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章 於同志，這麼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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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舊的街道上，兩邊都是各式各樣極具年代感的商鋪，於念安提著菜籃，沿著街道一直往前，直到越過一片筒子樓，才看見春杏嬸說的食品廠牌子。
從大門望進去，佔地面積還挺廣，想來是個規模不小的廠子。
走到門口的保安室，裡面只有一個老大爺，正抱著搪瓷水杯一口一口啜著。
於念安伸手敲了敲鐵皮房門，“大爺，您好，我來送東西！”
“啊？送東西？給誰送啊？”
大爺抬頭見於念安面生，就多嘴提了這麼一句，反而給她問住了。
不是說放門口就行嗎？
春杏嬸這也沒說她兒子叫什麼，不過，應該是姓於吧。
於念安連忙解釋道：“給同村嬸子家的孩子送菜來的，具體叫什麼我還真忘了，只知道他姓於。”
說完還將手裡的菜籃子遞了過去。
大爺接過往裡一瞧，這籃子他倒是有印象，再看向於念安時，眼中的打量少了許多，“原來是於為民家的，放這兒吧。”
兩人正說著，從廠裡走出一人，也往保安室這邊來。
“徐大爺，我媽今天還沒過來嗎？”
於念安回頭看了一眼對方，那模樣，有些眼熟，正想著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下一秒就聽保安大爺樂呵呵地說道：“這不巧了嗎，為民啊，今個兒你媽沒來，是這小姑娘替她送的菜。”
“沒來？”
於為民有些詫異。
而於念安也反應過來，這應該就是春杏嬸的兒子，難怪看著眼熟，母子倆是有八分像的。
“你……”
“春杏嬸她……”
兩人同時開口。
於為民聽她提到了自己老孃的名字，立馬止住話頭，示意她先說。
“春杏嬸她今天有事走不開，就託我給你把菜帶過來。”
於念安說話的時候大大方方，於為民沒有懷疑，向她道謝後，把菜籃子拿上，示意她在這等自己一會兒。
說是還有東西要讓她順道帶回去，然後轉身去了前面那棟筒子樓裡。
想來這就是廠裡的家屬樓，於念安只瞧了兩眼，就覺得有些喘不上氣，一層十戶，廁所衛生間都是公用，估計平常在家打個噴嚏隔壁都能聽見。
這樣一看，還是自己那小院好。
於為民動作快，不一會兒就折返回來，手裡那個菜籃子，好像又裝了什麼。
“妹子，這些東西，還要麻煩你受累，再替我帶給二老，順道告訴他們一聲，月底休假，我會回去看他們。”
等於念安接過籃子，於為民又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油紙包，“這個是給你的，今天辛苦你了。”
於念安接過，隔著那層油紙，暫時摸不出來是什麼，於是騰出一隻手，將它拆開來，發現裡面是一塊塊巴掌大小的圓形餅乾。
“這是？”
“這是我們廠最近研發出來的新品，只是一直滯銷，就拿來給員工當福利發了，不過妹子你別擔心，不是壞的，就是品相不好。”
說完，於為民還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於念安見狀，客氣道：“怎麼會，到是這麼精貴的東西，我還有點不好意思收。”
“再精貴不也是給人吃的，你就收下吧，也沒幾塊，我一個大男人，不愛吃那樣的玩意兒。”
見他這樣，於念安也不再推辭，直接將東西揣回褲兜，想著自己還有事，就準備離開。
於為民送了她一段距離。
路上，她突然想到剛才說的滯銷，這年頭，餅乾可是緊俏貨，怎麼還會賣不出去呢？
四下看了眼，見沒幾個人，便放低聲音問出這個疑惑。
聽她這一問，於為民臉上露出一抹無奈，“那餅乾，全是好原料做的，成本太高，售價也提了上去，咱這縣裡根本沒幾家消費得起。”
“那怎麼不運到市裡去？”
“嗐，這貨車一來一回的路費油錢，到了市裡還得走程式，找銷售渠道，這些算下來也是一筆不菲的開銷，更何況，這餅乾太酥，路上一顛簸，賣相就不好了，我們經理一尋思，還是算了，反正也沒做多少，給大夥兒分了，今後不做這個便是。”
原來如此，於念安點頭。
這會兒兩人已經走出一段距離，於為民廠裡還有事兒，就沒有再送，跟她道別後，轉身往回走。
於念安把菜籃挎在胳膊上，拿出那個油紙包，將一塊餅乾放在嘴裡咬了一口。
有點幹，不過味道還不錯，就是早期的鈣奶餅乾。
在穿書前，她最愛的便是倒騰吃食，自然知道用的原材料都是什麼。
牛奶、麵粉、雞蛋、白糖，都是這年代價格不低的東西，也難怪不好賣，價格定得低了，利潤賺不了多少，若是高了，普通人家根本不會把錢花在這上面。
把剩下的包好，於念安腦中靈光一閃，突然萌生出別的想法來，只是還需要實踐。
於是抬腳往縣城供銷社走去。
這會兒供銷社裡人已經走了一批，還不算擠，於念安逛了一圈，才發現自己雖然帶了錢，但忘了一個重要的東西，那就是票。
真是失算，還想著這趟出來能給家裡缺的東西都給添置上。
在這些商品前轉悠了好久，也沒見著幾樣能買的，反而吸引了售貨員的目光，看那樣子，似乎把她當成了小偷。
於念安只得先從這裡離開，在門口想著有沒有什麼別的法子能買到這些東西。
正躊躇之際，耳邊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於同志，這麼巧啊。”
是林芝，身旁還跟著葉嘯和顧深。
於念安禮貌性的對他們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林芝走過來，看了一眼她的籃子，有些好奇，“你東西都買完了？”
“還沒開始買呢……”於念安表情複雜的回了一句。
“啊？”
見她面露疑惑，於念安想了想，把自己沒帶票這事兒說了出來。
林芝聽後有些為難，她這次出來也就帶了幾張，剛才都用掉了，倒是前些日子因為去公社領了糧食，目前還夠吃，所以手中還有一張糧票。
正想著把這張票拿出來給於念安先用著，一旁的顧深卻先開了口。
“你都要買什麼東西？”
這是自打那句謝謝後，第一次正兒八經的聽到顧深說話，於念安有些詫異的看過去，同時嘴裡不自覺地就將自己本來打算買的東西都說了出來，“油、鹽，如果可以的話，還想買點麵粉。”
