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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們如此欺凌但眼前兩位仙人依然沒有動手,顯然如那聲音所言的一般,仙人不可隨意殺生。
他說這一番話把自己擺在了弱勢,倒是顯得謝拂池他們斤斤計較了。覺得他說的在理,鬼魂們也隱隱騷動起來。
謝拂池伸出食指搖了搖,“不不不,你誤會了一點。”
斷臂鬼見她沒有反駁,來了些底氣,挺了挺胸脯,“誤會什麼?你們這些仙子仙女又逍遙又自在,哪像我們凡人,動不動就生老病死。”
“我是說,你誤會了自己的物種。”謝拂池微微一笑,“你已不是凡人,只是凡人的魂魄,下輩子可能是人,也可能是朝生暮死的蜉蝣,不過我覺得你應該是隻狗。”
那斷臂鬼臉色大變,“你一個仙人為什麼要咒罵我?”
謝拂池悠悠道:“因為我和幽冥司司主很熟,所以下輩子你應該是條狗。”
誰跟這些玩意講道理?謝拂池可沒有這種好耐心,讓他們覺得怕就夠了。
“你!”
謝拂池瞧了他們一眼,口吻十分平淡,“所以不想做豬做狗的都給我老實點。”
看起來她心情確實不大好。外頭雪又大了,天地間一片瑩白。
時嬴將固魂丹放入口中時,如此想到。
除了那個斷臂的喚作方少河的,其餘人倒是表面很乖順,謝拂池一個個問過去,而後陷入了僵局。
遂逮了剛剛的那個李妗妗,問:“你們可還記得怎麼死的?”
李妗妗臉上慢慢騰起一縷紅,吞吞吐吐道:“就是,就是忽然沒了意識,醒來就在這裡了。”
謝拂池一看就知道有貓膩,不耐煩地抖了抖劍,“下輩子不想做醜八怪就別繞彎子。”
李妗妗頓時花容失色,“別,我說。我剛剛從眉山拜神回來,路上遇見一個男人向我討水喝,回去的時候那個男人……咳,他說晚上來找我,我答應了,然後我就夢到了他,後來才發現自己死了。”
“什麼男人?”
李妗妗道:“是個很英俊的白面書生。”
“不是,分明是個少年郎。”立刻有人反駁起來。
“什麼男人啊,明明是個美人。”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說起來,每個人口中的兇手都不一樣。
謝拂池聽的頭大,連忙拍了拍石壁,“停!”
“青鬼白天不能出來活動。”時嬴已經處理好了傷口,朝她走了過來,嗓音卻略有些低沉,不復清冽。
謝拂池點點頭,“青鬼不能食用活人之物,說明她必然有同黨,我隱約聽過好像有一種魔界的秘法,可以藉由凡人心臟去召喚死去的魂魄。”
“召魂術。”時嬴淡道:“但此術失傳已久,若施此法,城中必有妖物與之合作。”
他分明是捕捉到了一絲魔氣,如今種種跡象都表明有人想逆天起死回生,卻不知是不是替那少年起死回生,若是如此,無論如何都必須誅殺。
一開始謝拂池就想到了此種惡術,但此術乃魔族辛秘,風還城中氣息清靈,並無半分魔族蹤跡。
人間的傳說中,總是把魔界與冥界混為一談,實際上這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地方,冥界生魂轉世中轉之地,是人間的對立面,而魔界遠在惡淵,是與天界對立的地方。
魔界雖然殘暴,但並不屑與人族為伍,更遑論與一隻小鬼合作。
“許是從哪裡得來的邪門歪道。”謝拂池略加思索,“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出青鬼,然後逼問出出鏡之法。”
時嬴沉吟不語。
不過若是把這群鬼魂一起收進魂珠裡,只怕青鬼會從中作亂,他本就是想慢慢煉化,到時候說不定會直接生吃了那十七個魂魄。
於是他道:“青鬼既是鬼,必然生前是人間人,不知道謝司主在人間可有什麼仇人?”
謝拂池嘆氣:“那可太多了,我剛歷劫不久。”她扳著手指頭,“你也看到了,剛來風還城兩天,幻妖想殺我,眉山山神看我也不順眼,”
“我不覺得他們是真的想殺死謝司主。”
“這倒是,我和他們也沒有到魚死網破的地步。”謝拂池凝著雪,唏噓不已,“天上地下,只有一個凡人會這樣恨我,不過好在他已經灰飛煙滅了。”
她說到後面,尾音輕了許多,像梅花落在了雪地裡,又輕柔又冷漠。
謝拂池無奈地托腮看向外面,雪更大了。
仙人是不怕冷的,但此境乃她的心境所化,心中情感越悲涼,就越像個凡人,怕是再過一會,她要又冷又餓了。
時嬴解去外袍披在一塊石頭上,看向她的眼睛裡竟帶了一絲柔軟,“謝司主要不要睡會?”
時嬴的衣袍潔白無瑕,此時隨意地披在地上,謝拂池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卻搖了搖頭,“我不困,帝君若是困了,我為你守一會吧。”
時嬴頓覺有幾分好笑,他本是想著她損耗了靈力,稍作歇息也好等會趕路,畢竟不能一直在這裡待下去的。
他自幼修行速度勝過旁人千百倍,一直穿梭於魔界與天界之間,征戰也算無數,卻從來沒有人說要守著他的。
可是他卻真的有些倦了,損耗的體力與神源之力令他比任何時候都睏乏,倚著一塊石頭合上了眼。
但謝拂池好像真的不困,月亮都圓了幾個來回,但她卻沒有絲毫倦意,樂此不疲地在鬼魂中尋找青鬼的蹤跡,但是鬼魂也會困,折騰了一會也睡去了一大半。
一下子竟然都安靜了,謝拂池回首,少年帝君已然沉沉睡去,長睫如羽,覆下一片淡淡的影。
風雪依舊。
這樣的時嬴,倒是比初見時可愛的多。
謝拂池這樣想著,手中劍輕輕挑了剛剛那個李妗妗的下顎,“跟我出來。”
聞聲,李妗妗睫毛抖了抖,但沒睜開繼續裝睡,劍卻抵深了一寸,她只好站起來,跟著謝拂池走到了洞穴口。
謝拂池掃開石頭上的一片雪,屈膝坐在上面,這才仔仔細細看著面前的富貴少女,看的李妗妗渾身不自在,“上仙?”
謝拂池笑了下,“他們都叫我仙子,偏你叫我上仙,知道的挺多的啊。”
方才還驕矜的少女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很快她又恢復了平靜,天真道:“我聽長輩們都是這麼叫的,這有什麼問題嗎?”
謝拂池抬起劍,抵住她的眼睛,縷縷寒氣滲進她的魂體內,帶起一片驚戰,“你可能不知道一件事。”
她強自鎮定,“什麼。”
“城裡只有一家錦繡莊,且在城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