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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老夫這麼多年來，一直遊歷世界，就是想要找到一個答案，奈何，卻始終無法真正的找到答案。”
老者輕輕的搖了搖頭，兀自嘆息道：“天道至高，吾等凡人，可望而不可及，更不可觸！”
“老夫一生只為追求天道的真相，奈何天資平平，總以為自己看到的就是真相，但很快就發現，那隻不過是一個新的開始罷了！”
“罷了，罷了！”
“也許有一天，小友能夠找到答案，只期小友能夠在老夫墓前，再為老夫解惑了。”
老者無論是話語中，還是眼神中，在這一刻，都充滿了對天道的敬畏之心。
他一直以為，大道之極，便是天道。
可現在看來，大道之極，也不過只是一個新的起點，距離真正的大道，不知還有多遠。
“前輩，既然您說，殺戮大道，是殘缺大道，那這殘缺大道，有什麼危害嗎？”
沉默良久，古辰不禁發問。
“老夫並不能肯定，但這麼多年來，老夫也透過一些事情，有所猜測！”
老者緩緩道：“天道如城，大道亦如攻城戰，想要以殘缺大道，完成攻城戰獲得勝利，就不能一味只知攻伐，需要策略！”
老者道：“圍城必闕，這個‘闕’字，就是你應該做的！”
“圍城必闕？”
聽到這四個字，古辰整個人，都彷彿被閃電擊中了一樣。
一股電流，從腳底一直衝入頭頂，讓古辰的身體，都不禁輕輕顫了那麼一下。
也就在這時，在古辰的腦海中，傳來紅衣女子師尊的話：“真沒想到，在這小小的地方之中，竟還能看到有如此見識之人！”
一句話，古辰怔住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紅衣女子師尊夸人！
在這以前，唯一一次，讓紅衣女子微微有些波動的，也只是牧國世的火凰不滅體了。
卻也只是略有波動。
而這一次，竟直接說出了誇讚之話。
這可是連他，都從來沒有享受過的。
古辰連忙以心念傳音：“師尊，您是說，這老者說的，都是真的？”
紅衣女子道：“雖不完全，也還有些膚淺，卻也有點那個意思了！”
有點！
這兩個字，若是從別人的口中說出，古辰自然會直接略過。
可現在，這兩個字是從師尊口中說出來的！
能讓師尊，說出“有點意思”來，那可就不是真的“有點”那麼簡單了。
對於現在的古辰來說，這兩個字，幾乎就能當做是肯定！
要知道，在師尊的眼中，劍聖都只是垃圾。
天階功法，也不過只是提鞋都不配的存在。
“師尊，能否簡單的說幾句？”
古辰深吸了一口氣，開口詢問。
他很清楚，師尊不會多說，而且恐怕就算是說多了，他可能也根本就聽不懂。
所以只求簡單幾句。
“此人口中的天道棋盤，的確存在，又被稱之為天道牢籠！”
“而所謂的天道牢籠，便是天道降下大道給世界中的每一個武修去修煉，讓每一個人都有得道的可能。”
“人人都能修煉，人人都能有得道的可能，這樣一來，他們就不會去思考，這世間的大道，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大道，而只會遵循他們自己理解中的大道去修煉。”
“而只有斬破大道，方能看到天道之真諦，是為歸墟。”
古辰沒有想到，師尊竟然一口氣連說了好多話，只是，每一句話都顯得極其深奧與晦澀，讓古辰很難讀懂。
但有一點，古辰好像隱約明白了。
那就是，人類武修，所修煉的大道，並不是真正的大道，而是天道牢籠中的大道！
這種大道，也不可能讓武修真正的得道，進而蛻變成神！
這個說法，雖與老者所言並不都相同，卻也大相徑庭。
“罷了，說多了你也不會懂。”
紅衣女子搖頭道：“小辰，若你真的想要弄懂這些事情，就必須要達到足夠的高度，至少突破神境，才能真正的觸碰到！”
“不過你也要能活到成為神境武修的那一天，儘快成長起來，去尋找帝星星隕石，凝聚帝星星魂吧，只有這樣，你才能看到更多、更廣袤、更繁華也更絢爛多彩的武修世界！”
一句話之後，紅衣女子便再度沉寂了下來。
只留下古辰眼眸之中，那無盡的期冀之色。
心中已然暗暗發誓，無論如何，都必須要凝聚帝星星魂，為了活命，也為了那更加絢爛的武修世界！
“古辰？”
“古辰小子？”
就在古辰處在一直凝目沉思的狀態中時，酒老頭和丘鶴，都忍不住低叫了一聲。
畢竟，天行聖人還在旁邊，焉能讓其過多等候！
只是兩人剛開口，就被老者阻止：“不要打擾他！”
但話音剛落，古辰就眼中光芒便重新聚合。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看向眼前老者問道：“前輩口中的圍城必闕，意思就是晚輩在修煉殺戮大道的時候，不能太過極致，在必要之時，自破殺戮之心，讓殺戮大道留下一份缺口，是嗎？”
老者讚賞的點了點頭：“沒錯，世間萬物，物極必反，有圓有缺，才是真諦！”
古辰深吸了一口氣，對著老者深施一禮：“晚輩受教了！”
物極必反，有圓有缺！
不過八個字，古辰雖並不能理解這句話背後的真正含義，但相信，這八個字，卻是老者一生遊歷之感悟。
能這般毫無保留的對他講述出來，對他來說，可能會受用終生。
“小友不必如此，老夫年歲已高，壽元將盡，恐沒多少時日可活，將來追求大道真諦，找尋天道規則的事情，終究還是要落在你們年輕人的身上！”
“老夫今日，能將多年感悟，講述出來，便已然足矣！”
說話間，老者的身體，便緩緩凌空而起，朝著遠處虛空踏去。
背影，越來越遠，只有一句悠悠，傳蕩在天地之間：“追尋大道一生，卻始終尋而不得，罷了罷了……”
話語之中，諸多不甘，卻也有諸多無奈與心酸。
讓人忍不住為之動容。
老者沒有再提留北寒性命之事，就好像他此來，也根本不完全是為了北寒一樣。
“恭送前輩！”
“恭送前輩！”
酒老頭和丘鶴兩人躬身對著老者離去的方向頷首施禮。
古辰也同樣如此。
“恭送院長！”
幽蘭學府以副院長江萬海為首，同樣高聲拜禮。
只留下競技臺上，眼中盡是死志的北寒。
他沒想到，最終院長也還是走了。
難道，他真的就註定要死在古辰的劍下嗎？
這一刻，他沒再開口，似乎已經認命了。
“咻！”
下一刻，在一道劍鳴之中，他便看到一撇劍光，從少年的手中，斬殺而至。
北寒也閉上了眼睛。
等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