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逼迫的大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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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破舊的大門被人踹開，一名身穿粗布儒衫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
男人長著一對三角眼，嘴唇很薄，充斥著憤怒和殺意的眼神毫不避諱地射向楊戈。
他用手指著楊戈，怒不可遏道：“畜生，立刻放開大侄女，要不然吾一聲令下定叫你身首異處。”
“二叔！不是你想的那樣，楊戈他……”
武曌試圖解釋，臉上的著急之色絲毫不帶掩飾。
只是很可惜，她的話剛剛出口就被男人打斷；“大侄女，雖然吾不知道他給你施了什麼妖法，但為了咱們的大計，他今天必須得死。”
鏘~
隨著話音落下，男人從寬大的袍袖之中抽出一柄雪亮的匕首。
幾乎是不給任何反應的時間，匕首刀鋒直接朝著楊戈心口紮了過來。
但另外一道寒芒來得更快，瞬間劃破空氣濺起一簇嫣紅的血花。
“叮”的一聲金鐵落地聲，伴隨著武曌略顯焦急的聲音響起；“楊戈，你沒事兒吧？”
楊戈看著手持著還在滴血的九環大刀擋在自己身前的武曌，嘴角微揚搖了搖頭。
再看掉落在地上的竟然是中年男人手中的匕首，只是上面依舊明亮，半點血跡都沒有沾染。
而此刻的中年男人緊緊握住自己的手腕，鮮血順著手指不停往地上滴落著。
他的表情更是震驚、不解、憤怒外加上濃濃的疑惑。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因為我是她男人，親男人！”楊戈摟住武曌肩膀，朝著中年男人揚了揚下巴。
就在剛才，他從中年男人的眼底深處看到了一抹兇狠的殺意。
並不是針對自己，而是衝著武曌去的。
‘果然不是好人。’
楊戈在心中冷笑一聲，嘴角更是絲毫不帶掩飾掀起一抹得意。
武曌扭頭看了一眼楊戈，隨即再次轉頭時眼神已經堅定得不帶絲毫慌亂。
“二叔！你不該對他出手，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除非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聽到這句話的楊戈莫名感動，因為前世她就是這樣做的。
而中年男人卻是根本無法共情。
在他的眼中兩人不過是剛剛見面罷了，憑什麼就能夠為了一個剛見面的陌生男人傷害自己這個看著她長大的長輩？
但他又哪裡知道，在武曌的心裡真正的親人唯有楊戈一人。
聚義廳之中的氣氛再次變得凝固。
二叔死死盯著武曌。
武曌柔情地望著楊戈的側臉。
楊戈則是似笑非笑望向二叔，好似在故意挑釁。
氣氛詭異又出奇和諧……
“大當家，二當家！出什麼事情了？”
片刻之後，雜亂的腳步聲和叫喊聲打斷詭異的氣氛。
隨即便見一群滿身髒汙的人鬧哄哄衝進了聚義廳之中。
看到這些人的時候，楊戈心中更是搖頭。
他們之中稍好點的還能穿著滿是草繩充當補丁的麻衣蔽體，大多數則是穿著獸皮之類的擋住重要部位，腳上更是統一穿著破爛草鞋。
手中“武器”更是寒酸，除了極少數鏽跡斑斑滿是缺牙的刀劍，剩下的全都是扁擔、柴刀或者釘耙這樣的農具。
如此烏合之眾還想打縣城，還想造反奪天下？
怕是還沒打進縣城，就被縣裡的兵丁直接剿滅了。
山賊、土匪之所以在古代官府難以剿滅，並不是官府士兵有多無能，完全就是因為賊眾一般都是盤踞在地勢險要的大山之上。
利用易守難攻的地形對抗官兵，官府不想大量損失士兵的情況一般會選擇和平共處，甚至還有乾脆和賊眾合作的情況出現。
