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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問藺修神官更喜歡誰,那無疑是謝拂池。

她每每宿在東靈山,都安寧地不會發出一點動靜,除了羽公主找她麻煩的時候。

——譬如今夜。

當謝拂池從枕下涅出一隻巴掌大的蜘蛛時,藺修就知道羽公主又要倒黴了,大概明天羽公主就會在早膳裡吃到,或者直接在臉上摸到這隻即將被擰斷頭,汁液四濺的蜘蛛屍首。

但今夜謝拂池格外平靜。

她甚至沒有多看蜘蛛一眼,雙手結出翠綠的葉,蜘蛛被卷在青光中,隨意丟出了月窗。

這樣就不會大早上聽到羽公主的尖叫了,藺修鬆口氣之餘,也不免關切地問:“是不是今夜心情不好?”

否則她不會放過刁蠻又任性的羽公主的,而羽公主也永遠不會是她的對手。

謝拂池隨即一笑,“不,只是覺得有點冷。”

藺修點頭:“我讓侍女添上炭爐。”

“多謝。”

這麼有禮貌的小殿下真是不多見了,一點都不像帝君表面溫潤如玉,私下裡卻對他擺各種臭臉。藺修心中泛起一陣感動,好像餘生又充滿了希望。

謝拂池說走就走,半點不逗留。次日出門時,藺修已經替她打點好一切,謝拂池望了一眼,卻為難地看他一眼:“神官,我不是一個人去,還請替我準備雙份的。”

藺修愕了一下,忙道:“我這就去。”

說話間,謝拂池那位三塵司的同僚已經抵達東靈山下,藺修神官急忙將人請上來,安置在客廳。

謝拂池往客廳去的路上,卻遇見不住張望的桑梨,謝拂池倒是很喜歡這位天真活潑的青帝夫人,遂停下腳步。

桑梨提著裙子從梨樹下雀躍著過來,挽住她的胳膊,說道:“……小池,我昨夜找藺修打聽過了,兮鶴妖君的地盤臨近我們西海。魔界也在勸服他,你要是與魔族起了衝突,有困難解決不了,就去西海找我父王幫忙!”

說完,她塞給謝拂池一枚月牙似的玉佩,眯著眼睛笑:“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來,等你回來我們再去看戲……”

謝拂池捏住玉佩,亦是彎了彎眸子,“一定,不過那出戏不是已經看過了嗎?”

桑梨頓了下,又有些神神秘秘地湊到謝拂池耳邊,“其實我不是想讓你看戲,是想你看看那個彈琴的仙君來著。”

謝拂池這下明白過來了,不由扶一下額頭。

這位青帝夫人實在是話本看的太多,十分熱衷做媒人,思維也十分跳脫,這些年謝拂池也沒少受她荼毒。

桑梨兀自不覺,“那位仙君也是出身名門,境界也不亞於你,你莫不是還嫌棄他吧?”

這實在不是個辦法。謝拂池默了一會,才緩緩說道:“不是嫌棄,實在是因為我已經嫁過人了。”

桑梨瞠目結舌,“我怎麼沒聽過?”

“因為我是從前在下界歷劫時嫁的,他乃是一位……身份我不明言,”謝拂池嘆口氣,表情萬分沉痛,“如今他生死一線,我雖不能時時陪伴,但也不能棄他於不顧,另覓新歡。”

嗯,聞晝,犧牲你一下應該不介意吧?

桑梨臉上頓時湧起又同情又悲傷的情緒,手足無措道:“原來如此,那我以後絕不再提前此事。”

打發完桑梨,謝拂池吁了口氣,一轉身,發覺自己的屬下初涯已經走出客廳,她正要招呼初涯一起走。

初涯卻不知為何,眼神複雜地看著她:“司首……”

“愣著做什麼?跟我走吧。”

初涯跟了上去,卻也暗自心驚,謝拂池歷劫那會是他負責的。萬萬沒想到謝拂池在下界時已心有所屬,凡人與仙人之間雖註定沒有結果,但謝拂池用情如此之深,也真是令人嘆惜不已。

生死一線的話,如今百年已過,那凡人就算修行有方,司首竟還日日惦記於他。即使如今身份不同凡響,也不肯再結良緣,真是有情有義。

念及此,初涯眼神越發複雜。

*

人間正過了春節,本還在隆冬時節。

但妖界的春,來的比人間要早,妖精們發情的時間,也提前了許多。

“蛇!”

一根分岔的細長蛇信伸到初涯臉上,輕輕舔了下他的臉,蛇妖妖媚如花,嬌笑道:“小仙君怎麼這麼害怕啊!這是打何處來的呀?”

