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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讓尤瑾徹底破防。

他從沙發上起來,疾步衝向她,握住她的手腕狠狠一拽。

宋晚夕猝不及防,被拽著轉身,手腕傳來陣陣疼痛。

她慌了,“尤瑾,你幹什麼?”

尤瑾把她推向牆壁。

他很高,健碩的體格對宋晚夕來說,宛如危險的龐然大物。

她雙手手腕被他一隻手摁在頭頂的牆上,無法動彈。

尤瑾俯下身,冷厲的眼眸與她平視,另一隻手的虎口掐住她下顎,把她的臉蛋仰起。

宋晚夕心臟怦動,呼吸裡滿是男人身上淡淡的酒氣,臉頰被掐得發疼,驚懼不安地望著他。

這是她兩年來第一次靠尤瑾這麼近,這麼清晰地看他濃密的劍眉、深邃的丹鳳眼、高挺的鼻樑、淡色的薄唇。

他精緻的五官很是俊逸好看,眼尾一顆淺淺的小淚痣,更是絕色。

可他身上那股危險的強大氣場壓得她透不過氣。

他以前從不碰她的,任何肢體接觸都沒有。

宋晚夕緊張地吞吞口水,“你喝醉了?”

尤瑾冷若冰霜,聲音很沉,“宋晚夕,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令人厭惡?”

宋晚夕心尖隱隱作痛,眼眶溼潤了。

她當然知道。

他若不是厭惡她,又怎會結婚兩年都不願意碰她。

宋晚夕憋著眼底的淚,軟綿綿的聲調故作平靜,“尤瑾,想過就過,不想過就離,你不需要委屈自己。”

“我不委屈,五十萬娶來的老婆,長得天姿國色,放家裡看著養眼。不花我的錢,還能做家務,給我省下不少保姆費。”

他的話如刀鋒般尖銳,狠狠插在宋晚夕身上,哪哪都痛。

“你到底是為什麼?”宋晚夕氣得手在發顫,卻無力掙脫他的鉗制。

他們是相親認識的。

父母從她二十歲就開始催婚,只為拿她的彩禮錢回老家蓋房子。

父母的催婚電話足足折磨了她四年,實在承受不住壓力,二十四歲那年,她相親了。

尤瑾是她的一位大學老師介紹認識的。

他比她大一歲,顯赫的世家子弟,尤氏集團繼承人,長得高大健碩,俊逸帥氣,是無可挑剔的高富帥。

剛開始,尤瑾對她是極好的,溫柔體貼,深情熱烈。

她不想有婆媳矛盾,希望結婚後能搬出來住。

尤瑾就在她上班的研究所附近買下一套兩百平方的大平層。

她不喜歡熱鬧,更不喜歡家裡有外人。

尤瑾就辭退保姆和鐘點工,跟她一起分擔家務活。

她有自己的事業和夢想,不想婚後在家做家庭主婦。

尤瑾非常尊重她,從不要求她辭職。

她沒談過戀愛,傳統保守。

尤瑾對她是發乎情,止乎禮,紳士且禮貌。

她雖不擅表達愛,但她是真真切切愛上這個極好極好的男人,淪陷得無法自拔。

短短几個月的相處,她就在尤瑾浪漫的求婚下,滿懷憧憬地答應了。

婚後,一切都變了。

她不知道為什麼,尤瑾就像變了另外一個人,對她極其疏離淡漠。

兩年的婚姻生活,他們不像夫妻,倒像是熟悉又陌生的室友。

這樣的關係,宋晚夕過得很痛苦,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她只能說服自己不要去計較,看淡婚姻,看淡愛情,將就著過吧。

覆水難收,真心亦然。

愛上一個錯的人,是要命的苦楚,她沒有力氣再去愛別人了。

“宋晚夕,不為什麼,純粹討厭你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每天冷著一張臉,像寡淡無味的白開水,無趣乏味。”尤瑾絕冷的語氣,說著最傷人的話。

宋晚夕視線被淚光模糊了,心房最深處是一抽一抽的痛,她終究還是受不了他的惡言相向。

兩年來,第一次衝他發脾氣。

她本就綿軟的聲音高了幾分貝,“那你為什麼還要娶我?你是犯賤嗎?”

