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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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落覺得她有些眼熟，想了想，有些遲疑地開口：“我記得你是……住在隔壁的軍嫂？”

她記得這個軍嫂還幫秦晏洲說過話的來著。

女人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對的，我是住在你們隔壁的，我叫周夢妮。我丈夫是三營的營長錢智毅。”

她提了提手裡的籃子：“這是我在自家院子裡種的菜，秦指揮之前沒有管過院子，你又剛來，所以我就送點過來，也免得你們去買。”

喬落頓時有些手足無措，連忙把院門開啟，讓周夢妮進來：“這怎麼好意思呢？”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周夢妮很是爽朗，直把籃子往喬落的手裡塞，“反正都是自家種的，也不值錢，我們家也就兩個人，也吃不完。”

盛情難卻，喬落只好接了過來，把籃子提到了廚房，把裡面的東西都拿出來了，才又把籃子還給了周夢妮：“謝謝你了，周夢妮同志，我正準備去供銷社買東西，還想著回來的時候順路去買點菜呢！”

“你叫我夢妮就好，”周夢妮接過了籃子，“不過剛好我也要去供銷社買盒雪花膏，我們一起去怎麼樣？”

喬落想著有人結伴去也挺好，而且這個周夢妮看起來還挺好相處，還給自己送菜，於是也爽快地答應了。

兩人一起往供銷社走去，喬落實在太好奇周夢妮的年紀了，因為她看起來比自己還小，於是順嘴問了一句：“夢妮，你看起來年紀不大，怎麼這就結婚了？”

說到這個話題，周夢妮倒是噘了噘嘴：“我是年前結的婚……這不是我剛十八歲就又媒人上門來介紹了，我爸媽聽說對方是個軍人，還是營長，立刻就同意了，然後我跟他見了一面，就結婚了。”

喬落的眼睛瞪得溜圓：“那你不是……才十九歲？比我還小啊！”

“也小不了多少吧！”周夢妮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愁苦的神色，“不過我是真的羨慕你和秦指揮，你們感情那麼好，不像我和我老公……”

喬落愣了愣：“你們不是剛結婚不到一年嗎？”

周夢妮嘆了口氣：“我老公他這個人就是冷冷的，我們之前也沒什麼感情基礎，所以現在就跟湊合過日子一樣……有個詞怎麼說來著？相敬如賓！對，就是這個！”

喬落的眉頭擰得死緊：“你們這就相敬如賓了？那未來的幾十年怎麼過？”

“先就這麼著吧！”周夢妮說著，很快就又開朗了起來，“走吧，供銷社就在前面了！”

兩人到了供銷社，喬落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這麼有年代感的商店，好奇地東張西望。

不過供銷社裡人非常多，如果不是周夢妮一直緊緊地拉著喬落的手，她都差點被人擠出三里地。

想到這個時候扒手也非常多，喬落緊緊地捂著自己放錢的內袋，生怕被人把錢偷走。

正當她和周妮艱難地往前擠的時候，前面突然一陣騷動，隨後人群一下子四散開來，留出了一個空地。

喬落都驚呆了，實在是想不到剛剛那種人擠人的局面是怎麼瞬間空出這麼大一個地方的。

不過她很快知道，原來是因為前面排隊的地方有個老頭子突然暈倒了，周圍的人都嚇到了，生怕擔責，所以才趕緊散開。

附近櫃檯的售貨員也發現了這裡的情況，立刻尖叫了起來：“供銷社裡有沒有醫生同志？快來幫幫忙啊！”

周圍的人面面相覷，顯然並沒有醫生。

“他好像都沒有呼吸了！”人群裡一個人嘀咕了一聲，“這是死了吧！”

周圍的人頓時恐慌了。

喬落一看那個老人仰面躺在地上，嘴唇青紫，一看就是心臟供血不足導致的心跳驟停，現在要做的就是立刻做心肺復甦！

“麻煩讓一下！”喬落立刻擠開人群，“人還有救！”

售貨員立刻開口：“這位女同志，你是醫生嗎？”

“算是吧！”喬落含糊地回答了一句，立刻跪在地上開始給老人做心肺復甦。

實習醫生，應該也算是醫生吧！

周夢妮也趕緊擠過來，擔心地陪在喬落的身邊。

“人都死了，還按胸口有用嗎？”

“年紀這麼輕，能是醫生嗎？”

“說不定人家也是死馬當成活馬醫嗎？”

“哎喲！這女伢子可真是的，這人都死了，也不怕這老頭的家屬賴她身上啊！”

喬落沒管周圍的議論紛紛，仍然有節奏地坐著心肺復甦。

心肺復甦是一個十分耗力氣的活兒，喬落做了沒一會，額頭就開始沁出了汗水，沿著她的鬢角往下滑。

最關鍵的是胳膊現在痠痛到麻木了，如果不是喬落還有救死扶傷的意念在堅持，她就真的撐不住了。

終於，在喬落即將力竭的一秒前，老人吐出了一口氣，恢復了自主呼吸，唇色也緩緩恢復正常。

喬落鬆了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救活了！救活了！”售貨員一顆心落了下來。

這人要真死在他們供銷社了，豈不是晦氣死了？

“天啦！這小姑娘也太厲害了吧！這都死了的人都被救活了！”

“哎喲，這把這囡囡累的！”

一箇中年男人咂了咂嘴：“咋就按了幾下胸口就累成這樣？這小姑娘身體也太虛了！要換成我來……”

旁邊一個大娘立刻瞪了他一眼：“那你剛剛怎麼不去？”

那個中年男人頓時不吭聲了。

周夢妮趕緊掏出了自己的手絹，幫喬落擦著汗。

喬落衝著她露出了一個虛脫的笑容：“謝謝你夢妮。”

地上的老人眼皮顫動了一下，緩緩睜開了眼睛，表情一片茫然：“哎喲！我剛剛都快走到奈何橋了……這是給我幹哪裡來了？”

旁邊一個嬸子忍不住開口：“老叔啊！要不是這姑娘救了你，你這可真就去奈何橋了！”

老人眨巴了一下眼睛，旁邊的人扶著他坐了起來，她才看到了癱坐在地上的喬落，眼裡的感激之情幾乎要溢位來了：“小姑娘，是你救了我？真是太謝謝你了！不然我老頭子這把老骨頭今天可算是交代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