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說句不孝順的話，倒是挺能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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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桌上，除開林湛買的一堆早點外，每個人面前都擺了一大碗排骨麵。
蘇黎萱笑眯眯的道：“快，趁熱乎嚐嚐。”
“吃上一口……不是我自誇，隔壁小孩都饞哭了！”
話落，對面路家傳來三道炸雷般的嚎哭聲。
蘇黎萱：“看看，我說啥來著，饞哭了吧！”
林湛：“……”
李豔紅：“……”
母子倆無語，只有林文慧很捧場地點點頭，板著一張和林湛五分像的臉，簡直能把人給萌死。
蘇黎萱按捺不住自己蠢蠢欲動的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的捏了捏小姑子的腮幫子。
不愧是青春期的小姑娘，臉上全是膠原蛋白，捏起來軟乎乎的。
恰在此時，敲門聲響起。
甚至不用問，就知道敲門的是誰，
林家幾人沒做聲，互相對了個眼神。
一時間誰都沒起身去開門。
蘇黎萱看向她婆婆，李豔紅立馬躲避視線。
“我美麗又善良的婆婆……”
在林湛和林文慧震驚的眼神裡，蘇黎萱小聲的吹捧剛說到一半，就被李豔紅給打斷了：“打住，少給我灌迷魂湯，讓我去打發她，回來我飯都吃不下去，氣都能氣飽。”
李豔紅才不和自己的胃過不去。
剛才開飯之前讓她和張桂芬大戰三百回合還行，她拿不準二兒媳做的飯能不能吃，索性找理由說氣飽了不吃了。
可現在不一樣啊！
二兒媳這面做的比外邊的館子都強，她就是上國營飯店都沒吃過這麼香的面。
“那要不然媽你假裝罵我，就說我做的不夠一家人吃的，你這麼一罵我，她肯定就不好意思要了。”
“不成，你叫我媽也不好使，憑啥她來要飯，就要打你臉？沒這個道理，家裡又不是沒有男人。”
林湛聽他媽說前頭那些話的時候還覺得挺有道理，正擱那兒點頭呢，可等聽到後頭的話……
“啊？”
李豔紅：“別啊了，今天情況特殊，你出馬比誰都頂用。”
她壓低聲音在林湛耳邊簡單說了下早上發生的事：“今早上……到時候你就這麼說……”
門外，幹敲門也不見有人過來開，張桂芬面露不耐，抬起手正要狠勁地砸兩下，還不等巴掌落下去，眼前的門就被人一把拉開！
心裡一喜，張桂芬舉著手正要說自己是來‘討飯’的，反正類似這樣的事她又不是第一次幹，誰讓她家孩子多呢，林家沒孩子，多照顧照顧鄰居怎麼了。
卻不想一抬眼，看清楚開門的是誰後……本來到嘴邊的話直接被她給嚥了回去！
對著林湛，李豔紅此時是一句不敢往外蹦。
她是瘋了才會支稜著老腿到林湛跟前耍無賴。
張桂芬收回準備拍門的手，轉而擦了擦眼角。
可憐巴巴的說：“林湛你在家啊？早上沒看著你，姨還以為你出去忙了呢。”
至於去忙啥……那誰知道，無外乎就是領著一群狗腿子要賬鬥毆，她這個鄰居大媽可是半點不敢過問的。
林湛沒說話，只是朝張桂芬挑了挑眉。
好似看明白了林湛的‘意思’，張桂芬期期艾艾的說：“小湛啊，是這樣的，張姨家裡有三個孩子你是知道的。”
“小孩子嘛，嘴饞又怕餓，你媳婦今個兒打從一早就開始做飯，那味道哦，甭提有多香了，當時就給你三個侄兒饞的沒法。”
“這不，眼瞅著開飯了，三個孩子鬧起來沒完，就想吃上一口，姨也是沒法子了，只能腆著老臉要上一碗。”
怕林湛翻臉，她補充：“不多要，知道細面金貴，姨就要一碗就行，他們吃到嘴也就不鬧騰了。”
林湛輕笑一聲，沒說話，卻莫名讓張桂芬覺得臊得慌。
“小湛……你看這……”
不等她再磨嘰一遍，林湛看了眼張桂芬家的方向。
冷笑道：“張姨，我今早上雖然沒在家，可家裡發生啥事了，我回來之後還是聽說了的。”
“我就納了悶了，你是怎麼有臉過來找我說這些的？是你新親家給的底氣？”
他自顧自點點頭：“也是，葉家多橫啊，說耍我就耍我，有這樣的親家，張姨以後可有‘福’了。”
張桂芬：“……”
她就是趁著林湛沒在家才敢過來的啊！
不敢去看林湛的表情，張桂芬端著碗就想溜。
只還沒走兩步，後脖領子就被林湛給拎住了。
張桂芬腿一軟，以為林湛這是因著葉家瞧不上他，偷著把他媳婦換了，所以準備先拿她開刀。
嚇得哆哆嗦嗦轉頭。
冷不防瞟見林湛身後正坐著的一個人，十六七歲的小姑娘，瞧著眼熟，像是想到了什麼，張桂芬趕忙自救：“小湛，你先放姨下來，姨有話和你說。”
林湛：“正巧我也有話和張姨你說。”
天爺呀，張桂芬哪敢讓他先說，萬一威脅她讓她和葉家以後等著，那她怕是晚上覺都睡不著了。
張桂芬使勁撲騰：“不是，你先讓姨把話說完，姨要說的可是重要事。”
林湛：“我要說的也是重要事。”
張桂芬驚恐；“我要說的是你妹妹的事！”
話落，領子一鬆，張桂芬腳跟終於落到了地上，她捂著脖子咳嗽了幾聲，有些心虛的看著林湛。
“張姨，你最好真有關於我妹妹的事要和我說，你知道的，我脾氣不大好，你要是耍我……。”
他一雙桃花眼此時冷得滲人。
張桂芬還是第一次被他這樣盯著，整個人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哆嗦。
她磕磕巴巴：“沒、沒耍你，張姨是啥人你還不知道？張姨啥時候說過假話。”
“我真知道關於你妹妹的事，還是前一陣恰巧買菜的時候碰上你奶了，你奶和我說的。”
他奶？
林湛已經記不得有多長時間沒見過他爸那邊的親戚了。
反正那邊不待見他和他哥，他就是湊過去人家也瞧不上，進門連口水都不給他倒，遭嫌棄次數多了，他也懶得去那邊探望了。
這麼長時間不聯絡，他沒想到那老太太還那麼硬朗，能去買菜。
說句不孝順的話，倒是挺能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