尤瑾冷笑,幽深的目光直勾勾望著她因為生氣而泛紅的臉蛋,水汪汪的眼睛冒著怒火。

他緩緩鬆開她的手,後退一步,啞聲低喃:“對,犯賤。”

宋晚夕沒想到他是這種反應,揉了揉疼痛的手腕,憋著淚,轉身進房。

關上門,她身子軟綿無力,背靠門板,淚水悄然而至,豆大的淚珠冰冰涼涼的,從她臉頰滑落,滴在下巴處。

宋晚夕一夜無眠,快天亮時,才在疲倦中慢慢入睡。

只睡了四個小時,醒來時,已是早上九點。

她起床洗漱換衣。

把髒衣服放到洗衣機裡,清洗烘乾。

隨手又按了自動掃地機,圓扁的機器人開始清潔地面。

陽光透過陽臺的玻璃窗映入寬敞的客廳,流光溢彩,暖烘烘的。

她如常做了兩份早餐,今天是西紅柿雞蛋麵。

她平靜地坐在餐桌前吃麵。

突然,門鈴響了。

她放下筷子,起身去開門。

看到門口按鈴的女人,宋晚夕眸色微微一沉,本就鬱悶的心情更低落幾分。

“嫂子,早上好。”吳薇薇笑容可掬,伸手遞來一個牛皮色大紙袋,“昨晚會所的空調太冷,阿瑾把他的外套給我穿了,剛好經過這邊,順道拿上來。”

宋晚夕沒接,“不用還,他有潔癖,別人用過的東西,他不會再用了。”

吳薇薇訕笑,沒被邀請就徑直越過宋晚夕走進來,黑色高跟鞋踩在乾淨的地板上,宛如自己家那般隨意,“嫂子,阿瑾只對你一個人潔癖吧?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穿同一件衣服,吃同一碗飯,喝同一杯咖啡,我就從來不知道他還有潔癖。”

只對她一個人潔癖?

宋晚夕站著不動,身體僵直,心房的一根弦突然斷掉似的,是毫無聲息的悲涼。

前年冬天,她在客廳看書,因為太冷,順手拿起尤瑾搭在沙發上的風衣外套披了一會。

還給他的時候,他說,“我潔癖,扔了吧。”

她以為,尤瑾不喜歡別人用他的東西。

原來,只是厭惡她而已。

真是可笑!

宋晚夕笑不出來,她關上門,心裡沉甸甸的,胃部痙攣,沒了胃口吃早餐。

她端起餐桌的碗筷,進了廚房倒掉。

吳薇薇在房子裡轉了一圈,來到廚房門靠著,“嫂子,阿瑾的房間在哪?”

宋晚夕洗著碗,“衣服放在沙發上吧,他昨晚喝多了,沒那麼早醒的。”

“我跟阿瑾是好兄弟,以前經常睡同一張床,沒那麼多忌諱。”

宋晚夕洗碗的動作一頓。

吳薇薇笑意盈盈,語氣帶著一絲奚落的譏諷,“嫂子,我剛參觀你家,進你的房間看了兩眼,原來你跟阿瑾分房睡啊?”

宋晚夕掐緊洗碗的海綿,指骨隱隱用力。

面對吳薇薇的茶言茶語,傲慢無禮,她著實難受。

海綿一扔,碗一放,洗了手,關上水龍頭。

她冷著臉從吳薇薇身邊疾步走過,拎起沙發上的揹包,一言不發地穿上休閒帆布鞋,離開家門

看著宋晚夕被氣走,吳薇薇的笑容更是得意,雙手環胸,在客廳裡來回晃盪,左看看,右摸摸。

隨後,擰開尤瑾的房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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