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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大氣不敢喘，連連搖頭，“不好看，不好看。”
裴許安歪頭，“真不好看？”
這一問又讓小廝猶豫了。這到底是該說不好看，還是該說好看？
逐日在一旁冷哼一聲，“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有什麼好看的？”他對沈鳶的意見很大。
小廝見裴玄沒反駁，應和道：“是，都是一樣的，沒什麼好不好看之說。”
裴玄睨了這小廝一眼，抬腳進府。
身後小廝一直等到陰沉的氣息從他身邊消散才敢站起來。腿都軟了，當真是嚇人的很。
太子殿下雖說為人和善，但只有在他跟前的人才知道，他命裡不祥，性格怪異，才導致了他病重活不久。宮裡和他跟前的人都怕他，怕他的黴氣晦氣。
逐日看起來像沒什麼腦子，跟在裴玄身邊道：“殿下是覺得沈鳶好看嗎？”
裴玄進了屋，抽出一張紙開始研磨，淡淡道：“確實漂亮。”
他見過不少美人，但記得到的不多。
逐日撇撇嘴，“她還沒有殿下漂亮。”
裴玄將墨放下，指了指外面，“你多久沒去測試了？”
逐日臉一垮，撓了撓頭，“三個月吧，但是殿下你不是說，半年一次就行了嘛？”
那群老頭下手死狠，沒問題都要給你挑些毛病來。每次武力測試幾乎都要脫一層皮。
裴玄提筆落在紙上，沒什麼表情，“孤覺得半年一次太長了，快去吧。”
於是逐日只能哭喪著一張臉去了。
翌日清晨。
裴玄眉眼含笑，對著來人道:“怎麼有空到我這來了。”
顧鈺坐在下面，身旁丫鬟泡茶。
他心裡很不是滋味。
前日沈鳶出了將軍府，原以為不出一日就回來，但過了兩日都沒回來。
他有些擔心。
當然，比起擔心，他更多的是煩躁。
尤其是在打聽到她住進太子府邸時，心中怒火更甚，覺得沈鳶簡直是不知廉恥，居然隨便住進男人家中。
同時他對太子也頗有怨言。
平日看著清冷不近女色，卻將沈鳶帶回了府邸，還不是因為沈鳶長的美。說到底也不過是個俗人。
若不是他將沈鳶帶走，沈鳶無處可去早就回了將軍府。
壓下心頭煩躁，他恭敬道：“太子殿下心善，可是救助了一位少女？”
裴玄點了點桌子，眸色暗沉，“前日瞧她可憐，孤就幫了一下。顧將軍這麼清楚，看來對這人很是上心啊。”
顧鈺蹙眉，“只是怕她給太子殿下添麻煩而已。”
裴玄一手握成拳放在唇邊咳嗽兩聲，溫柔的笑道：“不麻煩。既然是顧將軍的人，那就帶回去吧。”看了一眼大管家，大管家立馬領命退下了。
院子裡，沈鳶正在跟嬤嬤學規矩，頭頂著幾本厚重的書，儀態端正的走著青石板。青石板上灑了水，很滑。
沈鳶走的艱難，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大管家走進院內，看著她還有三塊青石板沒走完，就退在一旁安靜等著。
待沈鳶走完，額頭已佈滿一層細密的汗水，書本沒掉下來，樂的她跳了一下，衝嬤嬤笑道:“嬤嬤你瞧，我這次穩穩走過了！”
嬤嬤手裡拿著一根竹條，聞言在地上甩了一下，兇道:“又跳脫了！注意儀態！”
沈鳶哈哈衝嬤嬤做鬼臉，“嬤嬤嬤嬤，師傅說了認真做完一件事是需要被表揚的。”
嬤嬤看著兇，眼角的褶子卻皺起一點，敷衍誇道:“你可厲害，行了吧。”
沈鳶滿足，仰首挺胸。
“沈小姐，殿下喚你過去。”
聲音尖細嚇了沈鳶一跳，瞧見是大管家，以為是那病弱太子出了事，不敢耽擱連忙跟在他身後。
到堂屋時，她還有些奇怪人不是應該在藥房嗎？
直到看到顧鈺，她才知道是因為何事，當即就拉了下臉。
顧鈺瞧見她的變臉戲法，原本想與她重歸於好的好心情蕩然無存，站起來就斥道:“沈鳶你知廉恥嗎？與我吵架便罷了，如今還麻煩到太子殿下這裡了，還不快跟我回去！”
沈鳶腦子裡全是顧鈺護著朝陽公主的模樣，冷道:“我與你什麼關係，憑什麼跟你回去。”
顧鈺咬牙，顯然沒想到他都親自上門來找她了，她居然還拒絕。
也不想讓裴玄看笑話，顧鈺直接上前扣住沈鳶的手腕，不容置喙道:“有什麼回去再說。”
他力氣很大，拉著沈鳶就往外面走。
沈鳶頓時覺得到自己骨頭都在疼，另一隻手上前捏住他的麻筋，迫使他鬆開手。
顧鈺扶著手，怔然她何時竟然會這個。
沈鳶挺拔的站著，毫不怯場的與他對視，“你以什麼身份帶我回去，顧鈺。”最後兩字咬的極重。
顧鈺雙拳緊握，眼神似箭射向她，渾身都在散發著憤怒的氣息。
若不是裴玄在這裡，他定要好生跟沈鳶理論一番，讓她別這麼嬌氣耍小脾氣。偏偏裴玄在這裡，他只能強壓怒氣道:“你別叫外人看了笑話，我跟你道歉就是，快些與我回去！”
又是這幅德性。沈鳶當真是厭惡極了他這態度，就算之前有些不捨現在也全煙消雲散。
她竟不知顧鈺是如此自大自私之人。
“我說了我跟你毫無關係，顧將軍難道你是想在太子殿下強搶民女嗎？”聲音極大，又極為堅定。
裴玄在一旁看戲，突然被提到，咳嗽兩聲對顧鈺道：“孤還從未在將軍府見到過沈小姐，顧將軍不如說說她是你什麼人？若是遠方表親，自不好待在我這裡。若是……心上人，那更是不好了。”
顧鈺臉色黑如墨，卻還是軟著聲音說道：“你別與我置氣，我是心悅你的。”
他知曉沈鳶受不了他服軟。
沈鳶心尖一顫，垂下眼眸，不吭聲。
裴玄嘴角帶笑，故意問道：“沈小姐，你呢？”
顧鈺沉沉盯著她。
沈鳶垂著腦袋，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
“沈鳶！”顧鈺這下是真的憤怒了，眼都被氣紅了，拳頭攥的死緊，青筋暴起，咬牙道：“你別後悔！”
沈鳶沉默以對。
顧鈺深深看了她一眼，最後給裴玄行了禮後大步離開。
他不會讓沈鳶好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