初涯面如土色,一臉視死如歸地不肯再開口。

客棧裡都是妖,而初涯生平最怕的,就是蛇妖,偏偏與他們拼桌的這位,正是一隻千年蛇妖。

蛇妖見初涯面容清秀,氣息清正,不由起了採補之意,舌下壓了迷藥,再度舔過去。

“小仙君不要害羞嘛……嘶!”

細長的蛇信被兩根筷子夾住,手腕一翻,竟頃刻給蛇妖的舌頭打了個結,筷子從結裡面穿過去,釘在桌子上。

謝拂池一巴掌拍她頭上,“吃飯就吃飯,知不知道你現在噁心的我胃口都沒了!這頓飯你買單,再有下次我扒了你的皮做法器。”

蛇頭都差點被打歪,蛇妖費勁地解著結,說不出話,只好含淚點頭。

“走吧。”

謝拂池毫無胃口地出了客棧,正要尋個妖問問兮鶴的住所。

這嶽河妖城也不算小,算是妖界中最繁榮昌盛的城池之一。可見這位兮鶴妖君也是實力不菲,竟能占城為王數千年而立於不敗之地。

熙熙攘攘的奇奇怪怪的妖群裡,忽然有個小妖嚷了一聲,“妖君出府了,閒妖避讓。”

一時間街道上所有的妖魔都自覺退開一條路,個個敬仰的模樣。方才問話的小妖哧溜一下沒影了,謝拂池一時躲避不急,街道上竟頃刻只剩下她和初涯兩個人。

迎面而來的是一架由十二名女妖和兩名侍從簇擁的車攆,女妖個個妖嬈美豔,或持長燈,或持香爐,嫋嫋行來。

為首的一個看見謝拂池,不由怒目:“你是何人,竟敢攔住妖君去路!”

烏木的軲轆碾過地面,影影綽綽的鮫紗之中,臥著身量修長的妖君。

隔著鮫紗,根本看不清那妖君的面容,謝拂池卻有種奇怪的感覺,感覺他似乎在盯著自己。

謝拂池有些疑惑地抬頭,那為首女妖已經抽出鞭子向她甩過來。此時不是得罪他們的時候,謝拂池拉住初涯,側身躲進人群裡。

這小小的插曲不足掛齒。

女妖冷哼一聲,昂首繼續驅使車攆。

車攆行過,隆隆有聲,其中一名藍衣侍從若有所思地回頭,目光與謝拂池的在空中交匯而過。謝拂池拉住一個小妖,問:“妖君出門這是去哪?”

小妖白她一眼,“自然是去勾欄聽曲啊!”

謝拂池無語凝噎。

嶽河城裡,聽曲最好的地方,自然是城中最好的楚館,十二樓。據說這樓上依照四顧城的十八樓所建,但兮鶴妖君更喜愛美人,一來二去,十二樓也成了有名的青樓楚館。

謝拂池捏了訣,先一步抵達十二樓。這裡女妖男妖都有,妖來妖往,不勝熱鬧。

謝拂池不知那妖君剛剛是否看清了自己的臉,沉思片刻,還是從乾坤袋中取出兩張能掩蓋氣息的面具,一張遞給了初涯,另一張狐尾戴在自己臉上。

這裡形形色色的妖怪都有,他們戴面具也不稀奇。臺上,衣飾華美的女妖正懷抱琵琶,曼聲唱著一支《不歸人》。

琵琶輕挑慢撥,謝拂池聽了片刻,樓前美人指節一敲鳴鼓,眾人連同樂聲都歇了一瞬。

兮鶴妖君來了。

走廊盡頭,一襲玄衣信步而來,那些個妖妖嬈嬈的女妖都留在外面,只有身側兩個侍從。

謝拂池抬眼,令她驚訝地是,妖君也戴著面具,她並沒有看清容貌。

只見深色鮫絲織成的腰帶緊緊扣著,露出流暢而勁瘦的腰線,漆黑寬鬆的外袍上以銀線繡著九隻羽鶴。

一隻鶴翎的翅搭在領口,恰襯出他修長的脖頸與鋒利的喉結,另外幾隻盤旋至下襬,一直垂落到腿上那雙筆直長靴上。

雖然戴了面具,但這樣華貴張揚又彷彿沉靜從容的青年,謝拂池幾乎可以想象他面具下是何等驚絕而富有侵略性的容貌。

妖君由著雜僕將自己引至頂樓雅座,兩道帶著咒術氣息的紗簾落下,隔絕了場上所有窺視的目光,琵琶聲復又撥響,泠泠切切。

謝拂池心裡盤算著如何將近他,頭卻扭過去,裝作專心致志地看向樓中央的歌姬。

她忽覺些不自在,似有一道目光緊緊膠著在自己身上,她警惕地抬眸,睫羽上挑,徑直望向那間雅間。

被窺探的感覺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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