但下了山的賊眾……在官府士兵面前無異於拔了牙齒的老虎，烏合之眾永遠不可能和正規軍正面硬剛的。
除非數倍、數十倍超過官兵的數量，靠著人海戰術才能取得勝利。
楊戈再次將目光挪到二叔的身上，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
剛才他眼底深處的那抹殺機明顯是針對武曌的，再加上蠱惑武曌帶著這樣的烏合之眾去打縣城的舉動，楊戈已經完全可以斷定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並不是想造反，而是單純地想讓武曌去送死。
只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楊戈還暫時想不明白。
或者說暫時沒有時間想……
“二當家，是誰？誰將你傷成這樣的，是不是這個傻子？”
一群烏合之眾用各種“武器”指向手中武器都沒有的楊戈，卻是完全忽略了手中還提著滴血九環大刀的武曌。
二叔也猙獰的衝著楊戈咆哮；“殺了他！快給我殺了他……”
鏘鏘鏘~
各種“武器”對準楊戈，說話間就要將之亂刃砍死在當場。
“我看誰敢！！！”
不等楊戈有半點反應，武曌便是一柄九環大刀擋在所有人面前，眼神凌厲地瞪視著所有人。
“今天誰要是敢碰他一根汗毛，就別怪我不講昔日情義，各位都是山寨老人更是我父親的生死兄弟，我不想最後還要親手將你們殺掉。”
衝進來的十幾名烏合之眾聞言腳步瞬間止住，眼神開始飄飛。
有人臉上露出訕笑，將身體往後挪動。
也有人收起“武器”，但卻是不服地昂起頭質問；“大當家的是什麼意思？這傻子傷了二當家，你還不讓我們替二當家報仇，莫不是看上了這傻子，想收入閨房之中不成？”
此言一出，其餘人紛紛用疑惑的目光看向武曌，更是有人站在二叔身後逼視著武曌，一副要她給說法的架勢。
堂堂山寨大當家竟然被手下人如此對待，這讓武曌覺得在楊戈面前很是丟臉。
一盞茶之前，她還在和楊戈說要造反做女皇。
一盞茶之後，自己就被手下人逼迫著要說法。
現在的武曌自己都覺得剛才說造反，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腳步再次往前兩步，九環大刀橫在胸前，她的眼睛也微微眯了起來。
“二叔是我傷的，和楊戈沒有關係！”
“我再說一遍，今天要是誰敢動他一根汗毛，就做好死在我刀下的準備吧。”
嘩啦~
此言一出，除去二叔之外的所有人全都不敢置信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交頭接耳一陣之後，一名膀大腰圓手中握著狼牙棒的大鬍子站了出來；“大侄女，能告訴我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話畢，更是用手指著楊戈道：“你別忘記了，他可是豪族少爺！楊家更是多次配合縣裡派出私兵圍剿我們青龍寨……”
私兵！！！
楊戈瞳孔猛然收縮。
這個世界的豪族有這麼牛逼嗎，竟然敢在皇權之下豢養私兵？
要知道在他所知曉的歷史上，自從進入真正的大一統封建王朝開始哪怕是門閥也不敢明目張膽豢養私兵，大多還是以家族武士或者門客作為掩飾。
而在這裡一個小小的縣裡豪族竟然就敢豢養私兵，何其大膽！
他轉頭看向武曌，試圖從她那得到解釋。
但此刻的武曌卻是橫刀在前將他護在身後，完全沒有和他交流的機會。
“他是我男人！三叔，這個理由夠嗎？”
面對武曌的解釋，絡腮鬍明顯不甚滿意。
可就在他剛準備開口繼續說話的時候，面色已經有些發白的二當家卻是再次急躁吼了起來。
“不要和她廢話，她現在已經完全被那傻子的妖法迷惑，只有殺掉傻子帶著她一起攻入縣城才能讓我們的大侄女重新回來。”
“所有人，現在聽我的命令，立刻動手殺掉那個傢伙，拯救大當家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