊人心,她的聲音明明不低,她明明滿眼憤怒,卻莫名給人一種委屈地幾乎要流淚的錯覺。

他怔住了。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謝拂池露出這樣的脆弱,即使是被鎮心丹誘惑的那個夜晚,她也不曾委屈到落淚。

“時嬴,”她又一次在他面前喚出這個名字,唇瓣被水浸的蒼白而乾涸,“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無情無義,這樣不值得——”

“與你並肩嗎?”

並肩。

像是一道驚雷劈開混沌的心府,粉碎一切,只剩下這兩個字在曠野上嗚咽盤旋。

他從未想過謝拂池會願意放下偏見,他也從未想過謝拂池在知道一切後會說出這兩個字。

他踉蹌一步,抬起手臂,緩緩地,用力地將她單薄的脊背攬入懷中。連臺階也沒來得及下,他單腿跪地,顫抖著雙手。

他抵住她的肩窩,死死凝視著她身後的天光,一字一頓,艱難道:“可是我答應過你,不會入魔,但我還是成了魔尊。”

謝拂池感覺自己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他勒的那麼緊,呼吸滾燙。那乾淨的氣息又一次縈繞著她,一如從前。

好不容易冷硬起來的心腸,一瞬間又恢復了柔軟。

“你不見我……”她張了張嘴,理智防線潰不成軍,“就是……就是因為這個理由嗎?”

沒有回答,他只是無聲地將她擁地更緊,似乎要嵌入骨血。

明明貼的那麼緊,謝拂池的身體卻一陣陣地發冷,她不知自己應該是什麼心情,只覺一路積累的疲憊此刻終於席捲而來。

流光飛舞間,魔尊眸底萬般情緒翻湧,手指用力到發顫。

“對不起,對不起……”

他沙啞的語調壓抑著太多的痛楚,每一個音節都在空氣中細微顫慄,艱澀無比,自責無比。

“就算你這樣說,我也不會原諒你……”

他低低道:“可你還是回來了。”

她定了定神,努力穩住模糊的思緒,怔怔抬起手臂似要回抱他,卻又無力地垂下來。思緒漫開的瞬間,她終於支撐不住將頭抵在他肩上。

“是……但我不原諒你……”

*

上一次的天蝕整整延續了一個月,魔界望族子民都會分到一顆護心丹,而平民則無力抵抗,只能艱難求生。

這次卻大大不同。

長戎魔君利用談氏一族私藏的那條靈脈,生產出了大量的護心丹,可對魔族平民售賣,只是價格不菲。

不過祭祀之後,天蝕的情況竟有所好轉,魔族子民們對魔尊的信仰更深了一層不說,這大量丹藥算是砸在談氏一族的手裡了。

對此,談氏很是不滿這樁交易,讓談氏損失了一條靈脈不說,連帶著子民對於十二族都生出許多怨懟來。對此,魔君夫人只是冷笑:“我倒覺得他是故意的。”

談氏族長坐在亭中,四面環湖,無可竊聽。他肅了神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魔君夫人捻了顆杏子入口,手中搖著一把團扇,“這次天蝕,十二族趁火打劫,魔尊卻力挽狂瀾,換了哪個魔族都會覺得十二族不值得信任吧?”

族長震駭難言:“你是說,長戎魔君是魔尊的人?”

杏子汁水四濺,魔君夫人輕輕拭去手背的黏膩,意味不明道:“族長慎言,我們都是魔尊的臣子。”

談族長腦海中浮現傀老死前的場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這樣的威壓與靈魂深處的恐懼,沒有人想再經歷第二次。

魔君夫人又道:“祭典上遭逢此難,十二族卻冷眼旁觀。魔尊雖未多加責罰,但十二族仍為向尊上正式請罪,族長,您應該知道怎麼做。”

談氏族長仍在遲疑:“但此時表明忠心,尊上必會藉此機會打壓我們吧?”

“大祭司都率先表明了態度,您怎麼還不明白如今的形勢?”魔君夫人慢條斯理地擦著手,心中輕嗤,但面上仍是謙卑:“那位魔君已經……天界必然蠢蠢欲動,若是此刻再失去尊上,魔界又該如何自處?”

她這一席話,彷彿撥開雲霧。談氏族長驟然驚醒:“大祭司說傀老目光短淺,原來是這個意思!”

無論魔尊到底是誰,此刻岌岌可危的魔界絕不能再得罪他,唯有俯首稱臣,方得一線希望。

想明白這一層,談氏族長立刻道:“我去寫請罪書,祈求魔尊諒解。”

“族長深明大義。”魔君夫人點點頭:“我也要入星辰宮一趟,證實一下那個傳聞。”

魔尊如果是那位的話——

那她那日陷害的人,豈不是……

她心中一沉,隱隱有些不詳的預感。

族長踏上小船,忽地想到什麼,回頭道:“我記得阿歆你以前是不吃杏的。”

魔君夫人按住袖中刀:“嗯?”

小船搖晃,族長受了風,咳嗽起來,半晌才抬起蒼老的臉:“族中事務繁忙,若是得空,記得回來幫忙料理一下。”

是要她掌權的意思。魔君夫人勾唇,眼中意味不明:“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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