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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清淺!現在人證物證俱全,為什麼要給你一天時間?現在我就要休了你!”秦朗說著轉向了三位秦家長輩道:
“三位叔公,事情已經很清楚了,麻煩你們給做個見證,在這封休書上籤個字,我待會兒就送到官府審查。”
大夏國對休妻管得還是很嚴的,要想休妻,必須是妻子犯了《七出之條》中的一個,而且要符合三不出的原則之外,還要男方族中長輩做見證,在休書上簽字,最後在移交給官府審查。
等官府核查沒問題後,官府才會在休書上蓋章,這封休書才有了真正的意義。
二叔公聞言,看了時清淺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就打算簽字。
“祖母,為了秦家的未來,您不能給我一日時間嗎?”
時清淺的聲音沒有一絲慌亂,她只是定定的看著秦老夫人。
秦老夫人聽時清淺這樣說,立刻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兒了。
自己的嫡長子是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廢物,嫡長孫被一個青樓女子迷得神魂顛倒,現在看來也是個沒啥出息的。
秦家的未來除了自己那個奄奄一息的嫡次子,也沒誰了。
是了,昨天時清淺說她可以治好珏兒,早上李管家也過來說過了,珏兒的病有了好轉。
所以,她不能放時清淺離開侯府。
不要說時清淺有可能是被冤枉的,就算是時清淺真的是個水性楊花的蕩婦,現在她也不能離開秦家!
“二哥!等等!”秦老夫人想到此,直接出聲阻攔了正要簽字的二叔公。
二叔公抬起頭,一臉疑惑地看向秦老夫人,手中的筆也停在了半空,不知老夫人為何阻止。
秦老夫人輕咳一聲,環視了一圈屋內眾人,緩緩開口道:“這休妻之事,確實不可如此倉促決定。清淺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信她!既然她說了,給她一日的時間證明自己的清白,那就給她一日的時間。
若她不能證明,在休妻也不遲!”
幾位叔公對視了一眼,覺得休妻一事兒確實不差這一天。
二叔公便放下筆道:“四弟妹說得在理,那就依你所言,給時氏這一日時間去自證清白吧……”
秦朗一聽,頓時急了,趕忙說道:“祖母,幾位叔公,這都人證物證俱全了呀,趙嬤嬤可是時氏的奶嬤嬤,她的話難道還能有假?時氏做出這等醜事,若不趕緊休了她,傳出去咱們秦家的臉面往哪兒擱呀?”
秦老夫人瞥了秦朗一眼,眼神中帶著幾分深意:“朗兒,不過一日時間,你都等不了嗎?你在怕什麼?”
“怕?我又沒做虧心事兒!我能怕什麼?行!明日就明日!”秦朗說著,讓自己的小廝扶著自己站起來,並對著三個叔公行了個禮,就一瘸一拐地朝著外面走去。
三位叔公見此,皺了皺眉頭。
這個侄孫子,一向看不起他們這些普通人,若不是看在老四的面子上,他們才不想管侯府的事情。
三位叔公也站起身來,和秦老夫人道別後,轉身離去了。
“好了!清淺,你只有一日的時間證明你的清白,祖母希望,你真的是清白的!”
秦老夫人目光中帶著幾分複雜的神色,雖然證據確鑿,但是她還是希望時清淺確實是冤枉的,畢竟珏兒需要時清淺,侯府也需要時清淺。
時清淺看著秦老夫人,福了福身道:“祖母放心,清淺定不會讓您失望,定在這一日之內將真相徹查清楚,還自己一個清白,也還秦家一個安寧。”
“好!去吧!自己的嬤嬤也帶回去,記住,就算她翻供,也不能讓秦家人相信你的清白!”
秦老夫人提醒道。
“是!”時清淺福了福身子,帶著紅珠和趙嬤嬤回了清風閣。
……
回到清風閣後,時清淺徑直走到廳中坐下,趙嬤嬤垂著頭跪在了她的身前。
時清淺和趙嬤嬤都沒有說話,屋子裡靜得針落可聞。
其他幾個丫鬟面面相覷,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紅珠紅著眼睛看著趙嬤嬤,她已經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半晌兒,趙嬤嬤實在是憋不住了,她“撲通”一聲重重地磕了個頭,帶著哭腔說道:“小姐,您殺了我吧!我對不起您!”
“我只問你一句,李四的位置你是否暴露出去了?”
清淺看著趙嬤嬤,目光清冷。
趙嬤嬤搖了搖頭,表示並沒有。
時清淺深吸了一口氣,表情緩和了一些。
“說吧!是什麼讓你不得不這樣做的?可是因為家人?”
趙嬤嬤並沒有把李四暴漏出去,那就是為她留了後路的,就算是她今日被休棄,她也可以利用李四洗白自己。
趙嬤嬤若是真心想害她,就直接將李四暴露出去。
自己沒了李四這張底牌,加上趙嬤嬤和那偽造的筆跡,她可就真的百口莫辯了。
所以時清淺覺得,趙嬤嬤之所以會汙衊她,定是被威脅了。而且想也知道,能讓趙嬤嬤背叛她的,應該就是趙嬤嬤的家人。
果然,當時清淺的話一問出口,趙嬤嬤就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眼中滿是驚訝,隨後眼淚又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她哽咽著說道:
“小姐,您……您怎麼知道的呀?老奴……老奴對不起您啊!可老奴求您了,明日您就接了那封休書吧!您放心,只要您接了休書,過些日子,老奴就會向世人澄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趙嬤嬤,你真的以為我被秦朗休棄以後,你的家人就能被放了嗎?秦朗那麼愛惜名聲,又心狠手辣的,他怎會留著知曉此事內幕的人活在世上,你這想法未免太過天真了。”
時清淺目光中透著洞悉一切的冷靜,看著趙嬤嬤緩緩說道。
趙嬤嬤聽聞此言,身子猛地一僵,臉上滿是驚恐之色,她顫抖著嘴唇,半晌才回過神來:
“不!不可能!這麼一點兒事兒,世子怎麼可能殺人?他說過,只要我按照他說的做,事成之後,就會給我一筆錢,讓我帶著家人遠走高飛的!”
“趙嬤嬤,因為牽扯到你的家人,所以你才亂了分寸,這一點我不怪你!但是你仔細想一想,真的只是這一點兒事兒的事情嗎?”
時清淺看著趙嬤嬤,認真道。
趙嬤嬤聽聞此言,心中一凜,旋即強自鎮定下來,細細思量片刻後,只覺雙腿發軟,終是癱坐在地。
此事絕非小事,絕無可能是小事啊!
世子如今這般行事,表面上是要休了小姐,好讓那妾室取而代之。
可實則,卻是妄圖借陸紅昭的身份為踏板,以求平步青雲。
這般設計正妻偷人的醜事,一旦傳揚出去,受損的可不僅僅是世子的名聲,更會徹底斷送他那大好的錦繡前程。
而自己作為知曉內情之人,又怎會有活路?她和她的家人,怕是註定要命喪黃泉了。
時清淺瞧著趙嬤嬤的反應,便知她已想通了其中利害關節,便也不再多費唇舌。
她目光轉向門口那些望著趙嬤嬤、噤若寒蟬的丫鬟們,輕聲吩咐道:
“紫珠,綠珠,先把趙嬤嬤帶到柴房裡看管起來!”
“紅珠,你速速去尋李管家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